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只知道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被一個輕微的開門聲驚醒了。一個黑影閃了出去,是柳小云!這麼晚了,她幹什麼去呢?我疑惑的快速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上,燈光一明一暗,發出嘶嘶的聲響;盡頭洗刷室沒有關緊的水龍頭還在滴答滴答的傳出機械性的滴水聲。柳小云只穿着單薄的睡衣,長髮垂下,遮住了臉。風吹起下襬,柳小云行屍走肉般的拖着鞋,恍若幽靈。
不會是她在夢遊吧?我立刻想起了有關夢遊的種種恐怖傳說。她身形一閃,已下了樓梯。我躲躲閃閃的跟在她後面,也下了樓。
值班室內一片漆黑,老師已經睡下了。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錶,凌晨三點多了。她到底要幹什麼?鐵門竟自動打開了,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裡迴盪。我剛想跟上去,鐵門竟“砰”的關上了,害得我撞了上去。我痛苦的捂住鼻子,蹲在地上。該死的門!我摸着鼻樑,還好沒有出血。柳小云漸漸走的遠了。我一急,忙翻過鐵門,繼續跟蹤。
夜還是靜的怕人,但在這校園幽靜的小路上竟隱隱泛着血光,血光越走越亮,亮中還透着凌厲的殺氣。小路盡頭,是那一株株開的茂盛的櫻花樹,上面散發着妖異的血光。柳小云仍是無動於衷,走進了那在黑暗中靜伏的第四教學樓。
進入教學樓後先是一片漆黑,轉過樓梯口,才發現在樓梯上竟閃出了幽綠,彷彿貓的眼睛。柳小云一步步邁了上去。走近之後才發現,樓梯上佈滿了綠色的汁水,熒熒的閃着異光,裡面還有一絲絲的血肉,而那綠汁卻還在拼命的吮吸着,吞噬着。我強忍住胃裡的翻騰,也跟了上去。
三樓,我站在走廊的盡頭,黑暗似乎在吞噬着我的恐懼。沒有人?!我呆立在那裡,冷風呼嘯而過,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此時,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在我的耳邊嚎起。我只覺渾身癱軟,心臟劇烈的收縮着。同時,三樓上解剖實驗室的門“咔”的一聲打開了!剎時綠光大盛,照亮了整個走廊!那不是人類的叫聲,只有怪物才能發出如此慘叫!
我不知爲何,猛地跑向解剖室。雖然路程很短,可我卻感覺像是經歷了幾年那般漫長。我大口的喘着粗氣,短促而無力。整個走廊彷彿也在喘息着,搖晃着。我定了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氣,手緩緩的伸向那解剖室虛掩着的大門。刺目的綠光使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起來。
那是一個大大的游泳池般的玻璃容器,裡面滿滿的都是這種淌出來的綠水。一具屍體泡在裡面,起伏不定。水仍在向外漫延,靜靜的流淌着。腐爛的氣息直衝鼻腔,令人作嘔。那屍體緩緩轉動,竟向我這邊轉過身子來。驀地,身子竟貼在了玻璃壁上。我看到了那屍體的臉,竟是柳小云!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只有眼白,死魚一般的翻着。然後,咧開嘴,對着我詭異的笑!那黑洞洞的窟窿裡彷彿在訴說着古老而惡毒的詛咒!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失聲尖叫起來!
我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額頭上已佈滿了密密的汗珠。胸口劇烈的疼着,彷彿扎進了一把利器。我轉頭看向2號牀,柳小云還在熟睡着,並沒有什麼異樣。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是夢。我擡手看了看錶,已經六點多了,天有些微亮,透着純粹的藍。剛纔那個夢境太真實了,彷彿身臨其境一般,心有餘悸的胸口還在疼着。我倚在牀頭,頭痛不已。輕輕拭去汗水,才感覺好了些許。墨離不知何時醒了,探下頭來問道:“怎麼,做惡夢了?”我虛弱的答道:“沒有,就是有些頭疼!”墨離哦了一聲,下得牀來洗刷去了。舍友陸續醒來,唯有小宜還在睡的像死豬一樣。我下牀把她叫醒,便去收拾內務了。
今天已是星期五了,第一節課便是上的解剖學的實驗課。我與小宜結伴來到第四教學樓。
櫻花樹還在兀自開着,現已被學校視爲了“國寶級”的植物了。解剖室內充斥着陽光,絲毫沒有昨日夢中的陰霾。我搖了搖頭,甩掉了昨日的噩夢。
我們站在那個大大的游泳池一般的玻璃容器前,聽着老師在講那汁液的功用:“這是福爾馬林溶液,主要的成分是30%--40%的甲醛和10%的甲醇,顏色透明,味道刺鼻。主要功能是防腐,漂白。你們所看到的福爾馬林的顏色是因爲長時間浸泡屍體的緣故,接觸了人體內的其他物質,纔會呈現出這種黃綠色!”這福爾馬林溶液以前講過,只是今天要學習它的配製,所以老師又特地重複了一遍。
介紹完溶液後,老師讓我們兩人一組開始進行。杯具的是,我竟然被分與柳小云一組,真是冤家路窄。我無奈的衝她皮笑肉不笑的笑笑,開始配製溶液。柳小云面帶嘲諷的望着我一個人配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我苦笑,只好加快速度。一不小心衣服掛住了三腳架,三腳架順勢砸在了我那天被張敏抓傷的手臂上。一陣鑽心的痛傳遍全身,我輕輕呻吟了聲,擡頭卻看到柳小云的臉上帶着若有如無的幸災樂禍的笑。
我不予理會,舉手示意道:“老師,我手流血了,去處理下!”
