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擡手揉了下眼睛,才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王濤,你怎麼來啦?”我驚喜叫道,不過更多的是覺得意外。
“剛好有事來趟市裡,便想着順便過來看看你和陸瑤。”王濤笑道。
一提到陸瑤的名字,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微痛的同時更覺得難受。
“陸瑤她出了點事,現在在住院,還沒有回來上班。”雖然已經很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不過等我說出來後,聽起來還是有些低沉。
王濤愣了愣,隨即問我陸瑤住院的原因。
我不願細說,便大概跟他說了一下。
王濤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纔開口,“楊越,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收到了張超的威脅。”
王濤的話使我感到震驚,沒想到張超的目標不止我和陸瑤兩個人。
既然現在連王濤都被威脅了,那是不是說當初只要參與案件的人,他都想要報復?
這麼想着,我忽然擔心起了‘小矮個’,要是被張超知道當初打他一棍的人是小矮個的話,那小矮個豈不是更加有危險。
當時小矮個雖然答應來我們家住,可他卻只住半個月就走了,不管我和我媽怎麼挽留他,他都堅持說要出去自力更生。
見他態度堅決,我媽也沒再留他。雖然不留他,但也沒同意讓他出去打工,而是把他送進了技校,希望他能學到一門手藝。
現在小矮個吃住都在技校裡,不知道張超有沒有盯上他。
“楊越,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王濤說着用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把我神遊都思緒拉了回來。
“王濤,跟我說說張超是怎麼威脅你的吧。”我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在王濤的對面。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可隊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所以大家看起來都挺閒的。
“是上個星期的事了。”王濤緩聲說道,“有天我突然收到一個包裹,上面沒有寄件人的信息,憑着職業直覺,我當時就覺得那包裹有問題。後來我打開了包裹,看到在箱子的底部放了一把鋥亮的解剖刀。被壓在解剖刀下還有幾張血腥的照片,那些照片上的人像是都被凌遲處死的……”
“我也收到過解剖刀,但你怎麼知道是張超寄來的呢?”王濤很有可能和我一樣是猜測和憑直覺,但我還是希望能聽到不一樣的理由。
王濤聽我問罷苦笑一聲,說他並沒有證據證明那些東西是張超寄來的,但是除了張超,不會有人寄來這麼變態的東西。
看來王濤和我的想法一樣,這樣的東西,除了那個變態的張超,估計不會有人故意寄來這種東西。
“對了王濤,你現在還有和方倩有聯繫嗎?”
“沒有,”王濤搖頭,“自從聽出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後來聽說她出國去了,更加沒有了聯繫。”王濤說完停頓了會兒,問我怎麼突然提到了方倩?
“沒事,只不過陸瑤在出事前接了一個國際長途電話,不知道那電話是張超打來的,還是方倩…
…”
“你該不會懷疑是方倩想害陸瑤吧?”王濤一臉納悶道。
我搖頭說不知道,只要陸瑤還沒醒過來,親口說出打電話給她的人那個是誰,張超和方倩就都有嫌疑。
“方倩和陸瑤是好朋友,所以方倩不可能會害陸瑤的。”王濤語氣有些激動道。
“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再繼續猜測了吧,只要等陸瑤一醒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王濤輕點了下頭,不過人卻沉默了下來。
我說去跟隊長請個假,讓王濤先坐這裡等我一下。
“走吧,我請你吃飯去”請完假出來,我對王濤說道。
王濤一臉歉意,說他等下還有事,恐怕不能過跟我去吃飯了。
我輕皺眉頭,覺得有些遺憾。他難得來一趟,本想和他坐下來好好聊下天的,可沒想到他這麼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要不這樣吧,反正今晚我也要在市裡住一晚,那就等我把事情忙完後再來找你吧。”
“行吧,等你忙完再給我打電話。”
因爲已經請了假,所以王濤走的時候我也跟他一起離開了刑警隊。王濤開着派出所的車走了,我則打算先去大隊附近的沙縣吃點東西再回去。
回去後先衝了個澡,然後倒頭睡覺,怕王濤到時打電話給我聽不見,我還特意把手機放在枕頭邊。
一直睡到晚上七點,王濤的電話還沒打來。我本想打電話過去問他事情忙完了沒,之後想想又覺得不妥。如果他現在在執行任務的話,我貿然給他打電話,恐怕會造成他的困擾。
王濤的電話沒來,卻接到了姜磊的電話。
