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一點多,一行二十一人,再度開始行進。
許允和靈璽自然是走在最前方,大家都是根據地圖來行進,同時也都攜帶了指南針,以免迷失方向。此刻開始就是較爲艱苦的登山過程,這一路對於大家而言,也絕非易事。
當然,此刻沒有一個人敢叫苦叫累,就算支撐不住也要咬牙挺着,在許允面前好好表現是每個人的唯一想法。就連一些女孩子,也沒有多少嬌氣,能夠考入紅落學院,無一不是心志堅韌者,絕不會知難而退。要改變命運,必定要有所付出,這是每個人的共識。
這一路,也沒有什麼好的風景,必定極爲枯燥,所以大家自然不免三三兩兩聚集着聊天,來打發時間,忘記身體上的疲憊。而不少人雖然都想和許允套近乎,但許允和人談話向來淺嘗輒止,大家也不敢說得太多惹他不喜,所以不少人也是採用迂迴的方法,想辦法和鐵靈璽交談。雖然他是許家管家的兒子,但大家對知道他和許允的關係莫逆,是在許允面前,說得上話的人之一。不過更多的人,是注意着姜紫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和許允一副那麼親暱的樣子,關係絕對不會簡單。坦白說,無論外貌還是性格,大家都感覺說她是許家未來的兒媳,更加有說服力。加上姜紫月性格開朗,很是自來熟,所以一來二去,很多人都聚集在她身邊了。
時間長了,終於有人開始試探起她和許允的關係來。一個名叫陳顏嫣的女生,此時大着膽子湊在姜紫月身旁,小心翼翼地問:“紫月,你和許允,看起來很熟的樣子?”
本來她是打算叫對方姜小姐以示尊敬的,看她的服裝很明顯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不過姜紫月喜歡和人打成一片,所以堅持讓對方叫她紫月。
“哦,我們是未婚夫妻的關係啊。”姜紫月幾乎沒有經過什麼思考,就直接說出這句話來,似乎根本就意識不到這句話會帶來的衝擊力。
陳顏嫣問出的這句話,也是她身邊幾個人都想問的,但沒有一個人料到姜紫月會那麼稀鬆平常地說出這句話來,頓時讓衆人全都露出瞠目結舌的表情,繼而許多人立即轉過頭去觀察許允的臉色。剛纔那句話音量絕對不算小,許允只要不是聾子,肯定能聽得到。而他此刻依舊很淡然地在前頭領路,連頭都沒有回過來。
這下大家都有些吃不準了,究竟是姜紫月在開玩笑讓許允不屑反駁,還是這本身就是事實不需要反駁?但大家心中都信了許多分,姜紫月在外貌上而言實在太過出衆,像奇羅羅和鍾瑤都算很漂亮了,但和她比也只能算是中上姿色。而且她明顯是富家千金,無論是服飾還是從食物都可以輕易判斷這一點。這兩方面條件而言,真的是許允未婚妻,那也是大有可能的。如果真是這一點,眼前這個人自然就成爲衆人心中巴結討好的對象了!
“真的?”一旁另外一個叫柳笑媛的女生馬上說道:“那實在是恭喜了,我們很期待婚禮啊!”
“是啊,許信先生家的婚事,我們怎麼會不參加呢?”
一時間所有人的焦點幾乎全部集中到了姜紫月身上,以姜紫月那自來熟性格自然很快將三個月後辦婚事以及自己父親就是姜旭書記官的事情完全和盤托出。不得不說姜紫月本身完全因爲在溫室中長大根本毫無城府可言,做事都按照自己的興趣來,很少仔細去謀劃一番。不過,許允也沒有怎麼在意,反正父親許信本身就有意讓這件事情傳播開來,對他日後當選首席書記官,有益無害。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周圍的樹木越發稀疏起來。而看着地圖的許允,開始感覺到奇怪起來。這一帶幾乎都是樹林,正是樹木最密集的地帶,怎麼越走樹木越稀疏?很快,周圍幾乎看不到幾棵樹了,平坦大道倒是越來越多了。
繼而,忽然聽到有人說:“啊,你們看,天,天陰了!”
只見天空中,大量烏雲開始聚集在一起,將陽光遮蔽得嚴嚴實實。這一副景象明顯是即將有暴雨降下,讓大家都是開始露出驚訝之色。不過好在也有不少人未雨綢繆,帶了傘過來。只是,怎麼那麼突兀天就暗下來了?
沒過多久,視線所及,完全是一片陰暗的世界,和夜晚比也不遑多讓了。就在大家焦急的時候,突然許允看見,在前方,出現了一大羣建築物!
