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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不念經也不說話,我不知道這是誰。{}昨天寺院裡的人下班以後除了老和尚其他的都回家了,早上起來我也沒有聽到寺院開門的聲音誰會在這裡?難道是……是昨天晚上自稱錢良峰的錢先生?我想那個人最有可能是錢良峰,昨天晚上他和那個人是在我的屋頂上,肯定不是走正門進來的,不是爬梯子就是爬牆。我想問問他,但是老和尚念起經來沒完沒了,我只好耐着性子等。這時,我感到有一雙手輕輕抓住了我,把我攙扶起來。“出來我和你說句話。”他低聲說道,我一聽聲音,果然是錢良峰。我在他的攙扶下出了大殿,來到寺廟的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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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先生,您一直跟着我和明韻吧?”我問他:“您真是好體力,您現在應該高壽六七十了吧,昨天晚上竟然還能上房和人打架。”“哈哈哈,小老弟真會開玩笑。不錯,我是一直跟着你,那是因爲你身上有國寶一樣的東西,我得時刻提防着它被人搶走。”他爽朗的一笑,並不避諱跟蹤我的事情。“錢先生,我不明白,這本書是有點邪門外道的地方,但是說是國寶就過了吧,要是國寶的話,陳……老先生不會就把他隨隨便便的扔給我啊。”“呵呵,這本書嘛,在國家那裡就是國寶,在私人那裡就是私人物品,我得地方着某些人隨隨便便的就賣了換錢花。三個半月前有個大傻子就把一件國寶隨隨便便的就賣了,賣了還把錢都送人了。”他似乎意有所指,但我不明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本書賣了的念頭,我只是想好好地學這本書裡的本領然後看看能不能掙點錢而已。“錢先生何出此言呢,我可是從沒有出賣這本書的想法。”我有些不滿,打算趕緊回去問問老和尚我昨天晚上遇到的問題。“小老弟不要多心,我說的這些是一個大傻子的事情,不是說你,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出賣這本書的。不過呢,陳大師不是特別的放心你,讓我……”他邊說着我就感到他靠我越來越近,說道此處我忽然感到膝蓋一彎被人他了一下,我不由自主的身體前傾就要倒下,肩膀卻被他死死的按住,我不由自主的往下一蹲。蹲到一半兒的時候我感到屁股上捱了一腳,我趕緊往上竄,同時嘴裡喊道:“錢先生你這是爲何?”這會兒我已經成了半蹲之勢。“我看你身子太弱,教你些強身健體的方法,腰挺直臂前申,站到吃早飯。”他扳直了我的腰,拉着我的手往前一送。“這個呢,叫馬步,練定力和腰力的,對你有好處。”說罷他不再理我,我聽到他的在我的面前走來走去。
這可苦了我了。我們眼瞎之人,普遍的平衡不大好,不得不時刻警惕着,縮着身體,防止跌倒。這麼一蹲站我立刻感覺失去了依靠,剛站了一會我就忍不住晃晃悠悠的前後搖,可氣的是這個姓錢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靠他就在前面給我一腳,往後倒他就在後面給我一腳,我想站起來他的腳竟然能擡起來壓到我的肩膀上。我終於有些不耐煩,生氣的說道:“錢先生,雖然我經常被人欺負我也習慣了,但是殺人不過頭點地,您這樣過了吧。{}!”他一邊打壓着一邊問我:“你是瞎子?”我火氣更大:“你看不出來嗎?”他忽然放開了我:“你自己覺得自己是瞎子你就是瞎子,那誰也救不了你。”我聞言一震。他轉身走了,邊走邊嘆氣:“哎呀,看來老瞎子的話是白說了,眼瞎心也瞎了。”我呆愣住,他的腳步漸漸的遠了,我默默的下蹲,紮下馬步。
太陽漸漸的升起,我感到身上已經起了露水,被陽光一打有些燥。這是我聽到邊上的房門一響,是明韻起牀了。她一邊開門一邊打了大大的哈欠,然後是她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小平,你這是幹嘛呢?”我不自然的笑笑,說我練功夫呢。她繼續笑着,說:“你練功夫幹嘛,討飯的時候人家打你你還準備還手嗎?”我認真的想了想說:“我以後不討飯了。”她不笑了,不明白我說這話什麼意思,這時老和尚唸完了經,喊道:“郝施主,洗把臉幫我擇擇菜吧,做好早飯咱們吃飯。”明韻答應了一聲去了。
