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圍了個圍裙在廚房學做菜，眼前放着五六本烹飪書籍，幾個小鬼在按照陳帆命令翻着書籍。
北方家常菜系多以茄子和土豆爲主，輔以各種肉類三菜一湯即可，用不着多花哨，主食也就是米飯、麪條或者煎餅，了不起再吃幾頓水餃和蒸包。
早上陳帆做的飯陸川嫌棄不好吃，說是什麼油還是沒烤好。
油是陸川好幾百塊錢買的花生，然後去油坊壓榨的，很乾淨，至於什麼是沒烤好，陸川給出的說法是你得等油被火燒一燒，等着冒花了再往裡面倒菜，不能放進去油就往裡面倒菜。
有幾次陳帆去正宗超市買了桶好的花生油，被陸川發現後直接給扔了。
陳帆有些不理解：“現在油應該安全了吧，畢竟新聞已經很少報道地溝油了。”
陸川道：“沒有報道只是因爲已經沒有了新聞價值，或者說民衆已經麻木了，花生油必須是自己親自去油坊壓榨的，還有不要買火腿腸，不要再買東北大米，這都是生活常識。”
在中國，有一些食物禁忌是看不見的。
陸川雖然是一個強大的鬼麪人，但不能享受特供安全食品，只能憑藉經驗去生活。
陳帆道：“火腿腸不能吃這我能理解，但東北大米是什麼情況，大米就東北的最好吃。”
陸川道：“你以爲三胖的炮仗是白放的？過幾天我出去考察一下國外，順便帶回來一些好的安全的食材。”
陳帆道：“好吧，你幹嘛要出國考察，你又不是什麼領導。”
陸川道：“這幾天我在爲要不要去殺外國佬而迷茫，想出去看看，外國佬需不需要被殺。”
今天早晨，陸川的眼睛裡看誰都是魔鬼，都想害他，橫挑鼻子豎挑眼，嫌陳帆做的早飯不好吃，出去吃飯。
該死的孟琳說是要去青島做點事，整個廚房只剩陳帆自己在忙碌。
學習着烤油，陸川從外面風風火火趕了回來，來到廚房張口就說：“我殺人了，怎麼辦！”
“殺人？”
陳帆在命令小鬼將書籍翻到紅燒茄子的頁面，聞言說道：“你是殺了什麼大人物麼？”
陸川神情焦躁，說道：“不是，只是一個賣煎餅和壽司的普通人。”
陳帆不理解，道：“普通人你在乎什麼，警察又不敢抓鬼麪人，而且你幹嘛要殺一個普通人。”
陸川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去買個煎餅果子吃，我明明說的是拿個煎餅，那人非得說我要了兩個，要收我兩個煎餅的錢，我一怒之下就殺了他。”
陳帆道：“一個煎餅果子多少錢。”
陸川道：“六塊！”
陳帆道：“你就爲了六塊錢殺人？”
陸川道：“這不是六塊錢的問題，我願意花六十塊買一個煎餅果子，但不願意接受明明我只要一個，卻非得說我要的是兩個的強盜邏輯。”
生活中爲什麼開得起奔馳的老闆會爲十幾塊錢的停車費而拖行碾壓收費的人？
道理很簡單，該交的停車費都交，沒有問題，特麼停在某一個地方，隨便一個人出來就說要收錢，跟搶劫有什麼區別，憑什麼被搶劫。
陳帆道：“殺了就殺了唄，我又不嫌棄你是殺人犯，那你在焦躁什麼！”
開玩笑，戀絕女殺人如麻，怎麼會排斥同樣殺人的人呢。
陸川道：“怎麼說，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我覺得那個賣煎餅的老闆也不是想故意如此，也許我當時的聲音真的是說了拿兩個煎餅，我當時所有的力量都在操縱將臣好的命運線維持我看人正常，沒能做時光迴流，不知道當時我說的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
也許是自己的錯，也許是對方的錯，陸川不確定。
如果真是自己的錯，陸川是認錯的，但如果是對方的錯，陸川就不用內疚殺死一個普通人了。
現在殺了那個人，而且沒有逆流時光的能力，已經沒有機會再去探求真實。
陸川也說不出自己在焦躁些什麼，現在的他是可以隨意殺死任何普通人，而鬼盟對原生鬼麪人是持放縱態度，只要忠誠於本地鬼盟，做一切都無所謂，更不用說他這個獨一無二的陰陽標記。
感覺很煩惱，是爲自己僅存的良知，還是對殺人犯下的錯，抑或鑽牛角尖的痛苦。
那只是一個普通人，靠賣煎餅和壽司爲生，有家庭，有子女。
可是自己在買煎餅時明明只說買一個，而那人的態度卻一副陸川自己說不好而刁難他的姿態。
殺人！
陸川似乎從來不認爲這是多麼難以跨越的心理，可眼下已經變成了煩惱源泉。
陳帆理解不了陸川的煩惱，無所謂態度：“殺就殺了唄，反正那麼多人死亡，早死晚死都得死。”
陸川抓着自己的頭髮，自言自語：“哪那麼容易，煩是了。”
陳帆道：“別想那麼多了，等會嘗一嘗我做的紅燒茄子。”
陸川沒有聽進去陳帆的話，困頓在自己的牛角尖裡。
一連好幾天，陸川都走不出來。
事實上他也不理解自己在鑽牛角尖的心理，到底是爲什麼！
也許這是一種病態心理，也許這只是性格使然。
在此期間帝國遠征師再一次找到了陸川，想要陸川加入他們的隊伍。
這一次來的是師長，民國大溼親自出馬勸說陸川。
二零一六年初已然開始，遠征師想有所作爲，但需要強力輔助。
這一天陸川的眼睛是正常的，儘管很煩惱，但能正常溝通。
民國大溼道：“常言三顧茅廬，我們三番五次來拜訪你，足以證明你的過人之處，我們需要你，中華需要你！”
陸川嘆口氣：“爲什麼非得找我，想殺外國佬的義和團中華大地遍地都是，什麼鐵血什麼環球，要多少有多少，幹嘛非盯着我不放！”
民國大溼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世界需要你，中華需要你，我們需要你。”
民國大溼打感情牌。
而陸川不買賬，心說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連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是否坑了我六塊錢都走不出來，談什麼拯救世界。
而且還是殺人放火。
人生就是各種煩惱的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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