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道夫,”巫妖已經默許蘇菲對他這樣的稱呼,“我認爲這應該是一個人,或者一個神,再不然是個魔的名字。”說着她舀筆在那十一個字母下面劃了線。
“歐格瑪!你果然非同凡響,要不是你懂得上古魔法語,我真要被你的猜測震驚了。”巫妖讚歎地點點頭,“你能告訴我你的老師到底是哪個傢伙嗎?”
“我的老師名叫梅西,你應該沒有聽說過他。”蘇菲的手肘撐在寫字檯上,雙手託着自己的下巴,壓下涌上心頭的想念接着道:“他並不是大陸上著名的學者,但他是個很博學的人。”
巫妖肯定地點頭:“能夠教你上古魔法語,一定不是默默無聞的人,或許梅西這個名字其實並不是他的真名,歐格瑪!我要是能見他一面就好了。”
蘇菲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心中暗罵,還不都是你做的好事,才害得我想見也見不到大家。不想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儘快解開這該死的詛咒。
“我也是琢磨了很長時間才得出你剛纔的結論的,但是,具體的讀音卻毫無頭緒,所以……可能你已經注意到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巴甲惡魔咒不太完整,原本沒想會有這樣的效果的,歐格瑪!”巫妖的聳聳他那骨頭架子的肩膀,“所以解咒也很有些難度。”“其他的部分你有把握嗎?”蘇菲輕皺着眉問道,“我是說,除了這個名字之外,我還發現了幾處不合理的地方。”她指着巫妖翻譯的咒語,質疑他的說法。
“歐格瑪!你說的這幾個地方正是我最得意的,爲此我查閱了大量的資料,雖然不能保證全都正確。但我自己還是相當滿意地。而且我將其中的一些用法融入了我的亡靈結界,其效果你也試過了,非常棒!”
蘇菲懷疑地望了望他,但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她的懷疑還沒有什麼有效的證據證明,不過巫妖剛纔的話卻也沒有讓蘇菲改變她的看法。
“關於慄花蛛絲地研究,你有什麼進展嗎?”蘇菲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究竟巫妖是怎麼給她弄來的那些換洗衣物地,儘管大小不怎麼合適。但倒也乾乾淨淨沒什麼怪味,不過她還是又仔細洗刷了一遍纔敢換上。
巫妖得到蘇菲那件慄花蛛製成的上衣之後,立刻如獲至寶。整天埋頭做研究。甚至連研究蘇菲這個怪異體質的計劃都延期了。
他地那個研究熱情也燃燒到了蘇菲那裡,她以前從未想到過要研究什麼服裝材料,畢竟小妖也只告訴她慄花蛛製成地衣裙不沾灰。至於還有什麼其他特點,蘇菲並不清楚,而且如果不是巫妖的興趣如此之大,她恐怕還沒有注意到呢。
一晃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蘇菲將全部地精力都放在研究咒語上面,到也不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她推翻了許多巫妖倫道夫原有的解釋,而且對於咒語本身的發音、節奏和吟唱方式都做了相應的調整。這引起了巫妖相當大的不滿。他並不認可蘇菲的結論,每日都氣哼哼地與蘇菲討論和爭辯着自己的觀點。不過對於巫妖來說這倒是一種新奇的體驗,與蘇菲地爭論中激發出了許多靈感。
在兩人地相處中,蘇菲已經漸漸摸清了巫妖的脾氣,那個時候把他當做科學怪人,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瞭,傳說中地科學家哪個不是如此呢。
而巫妖也發現自己這次碰巧抓來的小丫頭的確非常有潛力,小小年紀基礎打得非常之好,儘管自己用“巴甲惡魔咒”封掉了她的精神海,影響到了她的記憶能力,但就她已有的那些知識,已經令巫妖驚訝不已了。
真是個好苗子啊,他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魯莽行爲。不,不對,爲什麼要後悔?自己好容易有了一個試驗的機會,這個“巴甲惡魔咒”如果找個精神力不強的普通人根本就試驗不出效果,何況她還破壞了自己的陷阱,造成了自己巨大的損失。
雖然巫妖不想承認,但蘇菲對咒語的改動令他十分好奇,他非常想找人試驗一下,這些改動究竟會產生哪些不同的變化,可是合適的試驗對象並不好找,自己的亡靈谷裡住個蘇菲小姐已經夠麻煩了,還得不停地跑到魔獸森林給她弄什麼“有利於生長髮育”的水果,歐格瑪!他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做幾項有趣的實驗呢。
託了梅西先生的福,當初在學習各類語言的時候,他對蘇菲的要求相當嚴格,特別是發音,蘇菲曾經在通用語、精靈語、魔法語和龍族語的發音上狠狠下了一番功夫,尤其通用語和魔法語經歷了數代的沿革,變化最大,完全相同的寫法在發音上卻有可能差異巨大。