到了大約七點半的時候,我聽到門響,門開了,然後進來了一個人,進來誰也沒理,我聽到他在門口擺弄了一陣桌椅,然後坐在了門口。這時老和尚喊道:”三兒,你去和辦公室裡說一聲,說最近寺裡的佛像要修繕半個月,這半個月不開門了。”那個三兒聽嘴貧的,他回到:“好嘞,我的和尚大爺,您這是想開了要給上面壓力啊,行,憑您老那後臺,這幫孫子指定聽您的。您修佛像要幫忙唄?嗨,您看我這腦子,您哪是真修佛像,我光想着我那小舅子的施工隊了。得,我去說說一聲,那我就歇半個月了。”說着轉身走了。老和尚唸了聲阿彌陀佛,然後低聲的說道:“真是個話嘮。”過了一會,度虛來上班來了,老和尚把他也打發回去了,等度虛走後老和尚插上了大門。然後他招呼我吃飯。
我估摸着我大約蹲站了三個小時,腿肚子都一個勁兒的打哆嗦了,兩隻胳臂就好像拴上了石頭一樣。老和尚招呼我吃飯我如臨大赦,急忙放下手站起來,一步三搖的摸索着跟着老和尚到了飯堂。我不明白寺院爲什麼要那麼高的門檻有什麼用,難道就是專門和盲人作對的嗎?在飯堂前我也不客氣的摔倒了,明韻呀的一聲想過來扶我起來,卻被錢老先生喝住了:“不要管他,讓他自己起來。”我心裡無比委屈,眼睛溼了,但是還是自己掙扎着站了起來,做到了桌前。我一坐下迫不及待的就摸索桌子上的飯碗,剛摸到碗邊就聽啪的一聲我嗷的一嗓子,不知是誰狠狠的抽了我的手一下,我急忙縮回手,疼的眼淚掉了下來:“幹嘛啊這是,我餓了啊,不是吃飯了嗎。”只聽錢良峰呵斥道:“怎麼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主人說開飯了嗎?主人不動,你怎麼能先動。”我一時語塞,急忙道歉。老和尚似乎過意不去,說道:“沒關係,不要講這些俗套,來,來,吃吧。”聽他說完我沒敢動,因爲我沒聽到誰動筷子的聲音,這是我聽明韻有些生氣的說道:“幹嘛呀你,幹嘛老是難爲一個瞎子?他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這麼欺負他。你們昨天晚上吵得我睡不着覺我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多嘴多舌的”很明顯明韻看不慣錢良峰這樣苛刻,爲我抱不平,也很明顯的是明韻也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我心裡對明韻的仗義執言感到暖暖的,但是還是連忙說道:“明韻,不得無禮,錢先生這是爲了我好,讓我懂做人的規矩。”錢良峰也冷哼了一聲,說道:“姑娘,你要是一直把他當瞎子,他就一直是瞎子。你要是把他當個正常人看,早晚有一天他也會成爲正常人。”我心裡大有觸動,明韻卻甩出了一句站着說話不腰疼。這時老和尚出來打圓場:“哎,好了好了了,不要爭了,這一切都得看丁施主自己,咱們外人要多說,來,吃飯,吃飯。”然後我聽到了碗筷動的聲音,我纔敢小心的去端起飯碗。這天早上的這頓飯我吃的格外小心,一是我的手哆哆嗦嗦的,筷子拿不住,碗端不牢,二是我心裡在時刻提防着這位錢良峰錢先生,這位簡直就是我的煞星。
吃完飯我沒敢亂動,怕錢良峰說我什麼,果然聽到說道:“吃完了飯還不趕緊幫着去刷碗?刷完碗洗把臉繼續到院子扎馬步。”我一聽犯了難,但是也不敢反駁,只好站起身來去收拾碗筷,老和尚說道:“錢施主,這就不要爲難他了,他畢竟是有部方便之處,初學乍練也不好太嚴苛了。我倒是不是怕他刷不乾淨,只是怕……”“啪!”還沒等他說完,我不小心碰掉了一個碗,這是老和尚把下半句說完了:“他甩了我的碗。”明韻冷冷的說:“濟慈禪師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呢。”說罷,幫着我收拾起碗筷。錢良峰衝着老和尚說道:“是,您說的也對,這些本不是我的事,我只是覺得他過於消沉了。人這一輩子都要經歷一些困難,但是人是順從還是反抗?是就這麼混吃等死還是幹出點事業來?再說,陳瞎子還讓我給他提點提點,還對他有希望,我以爲陳瞎子那樣的人看中的人得什麼高明。原來啊,爛泥扶不上牆,一灘狗屎。”一聽這話,我只感到心內一股氣在胸腔內亂撞,明韻啪的一摔碗筷就要翻臉,我急忙拉住了他,她剛開口要說點什麼,我一捏她的手止住了她。現在,我不敢多說話,想問老和尚的問題也憋回了肚子裡。
