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瞄一眼雜誌,眯眼笑做乖巧狀。
斯內普教授盯着她裝傻的模樣,心底有一種古怪的笑意,臉上卻還是嚴肅的表情,他站起來俯視着Olivia儘量理智道:“你現在可能還不明白——這些,”他抖一抖手上的雜誌,“對一個女孩子而言,等你以後有了真正……”
Olivia湛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斯內普教授,看他究竟能想出什麼樣的話來拒絕。
“……有了真正愛的人,你會後悔的……”斯內普教授咬一咬牙,秉承着爲了女孩最好的原則,對自己狠下心。
“不會的!”Olivia的聲音清亮,她逼近一步,仰望着斯內普教授漆黑的眼睛,“絕對不會!”
“先生!您以爲我年齡小,就不懂得事情不懂得愛嗎?!您以爲我年齡小,所以對您的愛也淺薄嗎?!您以爲——”Olivia的嗓子哽住了,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先生,絕對不會變的!我對您的感情——比您想象的,甚至比我自己所知道的還要堅定!”
斯內普教授手中的雜誌落在書桌上,發出一陣“嘩啦”聲。
“先生!”Olivia湛藍色的眼睛裡彷彿有火焰在燃燒,“您可以拒絕可以躲避,但是請不要——請不要質疑!”
“你……並不瞭解……並不瞭解這個站在你面前的——你口中的‘先生’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是一個追逐着黑暗,背叛了所愛,被梅林鄙棄的……”斯內普教授低着頭,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疲倦……
“不!我知道您是怎樣的人!您曾經被黑暗籠罩但是從來沒有停止過追逐光明,您曾經犯下過無心的過失但盡了全力來彌補,您如果被梅林鄙棄——那麼,”Olivia又逼近了一步,現在她與斯內普教授之間已經沒有什麼縫隙,她伸出雙手,捧住了斯內普教授的左手,仰望着他的藍眼睛裡寫滿熱烈的感情,“那麼,我願與您同在!”
女孩清脆的嗓音透着一往無前的勇氣與堅定,擲地有聲的誓言在冰雪之地發芽開花,爲了眼前的這一個人,只要他要,只要她有,哪管這世間千萬難!
斯內普教授黑色的眼睛安靜地注視着Olivia,他只是沉默着,沒有皺眉,沒有抿脣,任何額外的表情都沒有——就像是初生的嬰兒那樣靜靜地打量着這個世界——這個女孩帶給他的全新的世界。
心底升騰起的那一種——似血似氣的感覺——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但是的確溫暖起來了,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枚對戒帶來的溫暖。不同之處在於,對戒的溫暖是從皮膚延伸到心底,而此刻的這種溫暖卻是發自內心的——從身體的內核一瞬間爆發到四肢百骸。
他幾乎按耐不住那被女孩激起的情感,他幾乎就要反握住女孩細嫩的小手——可是,左小臂上的肌膚,那恥辱的烙印就在這一刻灼熱起來,提醒着他那個人正在壯大,隨時可能回來;提醒着他那沉重的責任——死亡的可能……
他不配擁有——這樣純潔的一份愛戀,但是能夠有這一刻的溫暖——已經足夠了!
斯內普教授的薄脣微微張開,他的臉上是一種異常凜冽的表情,像是準備撲殺一切的風雪。
Olivia一直在極仔細地盯着他,他的任何神情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可以確定,這彆扭的人又準備推開她了……
她狠狠瞪着他,在他開口之前捏緊了他的手,聲音又急又快:“先生!我告訴您!不許拒絕!如果您竟然狠心拒絕了,那就不要怪我不擇手段!”
斯內普教授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僵在了舌頭上。
“我知道怎麼配迷情劑!甚至福靈劑!”害怕被拒絕的心情,總是被拒絕的憤怒令Olivia這一刻喪失了理智,完全憑藉本能口出“狂言”,“要是您竟然拒絕了!我有一百種方法讓您這輩子都跟我脫不了關係!”
她騰出一隻手來扯過那本標着“Olivia與斯內普教授前世今生”的雜誌,喘着氣大聲道:“這只是小伎倆!我有辦法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到那時候,除了您,其他人……”她猛地禁了聲,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出了些什麼……生米……熟飯……咳咳……
斯內普教授的臉上似乎泛起了一種詭異的紅色,他的聲音聽上去帶着危險的“嘶嘶”聲:“Olivia,你說什麼?”
