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趙佳平時睡多了早早就醒了,醫院裡的早餐很清淡,幾乎沒有什麼味道,她嚐了兩口,等醫生檢查完身體狀況,她去了醫院外面的小花園的長椅上坐着了。
起初,她還有發暈想嘔吐的症狀,不過今天醒來,感覺好了很多。
發呆了會,電話一響,是高若白打來的。
才接通,趙佳就聽到了他低穩平靜的聲音:“去哪裡了?”
說起來,上次在車裡又被他吻了,她都不知道怎麼後來是怎麼吃的飯,然後是怎麼跟他分的手,只憶的,自己整個感官,都是充滿他淡淡菸草氣息,還有他身上殘留的沐浴露的香味,她想問什麼牌子持香這麼久。
思緒飄遠,她趕緊就拉了回來:“我在下面坐着。”
高若白丟下一句讓她上去就掛了電話。
趙佳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準備回病房了。
纔剛踏進去,就看到了遠處來了兩個挺熟悉的身影,兩人似乎也認出了她。
黃蘭芳腳步一頓,手捏了捏包包:“是趙佳呀,你怎麼住院了?”
趙佳從小就很討厭她,誰讓她逢人就愛說溫桐的不是,還愛斤斤計較:“車禍。”
黃蘭芳聽到她冷漠的聲音,訕笑兩聲,倒沒有以往那般嘴巴刁鑽。
溫海坤在旁沒說話。
等了電梯,三人一塊上樓。
最後,還一起出了同一層樓。
經過他們所進的病房,趙佳餘光瞄了一眼進去,發現裡面坐躺着的人是溫月欣,頭上纏着紗布,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回到自個病房,她不太好意思的問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高若白沉聲回:“給你帶早餐,過來趁熱吃。”
趙佳慢吞吞的過去他旁邊坐下,慢吞吞的吃起了早餐。
項鍊已經成功的找回,拍賣活動可以如期舉行了,而B市迎來不少來自五湖四海的富商,慕名而來,而智騰,自然是盛情款待,把他們安置在了酒店裡,等待拍賣開始。
此刻。
窗簾嚴密的遮住了外面的光線,沒有任何外界的干擾,躺在牀上的人,側着身,幾縷髮絲遮住了一半的臉頰,她翻了個身,突然就醒了。
她手綿綿的抓了下被褥,不舒服的悶哼了一聲,等意識清醒的差不多了,扶着泛酸的腰,下牀。
站起來懶綿綿的打了個哈欠,感覺胃隱約傳來的空虛感,才走沒兩步,合上的門就被推開,宋梓輒已經走了進來。
他笑吟吟的看着她,上前牽起她的手,往浴室的方向去,拿起她的牙刷,給她擠了牙膏,再遞過去,之後,伸手探在了她的腰後,給她按揉着。
溫桐伸手接過牙刷漫不經心的往嘴裡塞去,腰後傳來的舒服感讓她繾綣的眯起了眼睛。
她刷完牙。
宋梓輒就開熱水打算弄溼毛巾再給她。
溫桐把毛巾給搶了過來,嬌嗔的看了他一眼:“你出去,我自己來。”
男人摸了摸她蓬鬆柔軟的頭髮:“你還有力氣擰毛巾?”
溫桐:“······”她打他的力氣都有,信不信。
洗漱完,出去客廳吃早餐,早餐是雜豆粥,據說是養胃養身體,她餓了,吃起東西來津津有味,一吃還是兩碗。
“吃飽了碗留着,我給你洗。”
吞了一口雜豆粥的溫桐,眨了兩下眼睛,不禁,最後笑出了聲:“你把我當閨女養啊?”這語氣頗像她爸,啥苦,啥活都不想她幹。
宋老闆可不贊同這個說法:“是把你當閨女養還是當老婆來養,你再想想?”
溫桐哪還用得着想,她剛纔就是開玩笑的,逞口頭之快,她總是甘於下風,於是,風輕雲淡的就轉移了話題:“五千字的檢討書寫了嗎?”