她端着成碗筷的盆領着我來到了後院,在後院有一口井,她從井裡搖上一桶水來,然後我開始刷碗,刷着刷着,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明韻見我哭了,不知所措,急忙安慰我:“小平,你別聽錢良峰亂說,他是個神經病,變態!”我不答話,直到情緒穩定了我才說道:“明韻,我不是生他的氣,我不是惱他說我,我知道他說我爲我好。我是恨我自己,活了二十六年是白活了。沒有想法,沒有目標,沒有追求,就因爲眼睛瞎了所以寧可去討飯去捱打捱罵也不願意嘗試着自己努力學點什麼。我真是個廢物。”明韻聽我說這些,溫柔的說道:“小平,不要多想,趁現在還年輕,再努力也不遲啊。既然你不惱他,我也看出濟慈禪師和錢良峰都是有本事的人,那就多學學。”我點點頭,真誠的說道“明韻,真的很感謝你,願意陪着我這麼一個瞎子,不但中不上用,還處處拖累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到這山裡來吃苦。”“哪有,我很喜歡這裡,再說也沒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是我願意跟你來的。你也不是不中用啊,至少現在碗刷乾淨了。”說罷,她咯咯的笑起來,我也笑起來,心中一陣溫暖。
刷完碗,明韻把碗筷收拾回飯堂,我回到前院繼續扎馬步,沒有人管我。明韻去拿剩菜剩飯喂小獅子去了,錢良峰和老和尚可能在後院,我也不問也不多想,扎穩馬步。這六月的天,太陽很是毒辣,站了沒一會兒我就覺得渾身冒汗,嗓子眼冒煙。明韻關心的問我要不要休息休息,我搖搖頭,讓她不要管我,她只好無奈的到一邊去了。我就這麼一直蹲站着曬着,閒着沒事想起昨天半夜那本不靠譜的書裡教我的方法,到現在我還不明白交鳴天鼓什麼意思呢。但是運運氣應該是沒問題的吧?想到這裡,我就按着行氣之法,舌頂上顎開始運氣,左手點在眉心上,然後想想兩股氣進了左右耳朵。再怎麼辦呢?反正也是無聊,我就想左耳朵的氣往右走,右耳朵氣往左走,讓這兩股並一股,匯合去吧!我剛這麼一想,忽然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了!我大驚,不知道怎麼回事,緊接着我的耳朵忽然鑽進很多細小的未曾聽過的聲音,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東西,我大喊一聲,舌頭離開了上顎,眼前什麼都沒了。明韻聽我喊叫急忙跑了過來:“小平,你怎麼了?是不是累壞了?”我用顫抖的手擦擦汗,說沒事,就是剛纔耳多有些難受。“那你歇會再練,一會功夫不耽誤事兒。”我點點頭,她扶着我往一邊走,我不小心腳下被絆了一下。“小新磚頭。”她連忙扶住我。“這老和尚真愛省勁,用磚頭圍花壇,半截磚頭露在外面也不怕絆倒人?”我聞言一震,急忙問她:“這個花壇是不是用磚頭斜着圍了四面,然後半截在外面半截在裡面,那磚頭不是黑白的,在花壇裡有一根竹竿一樣的東西上面有些葉子一樣的東西是嗎?是小樹吧”這下輪到明韻奇怪了:“是啊,怎麼了?啊,你眼睛能看到了?”我接着她:“花壇的右邊是很高的四方的東西,就是睡覺的房子吧,上面還有一個大口兩個小口,是門和窗戶吧?”她興奮起來:“小平,你真的看到 了?”這下我心裡有數了,我有些激動,我壓抑住激動說道:“我沒有看到,但是我聽到了!”
剛在在兩股氣交匯的一瞬間,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東西,我不明白那是什麼,雖然只是一瞥之間,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明韻一說地下的磚頭我一下子和剛纔眼前的情景聯繫了起來。我一一的把剛纔眼前的情景和明韻印證,果然不錯。大門是紅色的,插着一根黑門閂,院牆很高,進來要下四個臺階,兩邊各是兩間房子,房子門口各有一個花壇,裡面都是載的樹,葉子的顏色就是綠色。我的眼淚又留了出來,不過這次是激動的,活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在我的世界裡發現了色彩!我能“看”到了!原來這就是聽觀術,聽觀術是這樣子的——雖然我沒“看”到明韻的樣子。
我跪下來,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多謝老天爺可憐,多謝老天爺可憐我啊!”明韻也很爲我激動,帶着哭腔說道:“小平,不要太激動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這是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怎麼不扎馬步了,這麼一會就累了?”是錢良峰,我趕緊站起來,說道:“沒有沒有,我馬上接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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