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滴嗒~’伴着隱隱的水聲,宋青書由一片黑暗中醒來,朦朦朧朧挑開眼簾,一張放大的臉直愣愣闖進了視線裡,“段譽?”宋青書驚呼,他怎麼……憔悴了這麼多?
不說話,段譽只是用幽深深的眼眸定定看着宋青書,臉色一會白一會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本來……當他醒來看到身邊躺着的是宋青書時還很高興,可是當那一晚的一幕幕映入腦海,想笑?談何容易!
“這裡是哪兒?”手捂着發麻的脖子坐起來,眼神打量四周,越看宋青書越心驚,“我們……這是被關起來了?”三處石壁一面鐵攔,這樣的地方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監牢,還是私人的那種,而私人,通常都代表了很多意外,在那些有錢有勢完全不把人當回事的幕後黑手眼裡,人命算什麼?玩一樣。
目光遠看近看就是不看宋青書,段譽低低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是哪,你……怕嗎?”
“怕?”怕啥?身爲被神罩着的穿越人,誰敢動他?誰又動得了他?“當然不,我相信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如此有信心,仗着自己是個‘不死之身’只是一方面,大部分信心來自於自家的愛人,還有喬峰,他是當着喬峰的面被人抓走的,所以不管從道義上還是良心上,喬峰都會動用所有手下追查這件事情,再合對一下段譽超強的運氣,想來就是想出事都難?
“會有人來救我們?”終於肯將目光看向宋青書了,可當視線劃上宋青書的脣角,段譽心頭一酸,澀澀的讓人發苦的滋味溢滿了口腔,這麼有信心是因爲那個人嗎?那個人……“你就這麼信任他?”信任到即使身處險地也毫無動搖?
“他?”宋青書有點茫然,眨眨眼睛忽而恍然的笑起來,邊笑邊搖頭,“也不全是。”段譽啊,你纔是本少爺最大的倚仗懂不?當然,這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是嗎?”心因爲宋青書的回答而放鬆了些許,原來那個男人在青書的心裡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樣重要,還好還好……
好什麼!雙手捂住臉猛的閉上眼睛,青書早就屬於那個男人了,就算此時不重要,早晚有一天那個男人也會成爲青書的全部,恍恍惚惚中,曾讓他無法面對卻更無法忘卻的一幕再次浮上腦海,狼狽的急喘了一口氣,段譽猛烈的搖頭,不要再想了!!
“段譽,你怎麼了?”被這人突來的一嗓子驚了一跳,宋青書拍拍胸口詫聲而問,什麼叫不要再想了?想什麼呢讓段譽如此痛苦卻又拋舍不開?說實話,他很好奇。
身子一僵,久久保持一個動作動也不動,他聽到了?是啊,自己剛剛好像將心裡想的喊了出來,擡頭,表情複雜的看着對面一臉茫然的少年,突然心頭升起了幾絲憤憤,段譽猛的撲到了宋青書跟前,一把將人按在了石榻上,“青書……”幽幽的開口,晦澀難懂的眼眸定定注視着下方俊美的少年,顫抖着嘴脣,除了這兩個印在心門上的字,竟是再也說不出其它來。
“段……段譽,你是不是……生病了?”不怪他懷疑,如段譽這般文弱儒雅到讓人質疑他是不是男生的人,竟也會露出這種……怎麼說呢,像是老虎般威猛的氣勢來,不是生病又能是什麼?
“生病?”喃喃的笑起來,段譽笑的有點顛狂,“是啊,我病了,病的很重!”明知道對方有愛人還死纏着不放手,是病,躲在角落裡偷窺人家‘夫妻恩愛’,是病,而偷窺不算還……邊看邊達到了高/潮,更是病!他已經病入膏肓無法可醫了,這世上只有一副藥能救他,但這個人……肯救嗎?視線一點點移動到宋青書的嘴脣上,他怎麼可能忘得了,就是這雙粉嫩誘人的嘴脣,吐出了讓他心頭滴血的話,那種堅定的決絕,是把鋒利的刀,割得他好痛卻該死的就是麻木不了。
“段譽。”皺眉,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氣氛,宋青書有些不太能接受,畢竟段譽曾對他表白過,這個人對於愛情的執着是讓人欽佩的也是讓人痛恨的,所謂在不對的地方碰到了不對的人,大概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寫照了?
