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還引靈陣陷入沉寂,陣外異香來得突然,消散得悄無聲息,維護陣法的修士眼中都流露出疑惑之色。
一名灰衣中年男子殷切望向身側水間沙,低聲道:“水師叔,怎與之前幾次有些不太一樣,靈物取到了?”
神情凝重,水間沙拂了下白鬚,眼皮跳了跳搖頭道:“有結異樣,靜看片刻再說。”
“不會起了什麼亂子吧?”灰衣男子低沉道。
水間沙神情一凝,眼中閃過疑惑,凝重望向灰衣男子,斟酌了下,頷首道:“極有可能。”
“那……如何是好?”灰衣男子猶豫一二,細聲道。
“引靈陣能觀察到裡面情形?”水間沙疑惑掃了幾眼周圍修士,問道。
“不能,靈物太強,若要看到裡面情形,多半還要二十餘修士。”灰衣男子認真想了想,搖頭回道。
“恩。”水間沙頷首,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顯然已早知是這個答案,緩了緩,他深吸了一口氣,淡道:“等着吧,那靈還在陣中,羅師侄他們應該有辦法。對了,怎沒看到程浩才?”
“師侄也不知爲何,程師弟傳音一道,說是晚些到此,但一直未見人影。”灰衣男子神情凝重回道。
“不管那斯了,二十餘名破空境修士,合力應該可以將靈物制住了。”水間沙搖頭嘆息一聲。
聞言,灰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隱晦,嘴脣微動,猶豫不定,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陣中,白澤假做昏迷之狀,意識卻清晰異常,本來他打算等風天宗其他修士醒來,才假裝甦醒。然而那根異骨離了奇花落到一名風天宗修士身上,只小一會那名修士僅剩下一副皮囊,連骨頭也沒剩下,這讓他心中一凜,暗自回想起九嬰交待的言語。
未等他揣摩清楚,那根異骨中間部位竟如心臟一般起伏跳動,其上黑氣比之前更重幾分,忽一卷而起徑直向別一名修士落下。
神識散開,仔細觀察着匪夷所思一幕,白澤一陣啞然。,讓他更難以相信的是,另一名修士的身體竟在他眼皮底下以極爲詭異的速度癟了下去。
隨着另一副皮囊現出,滄桑聲音響起“本魔終於甦醒了,可恨的修士!”
魔?魔氣!那骨頭上散發的氣息竟然是魔氣!與魚淵主有幾分相似,但更爲恐懼。
心中驚詫連連,白澤快速收回神識,透過眼縫盯着那根骨頭作假寐狀,斟酌着如何應對。
一絲異卻,引起骨頭注意,幾道恐懼黑氣化蛟咆哮而來,怒瞪着白澤。此時,白澤屏住呼吸,沒有一絲異動。
“哼!”蒼老冷哼聲從骨頭上傳出。
下一刻,黑蛟巨尾怒掃向白澤,將他蕩向虛空中,隨之被一道巨力怒拍一記,生生將他拍入地面,轉眼間白澤被亂石掩埋。
“竟沒被迷了心被,本魔豈能容你!”骨頭上傳出蒼老怒聲。
忽然一聲沉悶乾咳響起,一具白色軀體搖晃着站了起來,神情驚恐望着那要骨頭。身着白衣,面容英俊此人正是羅諾。
疑惑升起,羅諾微擡手臂,指尖輕盈跳動,數道白光向着身側不遠處的幾名修士落去,下一刻,那幾人身軀顫動,驚慌站起,面面相覷。
“將宗內弟子救醒再做打算。”羅諾眼神微凝,低沉說道,然而他目光一刻也未離開那黑氣四下飄散的異骨。
幾名修
士自然沒什麼意見,紛紛向着周圍掠去。
那根異骨幾分詭異,竟沒一絲異動,悠然飄在虛空中,連其上恐懼氣息也收斂了幾分。
二十餘名修士,再次站起的只有十五名,其餘人躺在地上再沒一點生機。
鄧飄帆眼神凝重,來到羅諾身側,低沉道:“兩名師弟死只剩下一副皮囊,其他七人被震壞碎識海,血脈混亂異致血核空間凝滯不動,已無救治可能。”
“恩,十五人勉強夠,快佈下陣法收取靈物。”羅諾似料到會有修士隕落,臉上表情平靜,頷首道。
衆修士一聽,驟然分開站在不同位置。
幾個呼吸後,隨着羅諾手中白光涌起,十四道異光接踵而來匯聚成一道彩色光柱,向着那根異骨襲去。
那根異骨似知道彩色光柱厲害未有硬撼,虛空繞轉幾下,向一側遁光而去。
見這模樣,羅諾不憂反喜,臉上笑意現出,低沉道:“再強上一些,便能收取靈物,諸位師兄師弟速速配合我。”
一語完,十四名修士手中異光暴增,那道彩色光柱如虹一般直衝向異骨,速度赫然比剛纔快了倍許。
異骨再想逃遁卻也因陣法範圍有陣,使不出全力,縱然黑蛟咆哮而出,依舊未擋下十五外修士合力祭出陣法,只掙扎了小片刻,就被彩色光柱覆蓋,再掙脫不了。
彩色光柱纏着異骨折回,羅諾臉上微有笑意,忽然他揚手向着天際射出一道紅芒。待紅芒刺破天際消失無蹤,陣法上符紋輕輕動盪,幾下後砰然碎去。
墨綠光芒怒衝而至,綠光眨眼間向着彩色光柱捲去,下一刻,異骨被綠光層層纏繞飛向墨綠光芒。
長袍輕輕,水間沙笑盈盈望着羅諾,滿意頷首道:“不錯,羅師侄,你又爲宗內立下一件大功,回去後水某一定會稟明掌門,上報中州本宗。”
“師侄理當如此。”羅諾神情恭敬,說道。
水間沙拂了下白鬚,悠然點頭,目光掃向四周一二修士,淡道:“虛還峰歷經還未完,諸位師侄各找一處地方養好身上傷勢,再歷練一二,你們所做貢獻,水某自會記在心上。”
“多謝水師伯。”
“多謝水師叔。”
衆修士眼中皆帶着喜意,紛紛應聲。
見這情形,水間沙輕揚了下衣袖,笑道:“去吧。”
衆修士或多或少都有傷在身,得到應允,自然不會留下,紛紛向水間沙作禮,隨之化作遁光向着虛還峰下遁去。
只一會,峰頂只剩下水間沙、羅諾、鄧飄帆三人。
淡望着虛空,水間沙臉上微有笑意,忽他眉梢一皺,眼中間過疑惑,瞥了下頭望向羅諾,問道:“羅師侄,怎沒見和道友出來?”