老師點頭應允,眼神中略有關切:“快去吧!”
我嘆了口氣,對柳小云道:“你先配製一會吧,反正配不好學分也是會從我們這扣!”
柳小云拿了一瓶溶液,不置可否的打開瓶蓋,高傲的看着我,點了點頭。
我奇怪起來,她什麼時候這麼言聽計從了?我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匆匆的掠過她的身旁。
就在我與柳小云擦肩而過的一瞬,柳小云卻猛地撞了我一下,她手中的那瓶溶液全部潑在了我的傷口上。她陰險的一笑,鬆開了瓶子,瓶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痛苦的蹲在地上。小宜看到後,最先衝了過來。
柳小云慢聲慢氣的開口:“你怎麼不小心一些,像個螃蟹似地橫衝直撞!”
我痛的說不出話來,明明是你丫撞得我!而且還是早有預謀!小宜撿起貼有標籤的瓶子碎片,看了一眼後便氣的大罵道:“稀鹽酸?!柳小云你還有沒有人性?”
柳小云一副不屑的表情,她斜了小宜一眼,道:“是她自己撞過來的,賴我幹什麼?還有,你算什麼東西,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
是個人都看得出她是故意的!老師自然不傻,但學生的事他也不好深究,只好道:“劉櫻澈,你沒事吧?黃嘉宜你先陪她去醫務室。柳小云你打破了稀鹽酸,擾亂課堂秩序,留在這裡把福爾馬林溶液配好再走。不許有人幫忙,我若看見,就不是留堂這麼簡單了!”
小宜沒好氣的瞪了柳小云一眼,扶着我走向門口。
我掙開小宜,強忍着痛,脣邊綻開一個邪惡的微笑,我小聲道:“柳小云,你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吧!不過,這次,我不會再饒過你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柳小云微怔,大概是被我的表情嚇到了。半晌,才反應道:“老師,你不公平!是她撞得我……”
在醫務室處理好了傷口,才覺的不似方纔那般痛楚了,但還在一抽一抽的跳痛。在傷口上潑上稀鹽酸,其結果可想而知。柳小云真是恨我到了極點。看來昨天的帳是算在了我的頭上。
小宜不停的在爲我打抱不平,恨恨的詛咒着她:“這種人真應該去死!敗類!垃圾!”
我艱難的扯開嘴角,笑道:“沒事!我這不好多了麼!”
小宜道:“你剛纔對柳小云說了什麼?爲什麼她的臉色突然變的那麼差?”
我故作神秘道:“不告訴你!”
小宜本仔細的聽着,沒想卻聽到這樣的答案,不由狠狠打了我一下,怒道:“就你這張嘴,不想讓人恨你都難!誰稀罕知道似地!”
我倆又重新說笑起來。醫生說幸好是稀鹽酸,若是濃度再高些,傷口周圍的皮膚怕是要燒壞的。我們正走着,忽然在旁邊的幽深小巷中伸出一雙有力的手,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拼命的想掙脫,可無濟於事。
小宜看沒有辦法,只好大叫道:“來人了!非禮啊!”
那人只騰出手用力的在她腦袋上一敲,小宜便暈了過去。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被迫的被拖入了小巷。
進入小巷後,那人卻鬆了手,我趁機用力的咬在那人的手臂上。
那人卻呻吟一聲,叫道:“鬆口,是我!”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忙轉身去看。那人竟是王洛川!
他鬱悶的捂着手臂,道:“那麼狠幹什麼?”
我氣的罵道:“廢話,有什麼事你不能光明正大的說,非要這樣綁架我,我還以爲是流氓吶!”
王洛川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壞笑道:“那流氓可是太有眼光了!我懷疑他要麼是青光眼,要麼就是白內障!”
我氣的一腳踢過去,道:“你丫還能不能再損點?本姑娘天生麗質,追我的人一大堆!”
王洛川笑出聲來,搖頭嘆息道:“唉!這世道,眼睛的疾病是每況愈升啊!我看我還是早點預防比較好。”
我徹底無語了,所以只好發揮我的暴力來解決問題了。王洛川見事情不妙,忙轉移了話題,賠笑道:“我是開玩笑的!我見你們那麼悠閒,就想捉弄你們一下。沒想到她還真敢亂喊,什麼非禮了?我看我還是快說快走,否則讓人看到,我這一世英明可全毀在她手上了!”
我無奈的望了小宜一眼,道:“說吧,大帥哥,找我什麼事?”
王洛川道:“我反覆研究了一下,那符號除了可以解成一串號碼外,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你們有沒有想到什麼?”
我拿出了寫有那一串數字的紙條,苦笑道:“是這些數字麼?這次真是想一塊兒去了!這數字你還是去查一查吧,許是有線索也未必可知!”
王洛川皺眉道:“這怎麼查?”
我有意刁難他道:“那就是你的事了!你不是自稱偵探的麼?這點小事還能難得到你?我快上課了,還要把小宜叫醒。都是你!”
王洛川舉起他的胳膊,上面已被我印上了一圈青色的牙印。他委屈道:“我也有受傷好吧!你還真狠,讓我同學看到我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我扔給他一雙衛生球,道:“活該!”
他收起小條,道:“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罷,便倏地沒了人影。
我笑了一下,真不愧是少林寺的和尚!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小宜,還是想想等她醒了之後該怎樣與她解釋吧!
今天自己剛剛製作了封面,大家覺得好看麼?嘿嘿,自我感覺還不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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