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殿英的這番話,聽得衆人皆是一陣沉默。
長久以來,華夏人確實一直把朝國當成戰略緩衝地區,看成是擋住美韓的屏障。然而,事實卻是朝國恰恰利用了華夏人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每年心安理得地吃着大量無償援助,什麼回報也不用付出,華夏人卻甘心情願。
頗有點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節奏。
舉個例子,華夏每年對外國有大量的無償援助,每一項無償援助被網媒披露出來,都讓國人怨言紛紛。唯獨對朝國的無償援助,年年不斷,卻很少有人去報怨;或是有人在網上報怨,立即就會遭到衆多人的圍攻咒罵,原因就在這裡。
沉默了片刻之後,一直沒有開口的魏蕭這時說道:“即便這次行動我們做得完美無缺,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朝國根據我們飛經雷達盲區,以及抓捕其暗設在華夏的交易人員等情報分析之後,也極有可能懷疑是我國乾的。”
鄒殿英微微一笑道:“沒錯,朝國確實會懷疑是我國乾的。然而,這正是這次行動想要的效果,就是要朝國知道華夏對它的態度,已經不是以前的肆意縱容,想繼續吃着我們的拿着我們的,那就擺正自己的位置,掂掂自己的份量。”
“當然,”鄒殿英又接着說道:“朝國只會懷疑,而沒有實際的證據,除非你們被抓到了,或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之後,又等了半分鐘左右,沒有人再提問題。鄒殿英便主動問道:“還有人有什麼疑問沒有?”
衆人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疑問,唯有山鵲左顧右盼,面色有些爲難,鄒殿英便問山鵲,怎麼回事。
山鵲先是扭頭看了看身邊坐着的杜鵑,之後纔回道:“那個……這次任務,我老婆杜鵑可能去不了。”
鄒殿英疑惑道:“爲什麼?”
山鵲:“杜鵑,好像懷孕了。”
按照正常日期推算,這幾天應試是杜鵑來那個的時候,但卻一直沒有來;並且伴有噁心,沒胃口,疲勞等症狀。種種跡象表明,杜鵑這次是真的懷上了。
這話別人聽着沒什麼感覺,已婚女人懷孕生孩子,天經地義的事;但在魏蕭聽來就完全不同了,那畢竟他一再幫忙的結果,再進一步說,那是他和杜鵑的孩子。
連忙扭頭看了杜鵑一眼,杜鵑這時也微紅着臉看了魏蕭一眼,兩人目光對撞了一下就立即閃開了,明顯做賊心虛,生怕被別人看出什麼。
好在,並沒有人注意這些細節,包括鄒殿英也只是看着杜鵑有些意外地道:“你們,這麼多年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懷上了,還真是不湊巧啊。”
實際上,鄒殿英心裡挺納悶的,這段時間,山鵲夫妻一直協同魏蕭,住在魏蕭家裡。而且據魏蕭和自己電話交談得知,山鵲和魏蕭、馮晨三人睡一個屋子,杜鵑自己單獨睡廂房;然後這對夫妻三年多了沒個動靜,居然住在別人家,而且是分房睡的情況下懷上了。
這對夫妻在搞什麼鬼啊,真的很奇怪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當然,這些疑問鄒殿英不可能真問出
來,畢竟這個問題比較令人尷尬。
山鵲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這種事情,一半人爲,一半天定,說實話我們也挺意外的。”
鄒殿英便點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杜鵑就不要參加這次任務了,危不危險先不說,以朝國的技術水平,核設施附近說不定會有些污染什麼的,別把肚子裡的孩子害了。”
這麼一來,本來整體實力就讓鄒殿英不太滿意的五人小組,又減員了一人,變成四人,結果不用說,令鄒殿英更是有些犯難了。
按照最初的設想,鄒殿英是想在這五人小組的基礎上,再從外事科挑選兩名特工協同五人。但是,這種任務不是人越多越好,而是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面的情況下,五人組員纔是最佳。
如今,杜鵑缺席不能參加,外事科留守的特工又實在難有讓鄒滿意的人選;這麼一來就令人犯難了。
難道要把地鼠和螃蟹也召回來?
