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躍冬跟往常一樣幫媽媽收攤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趕往學校,校服也是隨意披掛着就一路小跑。雖說他們家離學校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可是他總是踏着上課鈴聲用優美的姿勢成功上壘進教室,而這種耍帥的動作卻每每讓班主任老李恨的牙癢癢。
在鈴響最後一下的時候,聞躍冬扶着教室門大喘氣,呼氣聲大的像是得了哮喘。自從升上高一之後他們的教室就搬到了現在這棟新建的教學大樓,比起以前那棟紅色小平樓來說足足高了六層,偏偏高一新生還是在最頂層,原本每天早上固定的帥勁逼人的百米衝刺也成了標準的猙獰醜陋的奪命狂奔,每次到達教室都跟被扒了一層皮一樣,又凌亂又猥瑣。
緩過氣來之後聞躍冬拎着書包朝座位走去,屁股剛落座,坐在他後面的青梅竹馬外號叫做甜姐的田蜜就遞給他一袋新鮮牛奶,聞躍冬接過來一口氣就喝了個精光。
“你的奶就是好喝,謝謝了哈。”
聞躍冬用校服袖子抹了抹嘴巴上的一圈白印兒,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本該帥氣無比的模樣卻被一頭亂的跟雞窩一般的頭髮毀了形象。
田蜜推了下鼻樑上的近視眼鏡,沉默半晌,緩慢的抽出書包裡的物理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力的朝聞躍冬頭上招呼了過去。
“嗙”的一聲讓周圍的同學們都看了過來,不過一看是號稱班中母老虎的田蜜又默契十足的轉回頭去當什麼都沒看見,眼觀鼻鼻觀心的無視聞躍冬撕心裂肺的慘叫。
“哎喲,你搞什麼東西?我腦殼是肉做的,會痛的好不好?”
撫着被敲的後腦勺,聞躍冬疼的呲牙咧嘴的。再帥氣的男人要是有個白癡腦袋以後還怎麼找婆娘?
田蜜面無表情的放下書,很安靜的坐了下來,盯着聞躍冬的後腦勺,大有再敲一下的架勢。
“下回你再說喝的是我的奶我就把你咪咪給你擰下來,讓你曉得人奶和牛奶有什麼區別。”
溫言軟語是□□,柔情眼神是毒針啊,說的就是田蜜這樣的人。陣陣寒意從後背傳過來,震的聞躍冬一陣打抖,趕緊抽出第一節課的物理書就趴在桌子上裝睡,但是昨晚上兼職的有點晚,回到家寫完作業都快一點了,早上六點不到他又起來幫他媽推早點出去賣,沒有睡好精力不濟,所以趴着趴着不知不覺就睡死了過去。
就在聞躍冬夢見他飛起一腳射門得分的時候,脊樑骨忽然被狠狠的戳了一下,聞躍冬就跟被電擊中的青蛙一樣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課桌不堪突擊光榮倒地,書和筆灑了一地。
“聞躍冬,你是在搞乃樣東西?才上課你就睡覺,昨天晚上是去別個家爬煙囪了啊?”
聞躍冬還有點半夢半醒茫茫然的時候,老李粗糙的鴨嗓子操着一口地方話就在他耳邊吼了起來,震的他耳朵止不住的發麻。
忍不住摳了摳耳朵,聞躍冬認命的把翻倒的桌子擡起來,剛想彎腰撿拾落的滿地都是的東西時,一雙手就將他的書和筆都遞了過來。
聞躍冬感激地看過去,正好看到一個背影在他前面坐下,讓他滿腔的感謝一下子都被塞回了肚子裡。
“收拾好了就趕緊坐到起,還在上課你當這是你家啊?”
還在發愣的聞躍冬被老李怒吼醒過神來,木木然的坐下,過了一會發現老李沒有注意他這一角的時候偏了下頭悄聲的問他身後的田蜜。
“坐我前面那個人是誰?那個王雙明嘞?”
田蜜正奮筆疾書的抄着老李滿黑板狂草的筆記,等抄好了一個公式解答之後纔回答道:
“王雙明轉學走了,坐你前面那個是新來的轉學生。”
高一下半學期了還有轉學生?
聞躍冬有點詫異,他們這裡幼兒園、小學、中學都在一處,學生上學都是根據戶籍所在地直接安排入學,所以從小到大身邊的同學還真沒有變動過,看來看去也都是那麼幾號人。無非就是女孩子的胸前多了點小肉包子,男孩子的聲音變成被踩着脖子的公鴨嗓子罷了。
難得看到生面孔,聞躍冬好奇多過於防備,小地方人的思想都單純,只盼着下課了好好跟前面的新同學認個兄弟。
結果敲了下課鐘,老李一聲“下課”,那個新來的轉學生二話不說就直奔着教室門衝了出去,聞躍冬準備拍在對方肩膀上的手就這麼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不尷不尬不冷不熱的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