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卿你聽聞過白玉京嗎?”
張皓靈怔怔地仰望着龍椅上的新皇, 這才懂了爲何別人都下朝唯獨自家被留下。
“臣自然是知道的,這是茅山派的密宗傳說。”
“那朕便命你去尋找這白玉京。”皇帝冷峻的臉上寫着:不許拒絕!
“皇上,這白玉京幾百年來從未有人尋到過蹤跡, 只是個縹緲的傳說呀。”張皓靈身心裡外都是拒絕的!
“既然仁德大帝遺書裡提到, 那肯定是有此仙處!你這是質疑朕的祖先嗎?”
皇帝挑挑眉, 似乎面前之人敢拿出一二三的理由來反駁, 他便要雷霆大怒!
“臣自然是不敢的。”誰敢對個用自家身體引雷的瘋皇帝說不呢。
“欽天監的李天師推算了幾十年, 終於找到尋白玉京的命定之人,便是你與宋嬌娘。”
“皇上,若是讓我夫妻天南地北的風餐露宿也不是不行, 若是最終還是找尋不到,您別罪責我們呀, 還有這路費花銷得算您的吧?”
“快滾!”這聲龍嘯帶着不可言說的喜悅。
皇上明知這要求有些過分, 但是李天師信誓旦旦的道:張皓靈與宋嬌娘都是大吉之人, 錯過他們便要再等幾百年!皇上也是人也想長生不老呀。
待張皓靈揣着聖旨拿上欽差的名碟,還有預領的幾百兩旅費便喜滋滋的回到家中。
宋嬌聽完將要公款旅遊喜不自勝呀!!這不是天降喜事嘛!
便忙與婆母莫氏商議快把公爹張福請回來, 又安排丫鬟們去通知親朋來赴離別宴。
添福添壽聽聞姐姐有大事宣佈忙把手頭工夫做完,衣裳都沒換便急匆匆的趕去。
黃世仁與黃德寶在店裡忙的走不開,左氏便扶着身懷六甲的招娣先去到柳樹衚衕。
來娣領着剛從族學放學的福兒,坐在馬車裡晃悠到到京兆府接李補之下班。
新皇登基,李仲彥不願再入官場, 但是兒子要頂上呀。
李補之選了自家最感興趣的京兆府捕快做起, 如今每日便埋在故紙堆裡翻尋舊案, 就盼着能辦個驚世冤屈的大案來一鳴驚人!
外放七品官的堂弟李恆專程寫信來, 勸解他做個清閒文官:自家姐姐都是貴妃了, 堂弟是個捕快好聽嗎?
可是李補之並不理會,他自小便喜歡聽那些冤假錯案, 越是稀奇離譜的他越是興奮,如今有了機會他自然不會放棄。
李友友見狀便自告奮勇的想一肩擔起家族重任,一臉鄭重地道:兄弟們都走上仕途爲家榮光,自家便委屈點管管家族庶務吧。
哪知親爹李仲彥虎眼一瞪恨鐵不成鋼地道:“老子還閒着呢!你要麼好好讀你的書學個上進,要麼就去田間地頭轉轉,人家張皓靈當初種個玉米都能攀上太子,你這近水樓臺的也不知學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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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柳樹衚衕的客人都聚齊時,已是夜幕降臨萬家燈火,衆人觥籌交錯吃喝着德勝樓叫來的酒席。
面紅酒酣之際張皓靈站起來宣佈:“皇上密令命我與嬌娘去往各地查探民情,家裡父母和兄弟姐妹們便互相照應吧,每到一地我會寫信回來,只是此行所費時間不知多久,也許要好幾年。”
衆人捏着筷子驚呆了,忙關切地詢問:家裡這些生意都這麼辦?很快就要走嗎?
招娣直接拋出衆人想問的核心問題:既是欽差辦事,那是公款遊玩嗎?
