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趙疾風已經坐到了縣衙裡面,縣太爺劉大海在下面懦懦的站着,一句話也不敢說。
趙疾風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道:“本世子來到這裡,也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本世子近日就決定離開。希望你能夠儘快的把犯人緝捕歸案。”
“是。”劉大海連忙說道:“世子爺吩咐,焉敢不從。世子爺放心吧,絕對不辜負世子爺的厚望。”
六王世子趙疾風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這件事情本世子就託在你的身上了。本世子也派出了人去捉拿,相信過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把犯人捉拿歸案的。”
“是,是。”劉大海只是在一旁懦懦的附和着。
於是在六王世子的示意下,縣太爺命令全縣大肆的搜捕水寂萍,務必在六王世子離開之前,將水寂萍捉拿歸案。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六王世子忽然來找縣太爺,說是已經捉拿到了水寂萍,並且帶來給縣太爺看。
縣太爺看了之後,發現捉到的人果然是水寂萍,不禁連聲說道:“六王世子果然英明,小縣捉拿了這麼久,都沒有捉到。六王世子纔派出人去搜羅,就立刻蒐羅到了。”
趙疾風眼睛也不看他,不疾不徐的說道:“既如此,趕緊將人斬立決吧。”
縣太爺有些爲難的說道:“啓稟六王世子,小縣剛剛接到了一紙轉調書,想必斬殺犯人這事要等下一任知縣來執行了。”
“轉調書?”六王世子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錯,小縣剛剛接到刑部的一份調任書,命令小縣即日起去安徽宣城接任知縣一職。小縣卸任後,這裡將會由新的知縣大人頂上。”
“哦?”趙疾風聽完他這番話後,便點了點頭,問道:“你可知道新來的知縣大人姓誰名誰?”
“這倒不清楚。”劉大海搖了搖頭說道:“只不過聽說新來的知縣大人是今年殿試中,新中的一名探花,他據說是頗有些文才五略。”
聽到縣太爺這麼說後,六王世子緩緩的點了點頭。六王世子心想:既然新來的知縣只不過是一個今年新選出來的探花而已,那也沒有什麼。於是便點點頭對他說道:“既如此,你就安心的去赴你的任吧。本王就在這裡,一直等到新知縣上任,把犯人處決了,本世子才離開。”
“六王世子果然是一個心繫國家政治的人,小縣佩服。”說完便對六王世子行禮。
六王世子點了點頭,揮手就讓他走了出去,就這樣又等了兩天,劉大海便接了朝廷的詔書去別的地方赴任去了。
那劉大海原本還以爲自己即將到了告老還鄉之年,可以再在這裡待個一年半載就可以告老還鄉了,沒有想到在最後的時候還是被朝廷調到別的地方去了,他心裡頭也有一些悶悶的。畢竟做生不如做熟,已經在這裡做了這麼久了,可是朝廷的命令又無可奈何。
很快的就到了新知縣上任的日子,六王世子想了想,便帶了一干人等前去迎接新知縣。六王世子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想跟新知縣打好關係,這麼一來,自己要斬殺犯人的計劃也可能會順利一些。
到了那天后,六王世子親自帶隊,帶了縣衙裡的很多人,包括公孫策等人,一起去迎接新來的縣太爺。
城裡的百姓們聽說要有新的縣太爺來了,人人欣喜若狂,畢竟這劉大海在任上的時候,也沒有做出什麼政績來,雖然不至於魚肉百姓,可是百姓們也不見得有多好日子過。他們聽說有新縣太爺來,於是連忙奔
走相告,也一起出城去迎接了。
狄小詞對於這種事情素來是不甘人後的,所以她便也跟宋五湖一起出城去看,他們迎出城外後,在城外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日頭高起,但仍舊是沒有看到縣太爺赴任。
有人給六王世子搭了一個帳篷,六王世子坐在裡面飲酒,飲了半日不禁有些悶悶不耐煩,說道:“爲何等了這麼久,還不見到有人來?當真是太奇怪了。是不是新來的縣太爺在路上遇上了什麼危險?”
六王世子手下的人連忙說道:“世子爺稍安毋躁,我們現在就去派人調查。”說完他就立刻派人去調查這件事了。
那百姓們等了良久,現在日頭很大了,照在他們的身上,覺得異常的熱,很多人不停的在那裡抹着汗。
狄小詞也不停的跺着腳,擡起頭來對宋五湖說道:“五湖哥,你看這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新大人還不來?他不會在六王世子面前擺譜吧?要是這樣,他膽子就太大了。”
宋五湖搖了搖頭,摸着腦袋說:“我也不知道啊。”
宋五湖自從上次被狄小詞要求解除婚約之後,很是惱怒了一陣子,但他到底是個老實人,過了沒多久,也就沒事了,仍舊是跟狄小詞相處如初。
公孫策在一旁聽到了,對她說道:“你這個推論是不對的,你怎麼知道那新來的縣太爺就一定知道六王世子在這裡等他呢?他若是壓根不知道六王世子在這裡等他,擺擺譜那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狄小詞覺得又累又餓,這時候竟然有小販拿着吃的來這附近賣。那小販賣很多吃食,百姓們餓得不行,就紛紛上前去買,竟然一時之間讓他賺了不少銀兩。狄小詞也買了幾塊烙餅分給了公孫策和宋五湖。
她一邊吃着一邊喝水,說道:“這事真是讓人想不明白呢,按理說縣太爺最晚到這中午也已經來了,可是現在日頭已經過了正午還沒有來,我猜他肯定在路上不是被強盜搶了,就是被人打劫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死無全屍了呢。”
公孫策聽了狠狠的瞪了狄小詞一眼,對她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難道你沒發現這裡這麼多官府的人嗎?若是你胡說八道,是不是還想着被人給捉到官府裡去啊。”
“當然不想了。”狄小詞白了他一眼,做了個鬼臉,說道:“我也只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嘛,你們官場中有一句話叫做衙門大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有一些當官的經常貪贓枉法,若是被仇人盯上了,或者被強盜盯上了,那也不一定啊。我聽說有人去揚州赴任的時候,光上金銀珠寶就裝了滿滿的三十大車子,還不帶他的人丁,你說像這樣的官員是不是可殺?”
