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軍示意我不用擔心人手的問題,而且這次我們六人沒人再出岔子,我們很快出發了。
這次鐵軍揹着那把長槍,我們六個也帶着手槍和對講機。
兩個當地民警在前領路,我發現今天夜裡是邪了門的風大,但好在我外套厚實,坑風。
走了能有半個鐘頭,路上除了遇到兩個醉酒的瘋漢以外,並沒其他人。最後我們來到指定地點了,也就是北侖河的上游地帶。
兩個民警沒擅自做主,問鐵軍接下來怎麼辦?
鐵軍順着河岸看了看。他有個想法,我們六個甭離着太近了,就沿着河岸依次埋伏下去,但有一點,他要居中,我們五個分佈在他左右兩邊,有情況了就跟他彙報。
我們都沒意見,商量一番後,排了順序。
大嘴在最上面,接下來依次是我、鐵軍和阿雷三人,我們之間的間隔都差不多爲百米。
我還給自己選了一處灌木叢,趴在裡面後,讓自己極其隱蔽。
但接下來的時間,我不知道幹啥了,幹趴着也挺無聊的。
我想過要不要用對講機跟其他人聊天。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尤其我們的對講機也不是用來做這個的。
我就掏出手機。我這手機功能挺多,有收音機。
我就用它放廣播,還帶了一隻耳機聽着。但這個時間段了,只有一個臺還有廣播,播的竟是鬼故事。
我這人挺奇葩,聽鬼故事害怕,卻越害怕越想聽。
這次電臺說的,很巧合就是北侖河,說這裡有水鬼,一到午夜,尤其月圓之夜,水鬼就飄在河裡轉悠,如果有誰膽大的話,夜裡可以來這裡瞧瞧。
這很應景,最後我後背都有點溼乎乎的了。而且不經意的看着河面,我突然發現,真的有一處的河水裡,有兩個綠油油的亮點。
乍一下我想到水鬼的眼睛了。我覺得自己頭髮根根往上,似乎一下全豎起來了。
我心跳也砰砰的。那綠點消失了一下,等幾秒鐘後,竟出現在離我最近的河面上,我倆相隔不到十幾米。
我模模糊糊看到,它背後有團黑影。
我懷疑它會不會再爬上岸。我也不想幹等着,把槍拿了出來。
我選擇主動出擊,舉着槍竄了出去。
我挺沒底的,因爲沒聽說槍能打鬼,但這時候上哪找和尚道士借符籙去?
這麼一耽擱一猶豫,沒等我有下一步行動呢,這雙綠眼睛再次消失,而且是徹底消失了。
我還用槍指着那處河面呢,突然地,有人喊了句,“你幹啥呢?”
我激靈的嚇了一大跳,等回過神後,我反應歸來,是對講機傳出來的聲音,喊話的是鐵軍。
他夜視能力強,一定隔遠看到我的怪異了。
這次喊話也是羣發的,其他人聽得到。大嘴也立刻用對講機問我,“咋咧?圈兒,折騰啥呢?”
我打心裡掂量一番,覺得還是不跟他們多說啥了,而且在這節骨眼上,也省着他們擔心。
我低聲說了句沒事,就轉身回到灌木叢裡。
一晃又過了一個鐘頭,到凌晨三點了。這時廣播都沒了,我犯困,正半閉着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偷睡。
對講機又響了,大嘴壓低聲音說,“毒販子來了。”
我
一下來了動力,也立刻徹底醒了。
大嘴在我上面,他能發現目標,我猜用不了多久,毒販子就得到我這附近了。
我盯着河面。漸漸地,我看到了一個怪異。
河面上出現一個大腦袋。我這麼形容沒錯,因爲它圓咕隆咚的,順着河面往下游飛速的駛來。
我特想揉揉眼睛,心說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還是真又遇到啥邪乎玩意了?