宋梓輒答應她的事,向來會做到。
像檢討書這樣有違原則的事兒,他還是幹了:“寫了。”
聽着,秀雅的臉上笑容淺淺,兩旁的梨渦,卻很深,輕輕的哼了一聲。
等吃完粥,男人真的動手把她的碗給拿起洗了,她坐在餐桌,看着廚房裡那抹清雋的背影發怔,恍恍惚惚,她想,再這樣下去,男人可真的要把她養嬌了。
兩人在B市呆了兩天,溫桐準備再去醫院探望一下趙佳,便和宋梓輒一塊回帝都。
她去了醫院跟趙佳道別。
趙佳看起來精神很不錯的樣子:“哦,成,回到了就給我通個電話,我都想出院了,在醫院裡閒的我骨頭都發疼了。”
溫桐道:“好好養着,等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在出院,免得日後落下病根子。”
趙佳聞言,像泄了氣的皮球,兩人聊着,她就聊到了這兩天智騰公司發生的偷竊案去了:“上回你也見到了那個葉美了,我沒想到會是她啊,她犯神經啊,不缺錢還偷東西,我聽公司裡的人說了,她的情人,是個結婚的富二代,叫卓亦凡吧,她也是傻,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她還眼巴巴的湊上去。”
偷竊一案,經過記者的大肆宣揚,在B市裡已經傳的很火了,之後又因爲牽扯上卓家,就更火了,不過報紙上沒有報道葉美跟卓亦凡之間的事,興許是被卓家打壓了下來,不過在圈子裡,已經不是秘密。
她自己說着,突然醒起姓卓?覺得好熟悉。
溫桐把她的疑惑盡收眼底,好心提醒:“是月欣的老公。”
趙佳恍然大悟,又道:“她住院了,今早我碰見她爸媽過來看她,你說她受傷,會不會是她老公打的?”
不是沒有這麼可能。
可這是溫月欣自己選的路,至於該怎麼結束這段失敗的婚姻,終究看她如何選擇。
在醫院陪趙佳好一會,宋梓輒的助理來醫院接她,她跟趙佳擁抱了下,離開了醫院。
助理接了溫桐,停車在了萬豪酒店,他道:“夫人,你等會兒,我上去接董事長下來。”
既然宋梓輒來了一趟B市,便應承了智騰的要求,出席一趟,此時,坐在車裡的溫桐恩了一聲,瞥見兩邊停放的數輛豪華名車,看來這一塊祖母綠的寶石,還是搶手貨。
過了十多分鐘。
助理陪着宋梓輒出來了,給男人開了後座的車門,他上了副駕的位置,司機等他們坐好了,才發動車子趕去機場。
到機場的路倒是很順。
在機場,卓亦凡的臉色一直不太好,他買的票點還沒到,而他的母親王姝在旁陪着他。
“兒子啊,媽知道你在帝都談了個家世好的姑娘家,你怎麼還跟以前的女人勾三搭四,要是她知道了,傷心跟你分手了可怎麼辦,還有你溫月欣這個便宜老婆,趕緊把婚離了,別給她阻了你的大好前程。”王姝多少是知道自己兒子的一點事,不過不太全面。
卓亦凡一直覺得溫月欣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她總會生氣和自己吵架,現在她變得特別隱忍,所以他纔再度把人帶回家裡,讓人看着,要不然她自己一個人住外面,他放心不下,總怕她不留意就給自己捅了一刀。
“媽,你不是不知道她都不肯離婚。”聽他的口吻,明顯對王姝比較親近。
王姝的心不免比較自私,原本她對溫月欣這個媳婦就不滿意,在她知道自己兒子在帝都交了一個聽說家裡人都是當官的姑娘的時候,就時常讓卓亦凡跟溫月欣離婚。
“不肯離都得離,我不承認她這個媳婦她一天就不是你的老婆,你放心,媽一定讓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兩人說着這些話,機場人來人往,他們不怕人聽見似的。
這時,去給溫桐買飲料的助理提着袋子回來,經過他們的身邊,把水遞給了溫桐:“夫人,你的飲料。”
溫桐跟他說了聲謝謝。
本就離的不遠,卓亦凡驚悚般的回頭,就看到了坐在他們身後後兩排的兩人,不正是宋梓輒和溫桐嗎?瞬間,他大驚失色。
王姝看他兒子回頭,她跟着回頭看,她自己沒多少機會見到溫桐,身後清雅秀麗的女人,拿着水小口的喝着,解了渴,頭就懶散的搭在了身旁男人的肩膀上,湊上去跟他一塊看起了文件,兩人說說笑笑,很是親暱。
這溫桐啊,真是好命。
而母子兩說的話本就上不了檯面,更沒想到,跟溫家淵源很深的溫桐就坐在了他們身後,他們兩人之間談話的內容,不知她聽到了多少。
溫桐發現前面投來的兩道目光,擡起頭,朝他們看了過去,淡漠一笑,輾轉低下頭。
一會,助理提醒可以登機了。
宋梓輒收拾東西,提着行李箱,牽着她的手,往登機口去也。
“亦凡,你也別發呆,趕緊去登記。”王姝催促兒子。
卓亦凡本想提着東西去登機口了,奈何,警察就找上來了:“是卓先生嗎?”
