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劉博的聲音已經嘶啞,他絕望的靠在椅背上,雖然炸彈沒有爆炸,但是這裡有炸彈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他清楚的知道蕭劍晨和宮雪依不會再回來,,而他最後不是被餓死這裡,就是被炸死這裡。
寧願被炸死,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被炸死。
然而,現在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卻是最痛苦的,明知道會死,卻不知道死神何時降臨。
等待最爲煎熬,無論是等待什麼,以前,他總覺得即便是等待也是可以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看美女,特別是春光氾濫的夏天等公車的時候,雖然太陽幾乎將人烤的脫皮,但是看到那些穿着布料少的可憐的女人時,曬太陽也變得有意義,深深的若隱若現的事業線,修長白皙的大腿,都是他可以欣賞的景色。
然而,這一刻,他開始討厭等待,特別是這種等死的等待。
滴,滴,滴……
突然安靜的如同墳墓的會議室裡突然傳出計時器的聲音,他的身體猛然繃緊,很顯然,這是那枚炸彈被定時的計時器,只是不知道將自己綁在裡的混蛋設置了多久的時間,一分鐘還是兩分鐘?
計時器還在響,劉博努力讓自己冷靜,但是身體也牙齒都在發抖,他根本無法控制,全身的神經幾乎都要崩斷,但是計時器還在慢悠悠的一下一下的響着,如同催命符。
劉博還記得,電影中被設置計時的炸彈在最後即將爆炸的前一段時間裡,響聲會加快,所以現在應該還有時間,只是有時間又有什麼用,根本沒人救他,即便有人來也不會拆彈,所以結果還是被炸死,炸的血肉橫飛,連屍體都無法拼接起來。
炸彈的計時器歡快的響着,劉博全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溼,他知道這一次他必死無疑,雖然知道,但是心裡的恐懼還是無法減少半分,下身一陣溫熱,一股騷臭的味道傳出來,劉博絕望的閉上眼睛。
好在,這裡沒有人。
如果被人知道,他被嚇的大小便失禁,該是多麼丟人的事。
就在這時,外面的樓道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那聲音窸窸窣窣的傳入耳朵,讓他全身一陣緊張。
該死的,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間來,現在他根本沒有臉見任何人。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他緊張的連呼吸都幾乎停止,但是他還是瞪大眼睛看着門口,他知道腳步聲的主人就在門口,但是那人絕對不會是蕭劍晨或者是別的來救他的人,那究竟是誰?
吱呀……
房門慢慢的打開,一隻慘白的手抓着門框邊緣,雖然距離很遠,他無法看清楚那隻手,但是卻能看到白乎乎的一片,那手絕對不屬於人類!
不屬於人類!
劉博的頭皮猛然一炸,腦袋轟鳴,全身彷彿在冬天又被侵入冰冷的水中,但是一會兒又好像被放在火上烤,又冷又熱,身體僵硬的連手指都無法動一下。
計時器還在響,但是他已經聽不到了,他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耳鳴聲,接着,門再次“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點,這一次,他看到了一條慘白的手臂,而這手臂沒有任何衣物,已經腐爛的手臂留着濃黑的血。
劉博呼吸急促,他瞪大眼睛,盯着那條手臂,然而,還是沒有看到人,難道說手臂的末端沒有身體?
腦袋再一次轟然詐響,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臨死之前還能看到恐怖的鬼魂,那自己的最後是被鬼還是還是被炸彈炸死?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敲窗戶的聲音,劉博頭皮發緊,身體劇烈的顫抖,凳子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他絕望的盯着門上的那條手臂,奇怪的是,它沒有再往裡進,難道是因爲後面敲窗戶的聲音?
劉博無法回頭看究竟是誰在敲窗戶,他能做的就只有盡力的轉動頭顱,然而九十度之後就再也無法轉回頭。
“哎……”
突然一聲沉重的嘆息在耳邊響起,像是有人在他耳邊嘆息,他驚恐的看着周圍,但是什麼也沒有看到,於此同時,頭頂吊着的燈突然開始搖晃,昏黃的光線跟着搖晃,整個房間變得忽明忽暗,而他在燈光照到門口時,清楚的看到,在那條手臂的後面,一隻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只有一隻眼睛。
劉博呼吸急促,大口的喘息,他拼命的搖動椅子想要逃跑,然而,這時計時器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他瞪大眼睛,口水順着嘴角流下。
“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劉博拼命的大喊,窗外敲窗戶的聲音也變得更加急切,身後突然傳來砸窗戶的聲音,隨即,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劉博知道,可能是蕭劍晨來救他了。
果然,蕭劍晨的臉出現在窗戶外面,他也看到了那個在門口的血紅的眼睛,全身一陣發熱,而炸彈的計時器聲音讓他更加驚恐,這聲音太熟悉了,劉博也已經沒救了。
“劍晨,我知道是你,快點救救我,救救我……”劉博大聲的喊,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蕭劍晨猶豫的站在窗外,他知道,如果他進來救他,就很可能和劉博一起被炸成碎片,或者被鬼殺死,但是他又不能放着劉博不管,一時之間真的有些爲難,而計時器的聲音越來越快,他必須要趕快離開。
“對不起,劉博!”蕭劍晨說完,轉身就逃,然而,他還沒跑出兩步,身後的計時器突然停止,他猛然的撲到在地,但是奇怪的是,炸彈再一次沒有爆炸。
劉博閉着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但是很奇怪,他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蕭劍晨趴在地上抱着頭,然後慢慢的坐起來,炸彈沒有爆炸,難道說,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炸彈,只是有人在故意耍他們?
他很肯定自己的想法,於是站起來再次走到窗邊,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死他,他之看到劉博坐在椅子上,那個原本站在門口的東西已經到了劉博的身邊,它沒有頭,脖子的裂口處還在冒着血,而它的頭就被拿在手裡,他站在劉博的身側,用剩下的一隻手撫摸劉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