“這……師叔有所不知,虛還引靈陣內出了一些意外,異香撲面而來,恐懼氣息捲起,我等雖有防備卻擋不下,自那後,師侄就沒看到和道友身影,興許是……”羅諾神情凝重,細細說道。
“恩,靈物總有些古怪才叫靈物,和道友若出了什麼意外,只能怪天道無情。”水間沙輕輕頷首,似笑非笑說道。
“水師伯,雷修竟沒能活下來,風傳多半徒有虛名。”鄧飄帆嘴角微翹,譏諷道。
“呵呵,這倒不是,和道友手段確是了得,興許他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術,風傳一點不假。沒能活下來,
卻有些可惜。”水間沙淡笑着回道。
聽着這話,羅諾眼神變得複雜,掃視着那面石壁,不知在想什麼。
之後,三人又交談了幾句,羅諾、鄧飄帆二人心思各異化光離去。水間沙稍做停留,在峰頂仔仔細細搜索了一番,確實沒有一點異樣,這才化作綠色豪光衝向天際。
半炷香後,峰頂人去樓空,一片寂靜,只剩下一些斑駁痕跡訴說着此地有修士來過。
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亂石堆中,暗紅妖氣纏繞着一名青衫青年,他神情凝重,仔細傾聽着周圍動靜。
按理說被這麼一砸,異骨中那魔頭不可能放過他,黑蛟帶着恐懼氣息席捲而來才符合邏輯,然而半炷多香過去,依舊未聽到一絲異響,也未見那根異骨襲來。
眼中閃過狐疑,白澤斟酌了一會,打算震開身上碎石細看一二,忽然悠悠嬌聲迴盪聲邊“小修士,別愣啦!姐姐好不容易纔救下你,你怎就不念姐姐的好?想拋棄姐姐呢?”
魔音繞耳,赫然熟悉得讓人驚駭,白澤瞳孔微縮,猛然扭頭向身側望去,虛空勾勒幾笑俏美而有模糊的臉頰呈現眼前。
“你……”聽着那輕佻言語,白澤念想一轉,竟不知如何說起。
“可不就是姐姐……咦,對了,小道士,你還沒回答姐姐呢。”嫵媚聲音悄然響起。
那幾聲輕佻言語?白澤嘴角抽搐了下,故作不知疑惑道:“回答什麼?”
“姐姐好看嗎?”薄脣微動,嬌聲響起。
識海中浮現那婀娜背影,曲線起伏清晰可見,想着白澤臉色尷尬,吱唔道:“前……前輩確能傾倒浮生。”
“咯咯,你倒是省詞啊,念在姐姐高興份上,就不計較‘前輩’二字了,以後可要叫姐姐,再叫什麼‘前輩’姐姐可要生氣啦。”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眼珠轉動,疑惑升起,白澤心中唏噓幾聲,沉默不語。
俏臉上喜意逐漸消失,眸子變得幾分清澈,女子悠悠細語道:“你這般害怕姐姐做甚?愛慕姐姐的修士不知有多少,連姐姐一面都見不着,你短短一炷香不到見着姐姐幾次,偏生還害怕得緊,倒有幾分有趣。”
“這……道友能不能放過我,我與道友確無冤債。”白澤猶豫了下,眉宇間閃過堅定,說道。
“放過你?好啊!姐姐與你講道理,魔頭出世斬殺你輕鬆之極,姐姐救下你,算對你有恩,九鬼子當年他將姐姐囚禁地底,那老怪物秘術在你身上出現,算是有冤債。有恩有冤,小修士,你說你怎麼還姐姐?”女子嬌聲細語。
頓時,白澤覺得講道理並不是什麼好事,可講拳頭,眼前妖異女子顯然更勝一籌。
種種異想升起,又被一一否定,實力在眼前,道理更沒半點可講,白澤眉梢皺皺,恨恨道:“那你想怎麼辦?”
“咯咯,自然是以身相許啦。”女子嘴角勾起,輕輕笑道。
“什麼!”白澤瞳孔微縮,驚詫出聲,緩了緩,他匆忙否定道:“這絕對不行!”
“咯咯,姐姐就知道你不答應,還有一條路讓你選,你向下遁去,會見到一朵八瓣異花,只要你將九鬼子秘術催動,將此花帶出此地,姐姐就不爲難你啦。”女子似笑非笑說道。
聽着,白澤狐疑望了幾眼身側俏臉,神情逐漸凝重,認真斟酌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