“別皺眉頭。”側着身子擡起手,姆指輕輕撫平宋青書擰着的眉角,段譽低語喃喃,“我知道,是我惹你不高興了,你有愛人,你不喜歡我,你沒義務管別人傷心不傷心,癡情不癡情,是我的錯,都是我活該,你真的無須理會我……”越說聲音越低,越說嗓子越啞,配上段譽絕美的相貌,可以說但凡心軟一點的,準得心疼的圍在身邊,頃盡一切去哄他,只爲博藍顏一笑。
可是奈何,面對段譽的是宋青書,一個看美人多的都跟看大白菜沒啥兩樣的人,指望用美色打動他?希望太過渺茫了點。
“段譽,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還要逼自己硬往牆上撞?你說的對,我不喜歡你,我有愛人了,你傷心與否都與我無關。”深吸氣放緩聲音,無視上方慘白無血色的臉,宋青書低低着又道:“所以麻煩你起來好嗎?我討厭被人壓着。”特別是被一個同性壓着,那會讓他聯想到很不好的回憶,比如說那些讓人不堪回首的夜晚,孃的,又想割段延慶的小**了,都是他惹出來的禍,不管是‘播種的機器’還是這下出來的種,哪樣都不是好東西!!
抿着嘴脣身子微顫,他真的忍心?他竟真的忍心!痛苦和絕望在腦子裡嘶吼,一把揪起宋青書的衣襟,段譽紅着眼睛突然間冷笑起來,“你不是討厭被人壓着,而是討厭被我壓着?!”賭氣的話衝口而出,卻在下一瞬段譽就青白了臉,他都說了什麼?驚慌的對上宋青書的眼睛,那裡,冰冷一片……
“青書,我不是……我沒那個意思,你……”
“夠了!”低聲喝斷了段譽的話,推開身上手足無措的人,宋青書順手整理了下並不太凌亂的衣衫坦然的擡起頭,“段公子真是我的知音呢,連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不錯,我是討厭被你壓着,怎麼?不行嗎?還是段公子認爲我天生喜歡被人壓,只要是個男人我就拒絕不得?”
雙手環胸宋青書淺淺揚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卻並沒有深入眼底,他從來就知道自己和段延慶的關係不會保密多久,在這個封建的古代社會裡,他與慶的愛情是被禁止的甚至於被鄙視唾棄的,可那又怎樣?只要他們自己活的高興,礙着誰了?但他從沒有想過,第一個羞辱他的人會是段譽,這個在他心裡本着真、善、誠爲一體的人,在此刻徹底被他畫上了叉。
“青書!”上前一步牢牢扣住宋青書的雙腕,段譽怎會看不出?宋青書這是要將他驅逐出他的世界之外,不可以,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青書……”盡乎哀求的呼喚,“我沒有,我沒有那樣想你,我只是妒忌,我妒忌那個可以光明正大擁有你的男人,卻也更恨我自己,恨自己爲什麼不是你愛的人。”眼眸漸漸染上溼氣,青書是他愛着的人,他怎麼可能那樣去想他?“所以青書,別用這樣的目光看我,我……”受不了……
斂眉不語,似乎手腕上被扣出紅痕的完全不是自己,宋青書的臉色依然是淡淡的,波瀾不驚。
“青書……”見宋青書不言不語,段譽心中的絕望更甚,可除了直直望着對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如果青書此時能給他一句話,哪怕讓他去跳崖上吊,想來自己也是甘之如飴的?“青書……”愛你,早成了段譽人生裡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段譽一聲聲的青書喚得宋青書有些心煩,緩緩挑起眼簾幽幽看過去,段譽蒼白失血的臉龐讓宋青書有些牙癢癢,怎麼着?傷人的倒比受傷的還痛苦?這世上還有道理可講嗎?可……
算了,何必與他一般記較,他又不是自己什麼人,如果一句原諒能讓他安心的放開自己,何樂而不爲,“我接受你的道歉,那麼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動了動被牢牢扣住的手腕,絲絲疼痛讓宋青書忍不住又皺了皺眉。
“不放!”死死扣着不撒手,如果說剛剛宋青書的平靜讓他絕望,那麼現在的微笑則讓他無措的連形容詞都拿不出來,青書,爲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你真的不肯再原諒段譽了嗎?
不放?這傢伙想幹嘛?耍賴皮嗎?“放手!”這回不是煩而是惱了,伴着冷冷的聲音用力將手腕抽出,還沒等宋青書拉開距離,段譽的雙臂已經如樹藤般纏了上來。
“不放不放不放!!!!”緊緊擁着掙扎不已的少年,任他打任他咬任他踢,不幫一掌掌拍在身上的疼,段譽就是死抱着宋青書的腰不撒手。
哀傷的笑,這點疼算什麼?根本比不上心中的痛,所以打打,最好打死他得了,反正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他,生不能同他在一起,死他心甘情願在青書的懷裡閉上眼睛,只求這個人能記他一輩子,別當他是位過客就好。
‘滴嗒’一滴溼淥淥的東西落在了肩膀上,微有所感下意識扭頭看去,宋青書陡的停止了掙扎,呆呆的僵在了那裡。
好紅的血,一滴滴落下的血將衣服染成了悽迷的顏色,肩膀微微泛起絲痛意,像是被什麼東西烙過了般,痛的宋青書臉色發白,“你……”嗓子發啞,不是不知道段譽的癡情,也不是沒有準備過真遇到這樣的情況時自己要怎樣應對,可是當真正遇上了,心還是被震撼到了,喟嘆,這個癡情的傻子,當年的王語嫣就是這樣被他收服的?苦笑,只是可惜呢,自己不是美麗的王姑娘。
“鬆開我,我不氣了。”他是真的氣不起來了,一個被打的都吐血了也不肯鬆開你的人,你如何氣?怎麼氣?算了,就當剛剛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只記得以後離段譽遠點再遠點就成。
“青書真不生我氣了?”黯淡的眼眸瞬間明亮,段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實在是剛剛宋青書冷漠淡薄的印象太深刻,他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夢。
“不氣了不氣了。”揉腦袋,他頭疼,到底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讓段譽徹底對他死心?金老大,乃把段譽塑造的太好太‘完美’了,這TM誰攤上都受不了啊~~
段譽笑了,很開心很傻的那種笑,直笑的宋青書一陣陣臉紅起來,不由得瞪眼睛,毛笑毛?跟個傻子似的,你當你臉皮抽筋啊?