那些建築物,全部都是些簡陋的棚屋,外面用石頭圍成牆壁。看起來,猶如是個小村樓。一個個棚屋這樣並列着,一眼看去,不下數十座,甚至可能更多!
雨水很快傾灑而下,許允當機立斷,說:“大家到這些棚屋內去避雨!人很多,各自分散在一些屋子裡面吧!”
那些棚屋大多簡陋,容納不了多少人。沒有辦法,大家只好紛紛進入屋子內避雨,畢竟沒有帶傘的人是多數。何況看着天氣,估計會下一場瓢潑大雨,就是帶着傘只怕也效果不大。不過家中有農田的人也都是喜上眉梢,大雨對農民而言,就是甘霖啊!以前如果鬧旱災必定出現饑荒,當然現在由於多年來的豐收,讓島公所儲存了大量糧食,已經可以應對災荒發生。
不過,即便如此,作爲農民出身的人,對於大雨,還是會本能地感覺到喜悅,對於土地,每個人都是飽含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此時,朱少雄,安小魚,張孟生三人衝入了其中一座棚屋內。這棚屋根本沒有所謂的鎖,一進去就能夠打開大門,內部到處都是灰塵,顯得一片灰暗。朱少雄立即從包內取出了手電筒,才稍微發出了點光亮。三人此時身上都已經差不多淋溼了,就這一會時間,外面的大雨聲已經是振聾發聵了。
棚屋內的面積實在太小,不過三個人還不算太擁擠。房屋內幾乎沒有傢俱了,只是可以看到室內還有着一個火炕存在。似乎廚房和臥室根本就是連在一起的,四水島小鎮上最窮困的人家,生活條件也沒有那麼差。不一會,又有一個人打開門走了進來,居然正是韋清!
朱少雄因爲丁不知的緣故,此時也仔細打量着韋清。他衝了進來後,立即席地而坐,同時從身上取出了兩根蠟燭來,說:“手電筒關掉吧,節約一點電。”
韋清剛說完,就取出了一個燭臺,將蠟燭插上去,隨後取出一盒火柴,將其點燃。朱少雄隨即將手電筒滅掉了。正如韋清所說,電是很寶貴的,也是近幾年生活條件改善,纔有不少普通人家能夠用電。而此時看着蠟燭被點燃,大家也都安心了。同時韋清將燭臺放到距離窗戶較遠的地方,以免被風吹入導致蠟燭熄滅。目前外面真的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
“其他人呢?”張孟生又問:“許允他們待在哪座棚屋?”
“嗯,我記得是和姜紫月,鐵靈璽在一起,就在這外面靠右邊數過去第二個棚屋內。這個地方是哪裡啊?根據地圖顯示,這一帶是沒有原住民遺址的啊?”
韋清的話也正是大家的疑惑,只是現在大家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件事情。那麼大的雨,要繼續行進是不可能的了,但走到這裡,迴歸也完全不可能。不過看雨的勢頭,也不是短時間能停的。沒有辦法,大家只能暫時停留在這裡了。
安小魚坐到牆角落的一堆草垛上,抽出一根菸來,然後湊到蠟燭上,將其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他將身體靠在草垛上,說:“反正走了那麼長時間也累了,索性就休息一會吧。”
“也是。”韋清晃了晃頭,說:“我睡一覺吧,那麼長時間走下來了,也累了。”
接着,韋清就靠在牆壁上閉上了雙目。張孟生則也是困了,說:“乾脆我也睡一會,朱少雄,你幫忙看着蠟燭吧,滅了的話再點燃一下。”
這時候,安小魚將身子側翻過來,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嘴上還叼着一根菸,而自己身下的這些草是最佳的燃料。其他人因爲屋子黑暗,都沒注意到安小魚是躺在一堆草上面,否則肯定要呵斥他。
而安小魚反應也不慢,很快意識到這一點,馬上把煙拿開,嚇了一大跳,撥開了不少草。然而就在這時候,他赫然看到,草垛內,居然滾出了一個森白的骷髏頭!
他頓時嚇得頓時身體後退了好幾步!
空氣中頓時變得很壓抑,只聽到蠟燭“噝噝”發出的聲音。他馬上回過頭去,只見那三個人都靠在一旁睡着了。
繼而,那搖曳不定的蠟燭,猛地熄滅!
安小魚幾乎要發出驚呼聲,因爲,在蠟燭熄滅的一瞬間,他隱約看到,燭臺旁邊,有一張看不清楚的面孔!蠟燭是被吹熄的!
可是……那三個人都在旁邊睡着了,那麼,吹滅燈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