鄒殿英想了想,又暗自搖頭。地鼠和螃蟹兩人的城市都離BJ市比較遠,而且這兩人的實力說實話,並不是很強,和外事科留守的特工不相上下,沒有必要把特意把他們調回來。
心裡想着這些的時候,鄒殿英目光看着大屏幕旁邊的幾個相對小一些的液晶屏幕,上面顯示着外事科科室和門外走廊的監控錄像。
此時,在外事科科室一邊的咖啡機旁,站着一個人,正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免費咖啡,一邊漫無目的地打量着外事科的整體佈局。
鄒殿英看到這個人後,眼前頓時一亮。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山鵲一起回來的李海龍。
此前鄒殿英讓山鵲和李海龍守在興隆大廈地下室,等着國安部的技術人員過去拿取傳真機,並做好備份機。李海龍便和山鵲在興隆大廈地下室裡呆了三十多個小時,今天上午纔回來。
由於鄒殿英答應過李海龍,這次探查興隆大廈會給他二十萬元的酬金,李海龍因此在回來後就一直呆在外事科,在等着那二十萬酬金兌現。
對於李海龍,鄒殿英暗中查閱過他的詳細資料:文化不高,腦子很聰明,尤其身手很敏捷,近身格鬥屬於無師自通,和魏蕭如出一轍。李海龍早年雖然販賣過假幣,但自從出獄後,就一直沒有再做過任何違法犯罪的事,尤其是李海龍和妻子的感情很好,岳父一家對他也夠意思,結婚不但分文彩禮沒要,還倒貼近十萬使兩人租下沿街一頂二層的商品房,開了一間雜貨鋪。
可以說,李海龍從此以後就是一個安守本分的守法公民,除非發生極爲特殊的意外事件,他沒有犯罪動機,也沒有墮落的根源。
綜合種種情況分析,對於這次任務來說,李海龍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敢不敢幹。
想了想,鄒殿英對衆人說了一句“大家暫時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隨後就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鄒殿英一走,睡魔和幽靈就立即對山鵲夫妻起鬨,一邊說着恭喜添丁,一邊索要紅包。唯有魏蕭裝做在研究任務的樣子一直看着大
屏幕上的地圖,所謂深藏功與名,即是如此。
鄒殿英這邊,走出會議室後直接來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純淨水喝了一口後,裝做纔看到李海龍的樣子,道:“你也在這。”
李海龍一直在看着鄒殿英,這會兒連忙接道:“我一直在這。那個什麼,領導,你看我的酬金……”
李海龍不知道鄒殿英職位,但知道鄒殿英肯定是個官,叫領導錯不了。
鄒殿英臉上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問道:“什麼酬金?”
李海龍頓時無語,又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苦着臉道:“領導,你忘了說要我帶路探查興隆大廈,然後……”
“哦,”鄒殿英打斷道:“你說的這個事啊,唉,這一天天的太忙了,你要不說我差點都忘記了。”
李海龍頓時一臉的欣慰,卻聽鄒殿英又問道:“酬金是多少錢來着?”
臉上剛剛浮現出來的欣喜,瞬間又僵在了那裡。種種跡象表明,這難道是要賴帳的節奏?公家打白條,老百姓跑斷腿也要不來錢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做爲社會經驗異常豐富的李海龍來講,鄒殿英真要是賴着這錢不給,他不會感到絲毫意外。
不過,那畢竟是最壞的情況,眼下還沒到那一步呢。
便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手指,回道:“二十萬。”
鄒殿英剛要喝水,這會兒聽李海龍說出二十萬後,不由得把一次性水杯又放下了,詫異道:“才二十萬?這麼點兒錢也值得張一回嘴?”
李海龍都要哭了。對於您這樣的領導來講,二十萬不算回事,不值得張一回嘴;但我只是一個小老百姓啊,怎麼能拿我跟您相比。
鄒殿英不等李海龍訴苦,又接着說道:“我這邊還有個更大的單子,你敢不敢接?”
單子?什麼意思?
李海龍聽得莫名其妙,問道:“領導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我聽不懂。”
鄒殿英:“就是有一個任務,完成之後酬金遠不止二十萬。”
李海龍聽得眨了眨眼睛:“(酬金)能有多少?”
鄒殿英:“二百四十萬。”
李海龍本來哭喪着的臉,瞬間變得精神抖擻起來,瞪大眼睛道:“二百四十萬?!這……這是真的?!!”
鄒殿英喝了一口水,道:“當然。”
李海龍:“那我……”
一句話沒等說出口,李海龍就停住了,原本精神抖擻的神情也有些發蔫。
鄒殿英看了李海龍一眼,問道:“怎麼了,欲言又止的?”
李海龍:“那個什麼,領導先把那二十萬給我唄。”
鄒殿英一聽李海龍這話,明白了,這小子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擔心自己賴帳不給,一再開他的空頭支票。
便笑道:“沒問題,不過你先想好,接不接這個單子,如果接,我直接給你六十萬,剩下的二百萬等任務完成後再一併給你。否則的話,就只給你二十萬好了。”
李海龍嚥了口唾沫,問道:“是什麼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