Olivia一下子放開了斯內普教授的手,退後一步,低下頭去小小聲道:“沒有……我只是說……”
“Olivia……”斯內普教授盯着那個垂着的小腦袋,“你的知識廣度真的令你可憐的教授感到驚訝。”
Olivia偷偷瞅一眼斯內普教授的面色,他微眯着眼睛,看不出喜怒。這令Olivia壯了膽氣,她重新擡起頭來,拖着斯內普教授的胳膊向長沙發走去。
“先生,先生,您坐。”Olivia心懷不軌的打量着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來,我們把話說清楚。”
現在,Olivia與斯內普教授都坐在了長沙發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但是斯內普教授的左手還是被Olivia捧着。
“先生,我們應該把話說清楚。”Olivia望着斯內普教授的眼睛,暗自給自己打氣,成敗在此一舉,“您拒絕我,爲什麼呢?”
斯內普教授挪開視線,拒絕回答——或者他知道不管給出怎樣的理由,這個女孩總有辦法駁回的。
“好吧,好吧,我來猜想一下。”Olivia不甚在意的繼續道,“理由一當然是您不愛我。”
“可是,這對我沒什麼影響——即使有影響我也不能做什麼。所以這個理由我們就不討論了。”Olivia眨眨眼睛,想下一個理由,“理由二,唔,您覺得年齡差距太大了?”
“好吧,好吧”Olivia繼續自問自答,“我承認現在還是個小女孩的身體,但是我是會長大的呀,到時候……”
“Olivia!”斯內普教授的左手抖動了一下,似乎是要抽出來,但是又被Olivia握緊了。
“好啦,好啦,看來也不是這個理由……”Olivia不着痕跡地靠近着斯內普教授,湛藍色的眼睛眨呀眨呀,看上去天真無邪極了,“那先生,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斯內普教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低聲道:“也許在你這個年紀,你會覺得你是——相信自己的感情的。但是等你長大了……”
Olivia靜靜地聽着,終於明白了斯內普教授一直以來擔心的是什麼:他擔心她有一天會放棄這種感情,他擔心很多年後她會對另外的人燃燒起一種更爲熾烈的感情……
這樣的認知令她憤怒,可是同時卻有一種莫名的歡喜在她心中涌動——如果他會爲這樣的事情擔心,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並不是完全無意的呢?!
“我說過了,先生,不要質疑我的感情——難道就不會有人把自幼的愛戀堅持一生的嗎?!”Olivia盯着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教授的瞳孔猛的收縮,自由的愛戀,他自己不正是嗎?!
“Olivia,你不瞭解,我……可能隨時都會……死去,”斯內普教授垂下頭去,換了另一個理由,“這個世界並不像你知道的那樣安全……”
“如果是那樣的話,”Olivia靠了過去,摟住了斯內普教授的腰,嫣紅的脣貼近他的耳垂,聲音中透着輕輕的笑意,“我們更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啊。”
斯內普教授完全僵住了,他閉了閉眼睛,努力把因爲女孩的靠近而產生的躁動感壓制下去:“Olivia……”
“先生!”女孩的聲音就在耳畔,嬌俏而活潑,帶着淡淡的芳香和暖暖的氣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眷戀。
“先生!”女孩湛藍色的眼睛裡彷彿氤氳着水汽,靈活又惹人憐愛,就是最鐵石心腸的人面對這樣一雙眼睛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先生!”女孩柔軟的脣輕輕貼了上來,調皮的舌微微濡溼了那抿緊的薄脣,手臂悄悄向上移動環住了寬闊的肩。
“Olivia……”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喑啞,不知是阻止還是……希望繼續……
“嗯?”女孩的迴應越發纏綿,她的眼睛裡真的有了淚水的痕跡,可是聲音卻越發的清脆乾淨:“先生,我們在一起吧!”
斯內普教授摟着女孩柔軟的腰肢,如果連死亡都不能威脅她,那他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如果這是女孩執意要求的“最好”,那他又怎麼忍心去拒絕?!更何況,他捏緊了拳頭,想到那個立下牢不可破誓言的下午……
斯內普教授擡起頭來,黑色的眼睛對上湛藍色的眸子,他薄脣微翹,聲音低沉,吐出來的分明是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