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雖然知道京都城和蘇杭兩地完全不同,在京都扔塊磚下來都可以會砸到一兩個六七品的官員,何子遠身在權利中心,自己能見到許多此時的顯赫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聽到剛剛遇上的居然是傳說中的太子,還是很感嘆。
太子啊,以前只能在電視上或是書本上見到的稱呼,現在居然撞見真人了……
這個世界很玄幻。
她搖搖頭,太子又如何,跟自己又沒什麼關係,眼前的三十幾畝的房產纔是重要的。
那名喝茶的管家見太子攜人去了,便放下茶杯,笑着對蘇釋兄妹拱了拱手,道:“不知二位有什麼事情?在下可能幫得上忙?”
蘇沉對自家老哥眨眨眼,何蘇釋摸摸鼻子,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才上前道:“我們來兌獎,不知道可是要辦理過戶手續?”說畢右手遞過那張紙。管家微笑着接過,只看了一眼便回道:“請問是哪家的少爺?還請派個管事的隨我們去衙門過戶纔是。”
他掏出懷中鑰匙,打開桌櫃.的一把鎖將紙張放進去,又拿了地契出來遞給何蘇釋,口中連道恭喜,何蘇釋也不多話,讓了一會便拉着妹妹告辭走了。
“你這是走了什麼運……”何蘇釋跟蘇.沉兩人並肩而走,他有些不甚置信的端詳了半晌手中的地契,道。
“去,說是說我得的,但是到時候.總歸是會掛在何府的名下,過得幾十年還不是歸你了。”她睨了他一眼,駁道。
“難說,說不定老孃會歸到你名下,給你的薄產。”
“你蒙誰呢?”蘇沉不以爲然,忽然想起先前的事情,急.忙問道,“剛剛看到的那個閣樓,那些東西是都能用嗎?”
何蘇釋知道她指的是閣樓裡的冰箱電視等物,苦.笑答道:“能看而已,你還真以爲現在就能發電了啊?不過你上去的時候我坐了坐那沙發,倒是蠻舒服的,據那旁邊伺候的人說這裡是以前的襄敏公郡王妃小憩之所……”
兩人說說笑笑,沒多久就到了原先的地方與柳.聽霖等人會合,卻沒想到他們才走沒多久,又有人到了方纔的兌換獎品的廂房。
“國丈大人?不知是您前來,有失遠迎。”
“不妨事,只是聽.說太子殿下在這邊,我過來打個招呼罷了。”一名已將近花甲之年的老者笑着道,“不過沈掌櫃居然也在這裡,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沈掌櫃笑了笑,“大人過謙了,只是殿下剛走,您卻晚來了一步。”
“哦?剛剛我似乎是看到有人往草坪那邊去了,是殿下嗎?”
“那卻不是,是茶坊來的兌獎的客人,殿下應該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大人若是急着找他,快些出去追趕或許還能趕上。”
老者擺擺手,“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打個招呼而已,若是走了便罷了。”
沈掌櫃見老者說是來找太子,得知太子不在此處但又不急着走,只能扯些不相關的話題來暖暖場,老者與他閒說了半天,忽然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不知道太子殿下這次來是爲了什麼事?今日初一,正該在宮中與陛下太后共同過節纔是。”
沈掌櫃也不隱瞞,乾脆的道:“殿下奉命前來拿點東西。”
老者面不改色,“原來如此,沈掌櫃倒也辛苦,今日便是年節了還得在此守候,也早些回家吧。”
“職責本分而已。”沈掌櫃沉聲道。
那老者又閒扯了一陣,終於告辭了。他纔出門便有在門口守候的幾人跟上,顯然是極爲熟悉此處的道路,幾人護着老者徑直出門上了馬車,車伕等了許久,見人已到齊便打馬起駕,另外幾人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護着馬車疾馳而去。
“怎樣?那姓沈的怎麼說?”老者才上車,馬車中卻早有一人,那人看起來卻只有四五十歲,但眼角的皺紋和手上的老人斑都透lou這人決計不止這點歲數。
“他說殿下是奉命前來取東西,想必我們來晚了一步。”老者嘆息一聲,似乎老了幾歲。
車上那人不滿的道:“當日我便說了讓多派點人手在半路截下,你不聽,現在變成了這副結果,誰能擔得起責任?!”
