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敏打了電話，把事情交代完後一支菸也剛好抽完。
把菸頭踩滅，想了想，又跟孫祺要去一支。
“楊哥，我記得你平時很少抽菸的。”孫祺納悶道，但還是給我遞過來一支。
“心裡煩躁的時候抽一支挺好，能讓腦袋保持清醒。”我沉聲說道，再次狠吸了一口。
孫祺點點頭，似乎很有同感。
最後兩人各自抽菸沉默着，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楊哥，這次的結案報告讓我來寫吧。”孫祺出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我回答說沒問題，不過也要等杜燁認了罪才行。他要是不認罪，這案就不算結。
孫祺再次點了點頭，隨後嘆了口氣，說不知道小敏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走吧，再進去和李顯鵬聊聊。”我把第三根菸頭踩滅，眯眼看着前面審訊室的門說道。
再回到審訊室，發現李顯鵬竟然又歪頭睡着了。
孫祺不悅地皺了下眉頭，他想拍桌把李顯鵬驚醒，被我阻止了，因爲我發現李顯鵬眼皮在動，他根本沒有睡着，只是閉着眼睛裝睡罷了。
“李顯鵬，別裝了。”我說道。
他沒睜開眼睛，聲音低沉道：“警官，你們就別浪費時間了，該怎樣就怎樣吧，我不怕。”
“那你是準備一個人把這殺人罪名扛下來了嗎？”我問道。
“羅琴就是我殺的，你們直接把我拉去槍斃吧。”他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他倒承認得爽快，也不想想那可是兩條人命，而不是一兩隻螞蟻……
“李顯鵬，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攔下所有罪名。但我想告訴你，就算你什麼都不說，我們一樣有辦法把杜燁指使你殺人的證據找出來。”
李顯鵬譏笑，說要是真有辦法，我們現在也不會坐在對面跟他浪費時間了。
我只是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李顯鵬以爲被他說中了，臉上譏諷的表情更加明顯。
就在此時，小敏給我打了電話，說她在金鑫酒店附近的一家建設銀行裡查到了杜燁取款的記錄。取款時間是在昨天下午兩點鐘，他一共取出了十萬塊錢，當時是小艾陪他一塊去取的。
杜燁只不過是一公司的小職員，月薪五千，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存。我又讓小敏再去查羅琴的銀行賬號，看看最近有沒有資金轉賬記錄。
小敏答應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小敏再次打來電話，她告訴我羅琴的工行卡在三天前有筆網上銀行轉賬記錄，轉賬金額剛好是十萬！
之
後我再讓小敏去把杜燁所有的通話記錄打印出來，查查他和李顯鵬的通話記錄。
下午的時候，我決定去會會杜燁。不過在去見杜燁之前，我先去看了下李顯鵬，這是我給他最後的一次機會。
李顯鵬還是那個死樣，他說自己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讓我想怎樣就怎樣，大不了一死，他沒什麼好怕的。
我笑笑，沒說什麼，出去後直接進了旁邊的審訊室。
杜燁原本一臉呆滯，看到我進來後情緒異常激動，他說我們非法拘禁他，要去告我們。
“杜燁，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邊說邊在他對面坐下來。
他很不配合，又是爆粗又是威脅，整個審訊室都回蕩着他暴怒的聲音。
我輕皺了下眉頭，都已經到這時候了，他竟還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我沒有阻止他，任由他發泄，等他罵累了，自己會安靜。
十分鐘後，杜燁沉默了下來。
“還有繼續嗎？”我問道。
杜燁冷哼一聲，說道：“楊警官，你就等着收我的律師信吧。”
“在受律師信之前你還是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吧。”我說道。
杜燁沒吭聲，我就當他默認了。
“李顯鵬包裡的十萬塊錢是你給的吧？”我問道。
“不是。”杜燁想也沒想就否認了。
“既然不是你給的，爲什麼你的錢會在他那裡？”
“那不是我的錢。”
“你撒謊，昨天下午兩點鐘，你和小艾在市南路的建行銀行取了十萬塊，之後便入住了金鑫酒店，既然李顯鵬的錢不是你給的，那你那十萬塊哪去了？”
杜燁咬了咬牙，沉默會兒後，說他之前曾跟李顯鵬借了十萬塊，那錢是他用來還債的。
“你剛纔不是說那錢不是你給的嗎？”我冷笑一聲道。
“你說錯了，我是還，不是給。”杜燁擡頭看我糾正道。
“那你能告訴我，那十萬塊錢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嗎？”
“當然是我自己掙來的，難不成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真是你自己掙來的？”我問。
“當然！”杜燁回答得很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
“羅琴工行卡上的錢是被你轉走的吧？”我看着他問道。
杜燁怔了怔，隨即馬上否認。
“你否認沒用，我們有證據證明錢是被你轉走的。”
“那又怎麼樣，我老婆的錢就是我的，我轉走了犯法嗎？”杜燁嗆聲道。
“杜燁，你不覺得自己說話前後矛盾
很大嗎？”我說。
一開始否認，被打臉後又理直氣壯的承認，與其這麼矛盾，還不如一開始就承認。
“我們查了你的通話記錄，羅琴被害的那晚，你曾給李顯鵬打過電話。通話時間是夜裡十一點四十五分，通話時長一分鐘零十秒，你給他打完電話後就離開了花園小區。能說說那麼晚給他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當我說出這些話時，明顯感覺杜燁有些慌了。他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不敢直視。
見他這樣，我繼續說道：“凌晨三點半的時候，你又給他打了一次電話，那時段應該是你剛從烤串店回來的時間吧？”
“是，我是給他打電話了，但這又怎麼樣，難道我打電話給犯法了嗎？”杜燁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杜燁，李顯鵬已經承認羅琴是他殺的了，而且我們也在他家裡找到了作案的工具和帶血的衣物。我記得你說過你和李顯鵬不熟，爲什麼一天會給他打兩次電話，而且時間還是在羅琴是被殺的前後？”
“巧合，這完全是巧合。”杜燁情緒激動道。
我輕哼一聲，巧合？也虧他說得出來。
“那你說說看，那晚你爲什麼要打兩次電話給個你並不熟悉的人。”
“因爲……因爲……”杜燁說了幾次因爲，卻沒有了下文。
估計是編不出來了，急得額頭滿是虛汗。
“杜燁，你還想編，還不認罪！”我猛地拍了下桌子，嚇得杜燁身子猛抖了一下。
不單是杜燁受到了驚嚇，就連坐在我旁邊的孫祺也被嚇得直拍心口。
這是我第一次在審訊的時候拍桌和以往對其他犯人不同，杜燁沒有任何值得我同情的地方。他竟然買兇來殺自己老婆和孩子，光是這一點，他就該死！
“楊警官，你打算要逼供我嗎？”杜燁質問道。
我冷笑一聲，讓他放心，因爲我楊越從不會逼供犯人！
“杜燁，不要以爲你不承認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要想定我的罪，就直接拿出證據來。”杜燁聳肩，一臉得意道。
“你等着，回會有證據的。”小敏在隔壁審小艾，只有小艾願意幫我們作證，杜燁買兇殺人的罪名便可以定下了。
雖然杜燁買兇殺人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不過我們還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對羅琴起了殺心，更何況羅琴當時已經懷了身孕。杜燁到底是有什麼樣的理由，纔會對自己的老婆和爲出世的孩子痛下殺手……
我忽然想到羅琴死後腹部還被刺了一刀，心想那一刀會不會不是李顯鵬刺下，而是杜燁刺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