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轉着的身子僵在一半,他看見門一把打開,門縫之中露出一五十多歲模樣的中年男子。他的頭髮很短,如同鋼針般根根直立,面容清瘦剛毅,嘴脣極薄微微抿起,雖是年輕不再,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徐清不自覺地眼神閃避了一下,卻聽那中年男子率先說道:“你找誰?”
他的聲音很大,帶着些許嘶啞,說話的同時,粗重的眉毛隨之收緊,顯出不悅的神色。
僅僅這一句話,徐清就得出一個結論——是個不好伺候的主!
“我是新報道的……學員,宿舍安排在這裡。”徐清因爲太過緊張,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身子正好又扭着,話說到一半,竟然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
徐清臉上發燙,有些尷尬,雙手不由自主地揉搓起來,習慣性地舔了舔嘴脣,眼神飄忽,不好長時間對視。
中年男子在徐清身上轉悠了一圈,把門完全打開,然後直接轉身,隨口道:“你進來吧,怎麼你沒鑰匙嗎?”
徐清趕忙提着箱子一步向前,左手抵住門板,防止門再關上,他可不想勞煩這位大爺再開一次門。
“鑰匙在瞿星那裡,學員只有一把鑰匙。”徐清硬擠出一副笑容,他知道現在估計笑着比哭着還難看。
瞿星就是他那個朋友的名字,一起在美國學的飛。只是瞿星比較積極,弄完了畢設就去了公司,唯一沒想到的是,半年過去了,還是在原地打轉。
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直接進了裡屋,丟下一句:“平時少走動,我嫌吵!”
徐清連忙應是,拖着箱子跟了上去。
中年男子直接進了房間,房門一關,自顧自地清淨去了。徐清倒是最希望如此,他的房間跟那個中年男子的房間是門對門,徐清躡手躡腳地提起箱子,扳了下門把手,門沒鎖!
跟做賊似的進了房間,滿眼都是雜亂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不少專業書籍散落在房間各個角落,典型的男生宿舍模樣。
徐清關上門,反鎖好,才長出一口氣。
這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同住的教官了,想到還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一個月,他的腦殼兒就疼得不行。
算瞿星還有點兒良心,房間裡的另一張牀還是整整齊齊沒有被他禍害了,牀頭櫃上也是空無一物。
瞿星說,最近落地的要15分鐘之後,機位離出口倒是近,加上下客,到公司的時間,大約還有半個小時。這麼看來,就算無縫連接,到宿舍也要一個半小時。
徐清看還有些時間,和着衣服就睡下了,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