“派往何府的那人身手極佳,從未出過差錯,誰知道居然會失手,我更是沒想到瑾善如此不堪大用,居然命人放了火,這下惹了大亂,士昭,我對不住你。”老者聽到那人的話,臉色一黯,愧疚的道。
士昭也喟然嘆息一聲,“叔厚,這如何怪得你?只是瑾善侄兒也太不懂事了,都多大一個人了還這般不會想,眼下局勢混亂,本身我們就處在下風,他再這樣來得幾次昏招,我怕我們哭都來不及了。”
他憂心的道:“何府上真是奇怪之至,那夜已是將近子丑時分,居然在書房重地還有人守着,而且還居然是何子遠的女兒,真是咄咄怪事!瑾善笨拙也就算了,怎麼會下令讓人放火?他不知道這樣一放卻是逼迫其他的人站在太子一邊嗎?若不是他是你孩兒,我又從小看他長大,幾乎都要以爲是jian細來拖我們後腿了!”
名叫叔厚的老者苦笑道:“士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兒子,我生養四子二女,沒幾個給我省心的!”
“聽說前幾月你家的玉靜從蘇州回來省親了,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到省親的時節啊……”士昭皺着眉問道。
叔厚笑得更苦澀了,“我這幾個孩子,最不給我省心的除了瑾善便是玉靜了,我讓她嫁給何子清,本想着盼她在何府上能得到點東西,幫上點忙,誰知道她平日只曉得在何府搗亂,這不是擺明了讓何家那個老太婆不對付嗎?這還算了,據說還……唉,不說了,總之是給那個老太婆給送了回來,明面上是說讓陪着父母盡孝道,暗地裡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好好管家女兒呢!我看着那信,幾乎氣得吐血!”
士昭見他這副模樣,倒也不好再什麼,只能安慰道:“算了,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了,瑾善現在去了邊關,只盼回來的時候懂事點纔好。只是那東西現在給太子拿走,說不定已到了陛下手中,倒是不好辦……”
叔厚冷笑:“不好辦也沒辦法!我們苦心花了這些年的功夫,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那些東西抓在手中,憑那點東西,難道想讓我們吐出來?!其實就算陛下拿到了又怎樣?上回不也是拿到了一批麼?不是一樣沒什麼動靜,只要七皇子日漸年長,等他羽翼日豐,他孃親是皇后,又有我們這些人在後面幫着,哪裡是太子能比得上的?我想皇上也是考慮到這點,所以向來不甚管我們做的事。”
士昭凝了臉,“你若是這般想,便要壞了大事!上次拿到的那一批不過是些小事,現在我們掌的是大礦,礦產是皇上歷年來的命脈,從來不讓人亂動,不被發現還罷了,現在被他得知了,我們還是及早應對纔好。況且皇上又重新命了何子遠去探訪此事,若是被他抓到什麼把柄,我怕我們等不及七皇子長大便要重重受擊,他雖然擺明了不管事,但若是真的動手起來我們誰能攔得住?他大哥是何子安,他老爹從來頑固,守着那一套規則不肯變通,誰知道他有沒有接上他老爹,若是說突然倒向他大哥那邊是絕對可能的!”
“何子遠重任採風使……算了,爲今之計,我們先暫且按捺幾月,通知各處的人小心管理,不要被他給抓住了把柄,等過了立夏再好好商議該怎麼辦吧,只是拖得越久,我怕太子根基越深,若是能早點拖他下臺就一切好說了……”
士昭突然道:“對了,前些日子我不在京中,聽說襄敏公兒子和成郡王的女兒突然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叔厚也皺了眉,“那個叫做南郂的似乎已經回來了,據說是給京城不長眼的人給拐了去,至於真珠姬……士昭,我雖然不想說,但也不願瞞你……”他頓了一頓,似乎難以啓齒,然而終於還是說了,“瑾善那孩子真是敗事的!他不懂事也算了,生出來的兒子也不懂事,這可是他自己未來的媳婦!不知道那小子去哪裡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他也不長腦袋,怎麼帶着這些人去看真珠姬,結果沒幾天真珠姬就不見了,他那些朋友也不見了……我那幾日被何子遠家中的東西給擾得慌,一時沒注意,後來事情都傳開了纔去找的人,現在也不知道該怎生是好了……”
士昭的聲音顫抖起來,“那真珠姬現在?”
“被那幾個地痞關在城外的山洞裡,地痞我已經讓人抓起來了,只是真珠姬卻不知道怎麼處置……”叔厚無奈的道,“現在越拖越是麻煩,只是她被人抓走,名節已是全毀,可哪裡知道卻是延光那兔崽子的朋友抓走的!若是真珠姬一回去,少不得那幾個人就會被查出來,這次我們理虧,這婚事實在是不知當如何是好……”
那士昭不滿的道:“這事是你家的錯,難道你能厚得起顏退婚?!成郡王爺本來兩不相偏,現在出了這事倒向太子那一邊也未曾可知!你啊!你啊!”他喘了幾口大氣,“我早料到幾分這事與延光有關,怎知卻是這樣的原因!我能想到,其他人就查不到了?你若不快點把這事處理好,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