卓亦凡的神色立馬變得嚴肅。
王姝連珠炮彈的詢問:“警察先生,你們找我兒子幹什麼?”
民警公事公辦:“今早接到報警卓先生你家暴自己妻子,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王姝一聽:“哪個天殺的報的警,這根本就是誤會,我兒子今天要去帝都,哪有什麼美國時間跟你們回警局接受調查。”她沒忘今天是情人節,據她所知,她兒子今天去帝都,就是爲了跟她一塊過情人節,如今因爲溫月欣的事把時間耽誤了,她心裡格外不爽。
“有誤會就回警局裡說清楚,還望卓先生配合一下,這樣大家都能節省不少的時間。”
卓亦凡心裡有股劫後餘生,他還以爲葉美把他捅出去,警察來抓他了。
而蕭曉曉,這般年紀,還處於很崇尚浪漫的年紀,她掐着時間去機場接機,卻被卓亦凡告知家裡還有點事沒處理好,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帝都,心裡對他的幽怨就更多了幾分。
站在帝都機場門口,她氣急敗壞的跺腳兩下。
正好,溫桐和宋梓輒下了飛機,出來的時候,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不得不說,這是她們之間第三次巧遇了。
因爲溫桐身邊的男人,她主動打了招呼,並且不敢把話說的難聽,興許是宋老闆身上那股淡漠凌人的氣息讓她感覺到自己和他們之間年齡的差距,使她感到了畏懼。
“宋大哥,溫··桐姐姐,你們好呀,沒想到在機場都能遇見你們。”她語氣聽起來有些尷尬。
一聲溫桐姐姐,把溫桐愣在原地幾秒,硬是給逗樂了。
而她稱呼宋梓輒爲宋大哥,心裡想着自己爺爺跟宋家爺爺認識,這麼稱呼是應該的。
宋梓輒疏陌的睥睨了她一眼,沒應。
溫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曉曉妹妹,你不用上課?”今天雖然是情人節,可並不是週末。
蕭曉曉不禁嘴角僵硬了幾秒:“沒課。”
在她說完自己沒課,突然就收到了同學打來的電話,讓她趕緊回學校上課,說是她們選修的社會心理學的新任老師識破了他們幫點到的伎倆:“你快回來,不然要扣掉這個學期的學分了。”
蕭曉曉咬牙:“知道了,我這就回去,掛了。”
對於蕭曉曉是翹課來接機這一點,溫桐覺得多少有些不應該了,就光爲一個卓亦凡?出於她豆蔻的年紀,還有她瞭解事態情況下,溫桐便對蕭曉曉說了句:“你年紀還小,還是多把重心放在學習上的好,至於你現在的男朋友,勸你不要把太多感情投入在裡面。”
蕭曉曉抿着脣,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她不過是假心假意叫了她一聲姐姐,她就給自己說道理了,還有最後一句,她是在說卓亦凡不是好男人嗎?是不是好男人,她自己會看不出來,卓亦凡對她的好,她是可以感受到的。
“呵呵,謝謝溫桐姐姐的關心。”
然後,她接着還有事的理由跟他們告辭離開了。
溫桐自然是聽出她話裡的敷衍,她不以爲意,該說的都說了,她聽不聽的懂言下之意,是另外一回事。
蕭曉曉回到學校課堂,課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她看見新上任的社會心理學老師,居然是那天在宋家,說話很毒舌,姓易的,是溫桐的親戚,不緊,臉都白了。
易沈很早在國外就已經修選了兩個博士的學位,他在文學界一向有名,是出了名的才子,在樊城教書膩歪了,索性今年換了地方,他去S大任教當教授,可不會埋沒了教授這個稱呼。
他笑眯眯的:“原來你就是翹了我的課的學生,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父親,還有這門課的學分,你就別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