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你亂幫李大有做了啥子證喲？”聽到的我問話後，旁邊幾個工友一頭霧水問道。
那叫小四的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約摸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一直不敢擡頭直視我，小聲回道：“是李大有讓我給他做證的。他說他家裡有死人，怕你們警察懷疑是他殺的人。”
我倒吸了口氣，看來我的確太相信李大有了。
我問小四那天他對我說的話是不是李大有要他說的？
他點頭，說李大有答應過後會給一百塊錢給他。
“你這小子，真是掉錢眼裡去了，不知道做假證是犯法的嗎？”木廠老闆一巴掌打在了小四的後腦勺。
“叔，可李大有他還沒給我錢啊。”小四一臉委屈的看着木廠老闆。
原來是因爲李大有答應給的錢還沒給，所以在我問起李大有的時候，小四才搶着問李大有是不是出事了……
“那你承認那天跟我說的話都是假的咯？”
小四驚恐的看着我，問我他會不會因此獲罪？
我說只要你現在老實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將功補過，或許還可以考慮一下。
小四一聽他不會被抓，急忙點頭說他願意把李大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小四承認他說了謊。他說那幾天李大有其實都沒有在廠裡住，一下班就往廠外跑，一直到早上開工纔回來。
“那你知道他每天晚上都出去幹了什麼嗎？”
小四搖頭，說他也問過李大有，只是李大有不願意跟他說。
“你們都是李大有的工友，覺得他這人平時怎麼樣？”
那些工友一聽，開始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聽完他們對李大有的評價後，總結下來就是李大有人悶不愛說話，脾氣挺好，憨厚老實。總之他們眼中的李大有和我先前的感覺一樣。
“老闆，那李大有跟沒跟你說他爲什麼要辭職？”
“他說他婆娘不見了，要辭工去找人。”木廠老闆回道。
這倒是和他跟我說的一樣。
“我有李大有的號碼，要不我幫你試打一下？”小四捏着手機，小聲說道。
我點頭，告訴他如果李大有接了電話，不要告訴他我在旁邊。
小四說了句明白，便按下了李大有的號碼。
很快，他一臉失望地把手機放下，告訴我說李大有已經關機了。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些失望。
“興許他真去找他婆娘了，你們去他婆娘家找找看唄！”一工友提議道。
“你們說的婆娘，是不是指王巧芬？”我納悶道。
那人咧嘴笑了笑，說他不知道李大有婆娘名字叫什麼，只知道她是思合村一寡婦，後來跟了李大有。
“那麼漂亮的女人，跟了李大有真是可惜了。”
一人說後，大家紛紛附和，說李大有好命的同時，臉上無一不流露出羨慕之色。
我出去給陸瑤打了電話，問她車站那邊有沒有發現李大有。
陸瑤說車站那邊有同事正在盤查，暫時還沒發現李大有的蹤跡。
陸瑤還說王濤一直追到
了車站，一路上也沒發現李大有，不知道他是不是爲了躲避追捕，走了小路。
“楊越，你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消息？”陸瑤問道。
我把這邊的情況跟她講了一遍，陸瑤聽後沉默了幾秒，說道：“看來這李大有早有逃跑的念頭了。”
“陸瑤，你說李大有會不會去王巧芬家找人去了？”我說。
陸瑤說有這個可能，但是王巧芬孃家離這裡有幾個鐘的車程，他要去的話一定會去車站坐車，到時就在車站把他扣住。
我說也許李大有他不走陸路呢？
陸瑤愣了愣，問我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我說上次在思合村的河邊看到有一竹筏，既然王濤沒在路上發現李大有，那他會不會是從水路逃了？
“死楊越，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陸瑤在電話那頭咒罵道。
我說我也是纔想起來的，況且也不敢保證他真走了水路。
“我纔跟你說過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陸瑤大罵道。
她說她等下會打電話讓方倩帶人去往河邊找，讓我把這邊事情搞定後也過去一起幫忙。
我答應一聲，掛上了電話。
“這是我電話號碼，如果你們有李大有消息，請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把號碼寫在一張紙上，遞給木廠老闆。
“請楊警官放心，一有消息我絕對第一時間彙報給你。”木廠老闆接過紙張，拍着胸脯保證道。
道完謝後，我便離開了木廠。啓動車子剛準備離開時，見小四急匆匆從廠裡跑出來，邊跑邊喊我等他一下。
我心中一動，看來小四還有話要告訴我。