我壓着性子等待。這大腦袋又近了一些,我發現了,這其實是一艘木船,船上掛着大帆。
這帆正吃着風,所以被吹得鼓鼓的。這船也因此速度特別快。
從這一點看,我不得不佩服船伕的技術。
我也不想鬼啊神啊什麼的,打心裡把那電臺埋汰一頓,心說真是誤導人。
我沒啥動作,讓木船從自己面前飛過。在離我最近那一刻,我看到木船上有個小艙,艙外坐着一個人,他應該在吸菸呢,有一個小紅點。
我放下心,因爲這船很大,鐵軍就算髮射跟蹤器打不到船伕,也能打在這條船上。
我也等着鐵軍完成任務,這條船離遠後,我們這六個人就能收工了。
但過了沒幾分鐘,砰砰兩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寂寞。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誰那麼逗比,這時候開槍了?這時對講機還傳來鐵軍的吼聲,“計劃有變,速來擒賊。”
我不知道具體發生啥了,但趕緊從灌木叢裡竄了出去。
我舉着手槍,嗖嗖的往鐵軍那邊跑,這麼跑了有四五十米,對講機又傳來鐵軍的話。他說船伕跳到河裡了,大家也下水。
我突然意識到,事情變得難以把握。
想想看,北侖河這麼大,尤其河面少說百八十米的寬度,我們六人就算手拉手橫着站一排,也起不到啥大作用。
現在我們更是分散開,各自爲戰的。
那船伕要是精通水性,很輕鬆的就能繞過我們逃走。
但我們也不能因此放棄。我揣好槍,一咬牙,對着河面衝過去。
這時的河水很涼,冷不丁的寒意,刺激的我直哆嗦。我忍了,而且很快就到了河面中心附近。
這裡水深,我不得不遊着,甚至還要克服水流衝下來的速度。
我試着盯着河面看,一旦發現啥異常的小腦袋,尤其剛浮出河面換氣的,我就對他衝過去。
這麼等了一小會兒,有什麼東西碰到我腿了。
我一激靈,第一反應心說難道是魚?但有這麼巧麼?我以前去海邊游泳,撲棱一天都沒遇到魚的。
我懷疑是不是船伕剛好在我身邊經過呢。我立馬回頭看看。
身後有處水面出現一個黑影,它並沒徹底浮出來,又一下子沉下去不見了。
我看那黑影面積,很像一個人腦袋那麼大,我怕錯過機會,就喊了句,“他在這兒呢。”
我一個猛子扎到水裡,手腳緊倒騰的遊起來。
我擔心自己追不上船伕,畢竟人家吃這碗飯的,游泳比我好的太多。
我帶着這種鬱悶感,卻仍不放棄的追了一會兒,我忽然發現,有個黑影衝我遊了過來。
我徹底蒙了,心說船伕回來了?他要幹什麼?
我沒時間想太多,對着這黑影衝過去,這就要使用擒拿。
但他也留意到我了,同樣伸手跟我撕扯起來。我吃驚地發現他招數跟我類似,同樣是擒拿。
我立刻冒出一個念頭,他去過警校。而且我一下回過味來。
我讓了他一招,趁空摸了他臉一下。
他嘴巴很大,不是大嘴還能有誰?我想張嘴,但哇了一口,吐出一口氣泡以外,並沒喊出聲來。
大嘴還沒反應過來對手是我呢,他被我一讓,可算搶到先機了。
他立刻用起了他的必殺技,雙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這一瞬間,我就覺得自己被鉗子掐住一樣,腦供血更是不足了。
我打心裡把這個傻玩意罵了一大遍,但光罵不解決問題,而且水裡模糊,我倆現在這距離,他看不清我的臉。
我又想了個笨招,雙手往後摸。
大嘴很敏感,以爲“船伕”帶着槍呢,這時要掏槍打他。
他急了,放開我脖子。我在一鬆快之後,立刻往前探了一截。
這下我倆幾乎臉貼臉了。他能看到我時,拿出一臉詫異樣,一時不跟我爭鬥了,卻伸手掐着我臉,左扯扯右扯扯的。
我心說這損貨幹啥呢,以爲我帶的假面具嗎?
我一擰頭,掙脫他的雙手。我又拽着他一起往上游。在浮出河面的一剎那,我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大嘴沒我這麼嚴重,畢竟剛纔吃虧的都是我。
他只是喘着粗氣問我,“剛纔咋回事?”
我把我遇到的情況說了說,隨後大嘴也說了他的情況。
鐵軍在對講機裡告訴我們下河,但大嘴覺得,他離事發地太遠了,就又沿河岸跑了一段,等我喊發現船伕後,他毫不猶豫的下水了,而且沒遊多少呢,就發現有黑影衝了過來。
他以爲自己中獎了,誰知道相反,我倆弄了個烏龍。
我心裡直苦笑,卻也沒再說啥。
這時遠處河面上有人喊,是鐵軍的聲,他告訴我們,船伕抓到了,我們上岸往他那邊匯合。
我心說這是好事,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又一起對着岸邊游過去。
之後我們沿河岸走了一會,來到鐵軍身邊。
鐵軍沒受傷,蹲在地上。在他旁邊,還躺着一個人。這人面衝下,徹底暈了過去。
我們仨都溼淋淋的,沒多久阿雷三人也趕到了。阿雷跟我們仨一樣,衣服溼了,不過那倆民警衣服乾爽,他倆算是撿着運氣了。
鐵軍讓倆民警先把船伕帶回警務室去。我趁空問鐵軍,“剛纔到底咋回事,怎麼就臨時任務變了呢?”
鐵軍解釋,他本來發射跟蹤器了,但船伕發現了,也把木船掉頭,有逃回上游的意思。他打心裡一掂量,想跟蹤肯定是不行了,船伕逃走後,肯定會檢查一番,找到跟蹤器。
既然放不放船伕,都沒啥意義,鐵軍就一橫心,改計劃爲抓人了。他本來開了兩槍,一槍把船上大帆打落,一槍打在船伕身旁,想這樣逼迫船伕束手就擒。
但船伕膽子大,被逼急眼後,還一閃身跳到水裡去了。接下來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了。
我覺得鐵軍做的沒錯,而且打心裡給爲他的應變能力點贊。
鐵軍的意思,現在剩下我們四個了,但別閒着,一起去木船那裡看一看,他想知道,這次運了多少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