姜磊在電話裡告訴我陸瑤已經甦醒的消息,只不過她現在還很虛弱,醫生暫時不讓問話,所以還沒知道陸瑤被襲的真正原因。
不管怎樣,陸瑤能甦醒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得知陸瑤甦醒的消息後,什麼頭疼不舒服一下都消失了,掛上姜磊的電話,一個人拿着手機偷着樂。
明天是雙休日,我打算回趟B市。回去看爸媽的同時還可以順便去醫院看下陸瑤。
九點多的時候,王濤終於給我打電話了。電話裡,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似乎很累的樣子。
“楊越,我快餓死了,快點出來請我吃飯吧。”王濤還能貧嘴,說明他應該還沒到累癱的地步。
我跟他約了那家陸瑤喜歡去的大排檔。等我坐摩的趕到那裡,見王濤已經比我先到了。
“這個地方太偏僻了,害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王濤看到我過來,第一句話就先埋怨。
不過當我說這家大排檔是陸瑤平時喜歡來吃時,他沒有繼續抱怨,反而一臉嬉笑道,“看來你是真是喜歡上陸瑤了,不然怎麼會連請我吃飯的地方都選陸瑤喜歡的。”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是說你很餓嗎,那還不快點點菜,瞎胡說什麼!”
王濤不吃我這套,揶揄我這是惱羞成怒了。
點完菜後,我問王濤今天到底去辦了什麼事,怎麼把自己累成了這樣?
王濤苦笑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我還記不記得那家‘香蜜拉酒店?’
“當然記得,”我回道。想了想,又繼續問道,“難不成你這次的任務和香蜜拉酒店有關?”
王濤承認,說他這次來市裡,就是爲了來香蜜拉酒店找一個失足婦女。
我雖然納悶爲什麼要來找失足婦女,但畢竟我現在也不是派出所的人了,不好問太多,所以就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之後我告訴王濤陸瑤已經甦醒的消息,他聽後很高興,不過很快又嘆了口氣,說他們派出所最近事情比較多,不好請假,不然他就請假去看陸瑤了……
聊着聊着,王濤提到了以前的所長老陳。他說老陳前段時間突然腦溢血住院了,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牀上。本來還以爲他開個小店日子過的舒服自在,沒想到卻出了這趟子事,着實讓人感到唏噓。
“楊越你有空也回去看看老陳吧,雖然你在他手下工作時間不長,但至少大家以前都曾在一起共事過。”王濤看着我說道。
我很驚訝,老陳年紀不算大,被轍職後開了個小店,聽王濤說他開店後日子過得很悠閒,怎麼一下就腦溢血了呢?
“王濤,你知道老陳他爲什麼會突然得了腦溢血嗎?”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所以我有些懷疑老陳突然得腦溢血不是件偶然的事。
“你是不是覺得又是張超乾的?”王濤一下看我心思道。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王濤挺厲害,竟一下能猜出我的想法。
“我聽老陳的家人說他是在半夜睡覺的時候突然發的病,所以不可能和張超有關。”
聽王濤這麼說,我覺得有些尷尬,心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對了王濤,上次新調去的那個所長現在怎麼樣,還有沒有像當初一樣給你們定那麼多規定?”感覺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了,便跟王濤八卦起了他們的新所長來。
“我都說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了,最後那些規定只存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消失了。”王濤在說這句話時臉上表情有些得意。
我笑了笑,看來派出所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日子。
桌上的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王濤看了下時間,說他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去縣城派出所,而且現在已經挺晚了,是該回去休息了。
我點頭,起身結了賬,隨後和他一起離開了大排檔。
我問他要不要去我那裡對付一晚,他搖頭謝絕了我的好意,說他已經在西風路那邊開了一間房,反正最後也是所裡報銷,不住白不住。
他要這麼說,我也沒理由再勸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王濤太久沒見的原因,感覺和他之間好像有些生疏了,許多本想和他說的話,明明都到了嘴邊,因爲心裡有顧慮,又只好咽回了肚裡,到最後發現和他竟不知道該聊什麼了。
這種生疏的感覺讓我有些恐慌,因爲我害怕會失去王濤這個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