“好了好了段大公子,你想笑我不管你,只是能不能你先放開我再笑?這樣好熱。”準備來說是好拐扭。
“青書……”並沒有鬆開手,段譽將頭低下來輕輕磨蹭着宋青書的臉頰,一臉的幸福,“青書,我好高興。”半眯起眼簾,癡癡呢喃着收緊手臂,鼻息中盡是少年身上的清香,用力深吸一口氣,夠了足夠了,哪怕此生他們只能做朋友,擁有了此時,他知足了!
可段譽是知足了,宋青書卻越發渾身不自在了,想他暈倒之前才和人家的老爹那啥那啥不知道多久,現在又和段譽如此親密……說實話,他很有一種自己在爬牆的感覺。
“喂~你抱夠了沒?我……”猛的,推人的手一頓,“段譽,你身上怎麼這麼熱?”本來因爲兩人身高差不多,剛剛段譽拿臉蹭他的時候他就發現段譽有些熱,可當時只以爲段譽在激動又或者自己在害羞,(雖然這個想法不太能成立,說成是惱怒還差不多)定神細細看一番眼神迷離的段譽,他的樣子似乎並不像發燒……
嚇~一個念頭驟然間閃過腦海,“該死的,我怎麼把這岔兒給忘了。”還記得天龍裡段譽從出場到謝幕只被人陰過一回,貌似是因爲段延慶想奪大理皇位而抓了段譽,不止將他關了起來還抓了他‘親姐姐’一起下藥,想讓大理因背上亂/倫之名而名譽掃地,可是……靠之!他家小慶慶都‘改邪歸正’了,咋還有這齣戲?
“青書……我好熱……”身上燥熱的厲害,段譽忍不住又蹭了蹭宋青書,“唔~~”舒服的呻吟,他喜歡這種感覺。
“段譽,忍着點,你被人下了春/藥了。”當機立斷一指點了段譽穴位,感謝上帝,他被人陰過的次數太多,如今這點穴的功夫那是撓撓滴~~
將僵直着身體不能動的段譽抱到石榻上,附看着紅燦燦的段譽,宋青書皺緊了眉,怎麼辦?段譽中的是春/藥,雖然他知道解藥的方法,但聲明,他不認爲自己會偉大到‘捨身取義’的地步,主動上陣爲段譽解除藥性,哪怕這傢伙是自己的‘兒子’,哪怕這個人剛剛還用很深情很執着的語氣震撼過他,可原則性問題,依然不能馬虎。
“嗯~青書……”好難受,一離了宋青書的身體段譽馬上難耐的呻吟了起來,可奈何身體被點了穴位,想動也動不了,於是他只能用火辣辣的眼神裡裡外外視/奸着對面的少年,薄薄的嘴脣反覆呢喃着兩個字,青書,青書……
扭頭,只當自己啥也米看見,敲敲腦子仔細想,遙記得好似段譽並沒有着了段延慶的道,似乎有人打了條地道救了段譽不說還玩了個決地大反攻?但那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地道的出口又在哪裡,他還真不記得,該死的,萬一是在兩個小時之後怎麼辦?段譽還不成傻子了?呃~雖然段譽一直也不太聰明,可總比白癡強?
沒注意到自己的思想正朝詭異的方向發展,宋青書越想越混亂,於是很不道德的,魂遊天外去了……
“嗯~唔~~”破碎的呻吟一直在持續,身體裡像着了火,一團團燒的段譽直想大喊,想撕了一身的衣裳,更想狠狠攬過對面的人壓在身下,“啊~~~~”無聲的長嘯迴盪在心中,隨着‘嘭嘭嘭~’一陣悶響,榻上被點了穴位的段譽突然‘呼’的一聲站了起來,雙目通紅,狼一樣的目光鎖定在愣愣出神的宋青書身上,喘着粗氣一步步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