公孫策見狄小詞越說越離譜,連忙上前去伸出雙手來捂住她的嘴,在她的耳邊悄聲的說道:“我的狄大小姐,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還住在我府上,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可要連累了我啊。”
“哼。公孫策,原來你這麼貪生怕死啊。”狄小詞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毛說道。
公孫策正色說道:“那倒不是,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你連累死了,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狄小詞見他如此,便對他伸了伸舌頭,不再說話了。
衆人就在等待着,過了沒有多久,就看到有人果然是趕着幾十輛馬車走了過來,那幾十輛馬車上面裝的滿滿的,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來。
狄小詞見了之後,就對公孫策說道:“你還說
我胡說八道,你看這知縣大人不就是來了嗎?這麼多馬車,裝的一定是他的財物了,一個人若是能夠貪污上幾十車的財物,那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好官。你說是不是?”
“這……”公孫策猶豫了一下,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百姓們議論紛紛,也只以爲是知縣大人來了。
狄小詞仔細的數了數,發現竟然有六十七輛馬車,這陣勢可謂是聲勢浩大,狄小詞心想:以前就是拍電影都沒拍出這種陣勢來啊,居然有六十七輛馬車,真是太恐怖了。
正說着呢,六王世子趙疾風已經帶人站了起來,他們走到那馬車的前面,便有六王世子的手下向那馬車的人詢問,公孫策也跟了上去。
狄小詞此外見狀,也緊緊的挨着公孫策跟了上去,因爲她不是官府的人,按理說是不能夠靠得這麼近的,因爲她跟着公孫策嘛,旁人也就不好說了。而宋五湖自然也不想跟狄小詞分開,也就緊緊的跟着狄小詞。
就聽到那六王世子帶人把馬車攔下了,當即馬車裡頭就跳出來一個人來,那個人看出來有五十多歲,面白無鬚,身形有些發福,人倒是長得慈眉善目的,只是五短身材,樣子長得十分滑稽。
狄小詞見了,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沒想到這個縣令是個這麼大年紀的矮胖子,比劉大海年紀還要大一點呢。”
公孫策用力的捏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胡說八道。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六王世子的隨從問道:“請問你是來這晉陽的嗎?”
“不錯。”那人點點頭說道。
他邊上有四五個隨從,這時候從另外的轎子裡面下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杏仁眼,瓜子臉,年輕的時候想必也是一個美人。可是現在可能是由於有了一定的年紀,姿色漸退,再加上兩邊的法令紋特別深,顯得人很是嚴肅。
她走下來之後,走到那人身邊問道:“老爺,出了什麼事?”
那被稱作老爺的矮胖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啊,莫名其妙的就被他們給攔下了。”
六王世子見狀,便上前去抱了抱拳,對他說道:“我是六王世子趙疾風。”
“啊?六王世子?”那矮胖子聽了後,身子哆嗦了一下,望着六王世子,驚訝的問道:“你當真是六王世子?”
“如假包換。”趙疾風淡淡的說道。
所有的人見到六王世子都是這種表情,六王世子也已經習以爲常,所以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大驚小怪的。
那矮胖子連忙帶着那個女人一起給他下跪,口稱:“參見六王世子,不知道竟然是六王世子大駕,當真是有失遠迎。”
六王世子點了點,把他扶了起來,問道:“縣太爺今天上任,爲何這麼晚纔來到啊?”
“縣太爺?”那人表情有些懵了,指着自己,開口向六王世子問道:“世子爺說我是縣太爺?”
他這一舉動倒是讓人覺得很奇怪,六王世子看了一下他的蟒衫,問道:“你不是今年剛剛被聖上委派來的縣太爺嗎?”
“當然不是了,六王世子,您弄錯了。”那人便笑了起來,他笑起來顯得更加的慈眉善目,像個彌勒佛一樣:“六王世子,原來您是在這裡迎接縣太爺的啊。在下不是縣太爺,在下姓魯,名叫文傑,這是我的妻子麥氏。我是蘇杭一代的商人,今天舉家遷回到晉陽。”
“舉家遷回到晉陽?難道魯老爺的家原是晉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