張皓靈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官家給錢,皇上給了一道聖旨,沒錢了便直去府衙取錢還不限金額呢,哈哈!
李補之眼羨的不行,起身嚷着:這等好事怎不算上自家人!便鬧着要跟張浩然一起去。
來娣一臉羞澀的望望相公又低下頭,福兒是個小人精,心領神會的跑到親爹耳邊耳語幾句。
“啊!來娣你有身孕啦?”自然這吵鬧着要去浪的人留在京都了。
三個女兒兩個都有了身孕,左氏瞬間喜極而泣,又怕宋嬌不喜便只是小聲囑咐來娣孕期注意事項。
莫氏心裡滿滿得苦澀滋味,一口悶下面前的整杯酒。
自家如今是風生水起魚躍龍門了,家裡還有個御賜的五進大宅子正在修葺,眼見着出入交際的都是官宦人家,唯一不滿意的便是宋嬌的肚子。
可恨兒子直接道:妾室不用想,我的孩子只能出自嬌娘的肚子!若是娘怕後繼無人,便給爹納個嬌妾再生個小弟弟吧!我出錢!
氣的莫氏提着雞毛撣子把這四品大員打的滿院子抱頭亂竄。
張福心想:太醫給兩孩子身體診過脈,都沒問題呀,想來是緣分沒到,兒媳才二十多沒準一懷就是雙胞胎呢!沒見人家嬸孃生的兩兒子嘛。
家裡人都不着急,莫氏只能帶着新買的僕婦丫鬟們不是去各處廟宇燒香拜佛,就是街頭巷尾地探尋生子秘方。
被花式逼孕的宋嬌道:自家是沒什麼見識,修葺一個小四合院還行,這樣的深宅大院還是得見慣了富貴的婆婆出馬,銀錢隨她花用,把莫氏哄的心花怒放,忙來忙去的裝潢大宅子便沒時間讓她喝亂七八糟的偏方了。
店鋪的生意都交給招娣管着,新買的丫鬟花紅柳綠探春迎夏都是特別頂事的。
小桃紅如今像個管家婆子做事爽朗,她與宋嬌道:堅決不結婚,就要一輩子一個人自自在在的。
宋嬌嘆息:這小桃紅若是在現代妥妥得中型企業高級經理人呀。
可惜添福的願望怕是要落空啦,這癡情狂一直專盯着小桃紅,哪怕錢氏嫌棄小桃紅是個丫鬟要給他介紹個小官侄女,他都堅決不肯!
添壽卻是婚事順利,是一家相知多年的飯店老闆的獨生女兒,兩家口頭定下親事,只等因老皇帝停娶婚假的半年之期一到,便立即過禮定親。
張皓靈與宋嬌在灞橋邊柳樹下喝完親友們依依不捨的送別酒,便上了馬車開啓大秦全國遊。
兩人每到一地,發現適合經商的風水寶地便買下一間店鋪,逗留着把周邊遊山玩水玩遍,等着添福添壽派人過來經營。
隨着他們的腳步一路過去,大秦天南地北的各大郡城便都有了:宋記的‘春風拂面’‘姐弟涼皮批發’‘花香薰人慾醉’。
宋嬌賺一萬的目標早完成了,待二人走到泗水郡時已是兩年後了。
“還是家鄉好呀,不如咱們在這裡買它一萬畝土地和山頭,做個土豪鄉紳吧!”
