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蔡少芬說的話後,小王開始跟我講述他下毒殺死蔡嶽明的經過。
(以下的‘我’爲小王本人!)
其實早在兩個月前我就已經在策劃怎麼殺死蔡嶽明瞭,我想過很多種辦法,因爲風險大,最後都被我否定了。
一直這個月初,我終於想到了往檸檬注射砒霜的辦法。
蔡嶽明很喜歡喝檸檬水,這愛好幾乎全餐廳的人都知道,而且他都只喝新鮮檸檬現泡的。
他雖然很喜歡喝,可平時很少會自己動手,我是他的徒弟,所以每天我的任務之一就是給他泡檸檬水。
一開始我有想過直接把砒霜投入水中,可我試過,發現砒霜在水中不能迅速融化,需要攪拌一下才行,而且在佈滿監控的廚房下毒,過後也會很快被發現。
那天蔡嶽明又要我去弄檸檬水。檸檬平時都是放在廚房外面的冷藏室裡,當時我正準備要去了冷藏室拿的時候,謝曉麗竟然主動說要幫我去拿。
我當時覺得是個好機會,所以當她說要去幫我拿時,我沒有拒絕。
她給我拿來的那隻檸檬是沒毒的,後來我在清洗檸檬的時候給調換了。我早在衣袖裡藏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毒檸檬。
因爲頭頂上就有監控,所以我當時故意走到一個離監控遠點的地方去洗,而且在洗的時候故意把腰彎低,用後背擋住監控。
在這之前,我反覆練習了調換的動作,所以那天調換的過程,我只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就算你們後來去調查監控,也不會想到我是在那時把檸檬掉包了。
後來你們在調查時,我故意告訴你謝曉麗和蔡嶽明的關係,這樣一來你們便把注意力轉到了俞東和謝曉麗的身上,也就不會懷疑到我了。
案子還在調查時,我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後來得知俞東被抓了,我雖然覺得意外,不過更多的僥倖,而且楊警官你一直把我當朋友,所以我更加覺得你不會懷疑到了。
直到那天我在後區休息室看到你,而且當時你手上還拿了袋東西。你故意把袋子藏在身後,那時我就覺得奇怪,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能讓我看到。
等你們離開後,我才發現蔡嶽明工櫃的鎖頭被撬開了。
當時我就在想,俞東不是已經被抓了嗎,爲什麼你還來找蔡嶽明的東西。
後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把這事和少芬說了。沒想到少芬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這讓我更加擔心,甚至還產生過逃跑的念頭。
雖然在下毒之前我已經想過
後果,可真到這一刻時我還是有些害怕。如果今晚不是少芬勸我來自首,估計我現在已經在亡命天涯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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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停止了講述,他擡頭看我,眼神惶恐。
“少芬,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我問道。
蔡少芬微怔,猶豫片刻才點頭。
“既然你早就知道小王有殺人的想法,爲什麼不阻止他,還要讓他去犯罪?你讀的書比他多,難道你不知道殺人的後果是什麼嗎?”我越說越激動,但現在已經是深夜,我不得不壓低聲音質問道。
“楊警官,我已經勸過他了,而且他當時也答應了我,只是我沒想到他後來還是下手了。”蔡少芬說完扭頭看了下小王,眼睛裡滿含怨意。
我想她不是怨恨小王殺了她父親,而是埋怨小王沒有聽她的勸告。
“小王,天亮之後,你願意跟我回去自首嗎?”如果今晚不是蔡少芬把小王帶來,或許我還要花一段時間來收集證據證明小王纔是殺人兇手。
小王沒有回答,他還在猶豫,我也不催他,因爲不管他答應不答應,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楊警官,小王他會被判多久啊?”蔡少芬語哭腔道。
“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小王有自首行爲,或許能減輕一點吧。”
蔡少芬雙手捂臉抽泣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當初我沒有把那事告訴你,你就不會去做傻事,更不會背上殺人的罪名。”
“你別哭,不就是坐十幾年牢嗎,我一點都不害怕。”小王本想安慰蔡少芬的,可當他說到坐十幾年牢時,卻惹得蔡少芬哭得更大聲了。
這棟樓隔音效果並不好,蔡少芬這一哭,怕是整棟樓都能聽到了,更別說住在樓上的陸瑤。
我不想讓陸瑤知道小王和蔡少芬在我這,所以提前把手機給關機了。
“地上這麼涼,你們就不要再跪了。”他們也跪了這麼久,我實在不忍心,也看不下去了。
小王估計也不願意讓蔡少芬繼續跟着他跪了,便站起身,欲要把蔡少芬扶起來。
不過他跪太久了,站起來時沒站穩,要不是我及時伸手拉住了他,估計他已經摔倒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蔡少芬和小王兩人一臉驚恐,問我是不是警察來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門外應該是陸瑤在敲門。
“沒事
,估計是我們剛纔說話聲音太大,打擾到鄰居了。”
“那……那怎麼辦?”蔡少芬一臉無措道。
“不用擔心,明天我再去跟他們解釋。”我沒有起身去開門,而敲門聲也只響三下就停止了。
“小王,你當時給檸檬注射砒霜的工具丟哪兒了還記得嗎?”我問。
他想了一會兒,點頭道:“記得,就埋在我們員工宿舍樓下的花圃裡。”
“行吧,等天亮你帶我去找出來吧。”這是很關鍵的物證,上次姜磊定俞東罪時並沒有物證。
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我親自下廚給他倆煮了麪條吃。一旦小王罪名被定下,他再想吃到外面的東西,怕要等好多年了。
“小王,你現在後悔嗎?”看他把最後一口麪湯喝下,我纔出聲問道。
他怔了怔,把碗輕放桌上,苦笑道:“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就算我後悔,也不能改變我殺人的事實。”
“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下手嗎?”
“會!”小王重重地點了下頭,眼神堅定。
不管蔡嶽明是多麼可惡的人,小王都沒權利剝脫他的性命。他雖然願意認罪,可他卻沒有一點悔過之心,對於他的回答,說實話我有些失望。
離天亮越來越近,我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小王認罪,那俞東就是無辜被冤枉的,而姜磊逼供的事情也成了鐵的事實,我實在不敢想象,要是我把小王帶回去,隊長和姜磊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一旦證明姜磊逼供,別說他組長的位置,就連他還能不能當刑警都難說。
六點鐘,外面天色漸亮,屋裡三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說話。
“小王,現在就帶我去找你埋藏的注射道具吧。”該面對還是要去面對,所以趁着天沒大亮,還是先去把東西找到。
小王開始有些慌張了,他沒有起身,最後還是蔡少芬把他從椅子上拉起。
他帶着我和蔡少芬來到宿舍樓下的花圃前,指着一個地方說東西被他埋在那下面。
我找來一根枯樹枝,往他說的地方挖開。
沒挖過多就挖到了一個粗針筒,小王告訴我說他當時就用這針筒往檸檬裡注射砒霜的。
“你還要不要回宿舍看看?”我仰頭望着眼前的大樓,“如果你不想上去,那我現在就帶你回隊裡了。”
“不了,我不想讓大家知道我殺了人。”
我點頭,隨後走到路邊攔下一輛的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