“楊警官，李大有是不是真殺人了？”
我一愣，還以爲他忽然想到什麼要跟我說呢，沒想到卻是問這個。
我說現在還能不確定，要先找到李大有才知道。
“楊警官，其實我還有件事情還沒告訴你。”小四低聲道。
“上車來說吧。”我推開車門說道。
小四站在車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上了車。
“我和李大有兩人住同一個宿舍，我經常聽到他晚上說夢話。他好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夢，一直重複着說我沒殺你，我沒殺你！”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剛纔怎麼沒跟我說？”
小四緊咬着下嘴脣，說他不相信老實巴交的李大有會殺人，還說李大有說夢話的事從去年就開始了。
我有些納悶，問他既然不相信李大有會殺人，又爲何來告訴我他常說夢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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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怔怔地看着我，說他剛纔也在猶豫要不要說，不過後來想了又想，覺得還是告訴我的好。
我笑了笑，問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來這木廠做工的，平時李大有會不會跟他聊自己的事？
小四回答說他是在去年五月份來這裡上班的，當時來就被分到和李大有住同一個宿舍，平時李大有對他挺照顧的，只是他很少主動聊自己的事，要人家問他纔會說。
“那你覺得李大有這人怎樣？”我繼續問道。
小四撓了撓頭，說李大
有除了愛說夢話和膽小一點外，其他都還不錯，是個實在人。
我笑了笑，如果沒猜錯的話，李大有夢到的應該是王巧芬的老公。
我不禁在想，既然李大有會經常做這樣的噩夢，那是不是可以認爲當時王巧芬老公死的時候李大有就在旁邊，而且還親眼目睹了他死亡的經過，最後因爲心裡害怕或內疚，才致使他常被噩夢纏繞？
“楊警官，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吧。”
“好，如果你再記起什麼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小四點點頭，轉身走進了木廠大門。
剛驅車離開木廠，方倩的電話就進來了，她告訴我說不用去找李大有了，直接回隊裡。
我問她是不是找到李大有了？她說沒有，王濤和其他同事還在車站守着，而且她剛接到陸瑤的電話，說思合村河邊那竹筏還在，李大有並沒有從水路離開。
我說要不我也去車站幫忙一起巡查吧？
“不用，先回隊裡，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你去辦。”
方倩在電話裡沒有告訴我是什麼重要任務，說是回隊裡再談。
等我回到隊裡，方倩遞給我一張紙，紙上寫了一行字，似乎是一個地名。
見我疑惑，方倩解釋說這是王巧芬孃家的地址，希望我去把王巧芬找回來配合調查。
我看着紙上的地址，覺得還是把王巧芬的事老實告訴給方倩聽。
“其實王巧芬沒回孃家，而是去了廣東韶關。”
方倩滿臉驚訝，問我是怎麼知道王巧芬去了廣東？
“因爲那天是我親自把她送上去韶關的車……”
“楊越你真是胡鬧，如果王巧芬和這案子有牽連的話，你就等於親手把罪犯放跑了知道嗎？這責任你擔不起，我也擔不起！”
方倩聽後很生氣，似乎恨不得立刻把我給關禁閉。
方倩唸了我好一會兒後，氣終於消了一點。她平復呼吸，對我說道：“楊越你聽着，既然王巧芬是你送走的，那你就得給我把她帶回來，就當做是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明白，我一定會把王巧芬帶回來的。”
方倩瞟了我一眼，冷聲道：“最好你能把人帶回來，不然我看你這警察也該做到頭了。”
我倒吸了口冷氣，看來這趟出去我是非要找到王巧芬不可了。
方倩說本來打算讓陸瑤陪我一塊去，可現在知道王濤對這事也知情，那便讓他和我一塊去。
我心裡不禁暗暗叫苦，韶關那麼大，我該去哪裡找王巧芬？
“去韶關之前你們還是要先去趟王巧芬孃家，問他們知不知道王巧芬的去處。如果他們不知道或者不說，你們也不用在那裡逗留太久，直接去韶關，到時我會請局裡先聯絡韶關那邊警方，讓他們到時協查你們的工作。”
方倩在交代完後便讓我先回家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要出發。至於王濤那邊，她說她等下會自己跟他說。
直到回到家裡，我還是覺得方倩這任務下得有點太突然了。這纔剛覺得李大有有嫌疑，怎麼一下又把王巧芬給扯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