張皓靈笑眯眯的聽着宋嬌豪氣地規劃自家的地盤,又是幾百間房的城堡又是有溫泉的山頭還有那牛羊成羣的養殖場。
幾年沒回孃家的宋嬌剛進門,村裡的人便聞風而至熱熱鬧鬧得擠在院子裡,嚷着要見見女財神和玉面探花。
兩人住了十天半月後便去了洛陽,因爲焦急的皇帝已經派專人前來催。
張皓靈雖說遊山玩水卻也沒閒着,到處分山定陵找尋秘境,他也很想找到白玉京呀,這不他已經邀請師兄師姐一起來到洛陽。
南郊伊洛河兩岸的山上蕭紅師姐正在紙人探穴,李雲澈拿着羅盤對着太陽定山脈,大師兄和二師兄汗流浹背地挖石頭掘洞。
只因宋嬌分析道:既然仁德大帝在這山兩側,立巨佛像又建老君廟的,動靜這樣大肯定不簡單,這龍門的峽谷倒像是特殊的寓意。
大佛處一眼便能望到底,四處叩查並無空洞迴應之處,也無傳說中秘境聖地長着奇花異草之類徵兆。
待幾人到老君廟,只見那裡依然香火旺盛,遊人不絕。
李雲澈蹙眉道:“根據羅盤定位應該是在寺廟之中有一處玄幻之地,可是這裡並無異常呀。”
宋嬌心裡感覺此處定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便在四處細細查看。
只見後院禪房那裡有個巨大的石碑,正反兩面刻着道德經的全文。
宋嬌逐字逐句的讀下來,最後眼光落到了底座處,她猛然一愣,急忙上前用袖子直接把上面積年的灰塵用力擦去!
上面赫然用拼音刻寫着“奇變偶不變”!
宋嬌嘴角噙着一絲笑:“奇變偶不變!你就不能找個更新鮮的詞語嗎?靠!”
“無量天佛!施主你怎可在道德經前說這污言穢語呢。”
突然出現的蒼老聲音嚇得宋嬌猛地轉身,四周不知何時竟起了濃霧,剛纔還在不遠的張皓靈和蕭紅師姐他們都不見了!
這個長長白鬚垂到腳面的老人,穿着道士長衫帶着道冠,手裡竟然拿着長長一串黑色的佛珠!
這情況太詭異了吧!她心裡打起鼓來,默唸着“觀自在菩薩行深。。。。。”
那老道士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緩緩轉身背對着宋嬌道:“隨我來,便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
明明不該信任這詭異的陌生人,但是宋嬌心裡有個小人在狂喜的喊:快跟上!這是機遇!
她望望周邊,都是詭異的濃霧,這情景不跟着走還能怎樣?便趕緊的三步併成兩步跟上已經進了大殿的老道士。
只見老道士用力旋開一個花瓶機關,便有個黑黝黝的通道直通往地下。
老道士拿着一盞供臺的油燈,又回頭示意宋嬌也端上一盞,便顫悠悠的扶着通道的牆壁往下走去。
宋嬌狠狠心咬咬牙也端上一盞油燈,用手掌護着被氣流帶動微微搖晃的火苗,亦步亦趨的跟在老道士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貌似一直都在轉來轉去。宋嬌便喊道:“哎,老師傅,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到哪裡了呀?”
“我們在十八層了。”黑暗中老道士轉頭微微一笑,那皺巴巴的臉在火苗前襯托的更加恐怖了!
宋嬌用力的嚥下口吐沫,緊張的擦擦額頭的汗,“您說的十八層不會是地下十八層吧?”
“你猜對了,就是地下十八層,怎麼?你害怕了?”這蒼老的聲音配合這詞語真讓人毛骨悚然。
宋嬌正要說:我是害怕了!
前面的老道士不知被什麼嚇了一跳,猛的跳上一層臺階,那動作敏捷的根本不像個百歲老人!
他跳起來時罵了一聲,雖然極其小聲,小到根本聽不清是什麼。
但是偏偏他的側面被燈火照在了牆壁上,分明那口型是:“曬特!”【英文屎粑粑】
宋嬌睜大眼睛,一手指着他顫抖着大聲道:“你是仁德大帝!扶蘇!”
“哎,一點都不好玩!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了!”
說着前面的老道士把燈小心地放在腳下,將鬍子一把扯下來,大概扯疼了又皺皺眉,兩隻手扯着頭髮又想把頭皮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