“詛咒”概括地講是一種使用精神力、心力和自然元素之力的一種邪惡的法術使用,但在具體的運用上,它被分爲不同的體系,蘇菲身上的“巴甲惡魔咒”就是來自與魔族體系的“詛咒”。此外,即使同屬一個體系的“詛咒”,其原理也大多有所不同。
儘管巫妖並沒有完全掌握“巴甲惡魔咒”,但由於他也明白自己的方法並不完善,因而在施放詛咒的過程中特意使用了蘇菲的頭髮(這是人族施放“詛咒”的傳統媒介之一),來提高“巴甲惡魔咒”的成功率,令他欣喜的是,他的目的達到了。
可是,這樣的結果卻使解咒作遇到了更大的麻煩。換句話說,他是擅自將兩種不同體系的“詛咒”結合成了一種不倫不類的“怪胎”,而他這個“發明者”短時間也沒有有效的解咒方法了。
所以說,不怕不知道,就怕二百五。巫妖本着對“科學研究”的巨大熱情,必然會進行多方嘗試,正在他認爲自己的研究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之時,蘇菲出現了。意外事件往往就是由諸多莫名的巧合構成地。
“巴甲惡魔咒”的原理,蘇菲已經弄清了,它主要是通過一定的儀式召喚惡魔靈魂鎧甲降臨,用這厚厚的鎧甲將被“詛咒”之人的精神海完全封鎖,從而使之無法利用精神力與魔法元素溝通。所以說,這種方法就是用來絕殺魔法師的最佳方法之
只可惜巫妖倫道夫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魔族,他只能在已經抓住對方地情況下。才能施咒,如果是魔族的話。恐怕一個照面就會將惡魔靈魂鎧甲召喚成功,令對方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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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根據巫妖地資料推斷。這個“巴甲惡魔咒”對於魔族來說卻是一種保護自身精神海不被攻擊的一種咒法。所以多數時候它會被魔族用來加在自己身上。
蘇菲在翻譯、整理和分析了這些“巴甲惡魔咒”的資料之後,將那些最有可能地解咒方式列了出來,與巫妖倫道夫一起討論。
巫妖研究“巴甲惡魔咒”已有相當長時間了。因而他地經驗非常豐富,蘇菲提出的方式經過他的篩選只剩下了三種,而就這三種,兩人又進行了反覆地推敲。巫妖所收藏的全部有關“詛咒”的書籍、資料都被兩人翻遍了,當然安東尼也幫了不少忙,直到所有的工作都做完,兩人才發現,橫亙在他們面前最大的問題,還是那個十一個字母的名字。
“那十一個字母絕對是名字。但是。我查了現有的關於魔族的資料,根本就沒有發現與這十一個字相同的名字。無論是傳說中地魔族之主,還是大大小小地魔王,凡是有名有姓的,我全都查了。歐格瑪!”巫妖懊惱地說着,“甚至我曾猜測過,會不會是神族地詛咒之神,所以我連神族那些神王的名字都沒有放過,可是……”此刻的他看起來極爲沮喪。
想不到,最後還是卡在這裡了。蘇菲原想按照上古魔法語的發音習慣推測一下那名字的讀法,但是怎麼讀都不順。巫妖倫道夫則堅持認爲,與其胡亂猜測,不如想些更有建設性的方法,他建議乾脆甩掉那個名字,另想辦法彌補。
他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對於他將人族詛咒與魔族詛咒結合的方法,蘇菲一點兒也不看好,認爲他那是給自己找麻煩,因爲兩種詛咒相結合之後,產生的變化幾乎是不可知的,而她也因爲巫妖施咒時用了自己一根頭髮而受害不淺。
其實,巫妖在各類詛咒的研究上已經算是造詣深厚了,但在蘇菲身上的這種“巴甲惡魔咒”卻是他第一次在人族魔法師身上使用,何況手法上相對生硬了些,許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因而不可避免地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現在蘇菲苦惱的正是這一點,想要解掉自己身上的詛咒,除了要念對咒言之外,還必須將那根頭髮的咒力驅散。也就是說,在解咒的過程中,這兩方面要同時進行,絲毫的錯誤都有可能發生更加不可知的變化。
巫妖抓了不少魔獸回來,準備在它們身上試驗一下經過調整的“詛咒”,蘇菲雖然一開始不贊同這麼做,但她無奈地認爲這樣總比抓人族魔法師來試驗的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這種“詛咒”只是將魔獸的精神海封閉,並不會傷害它們的生命。
“倫道夫,我覺得一開始只要用山火兔來試驗就可以了,這樣也許效果更明顯一些。”蘇菲提議道。
“歐格瑪!山火兔?哼,太小了!它們魔核中的魔力太弱,只要發兩個小火球就用完了,對它們施咒根本看不出實驗究竟是否成功。”巫妖大搖其頭,這是他的經驗之談,在遇到蘇菲之前,他曾用魔獸做過不少實驗。
“那你認爲最合適的魔獸是什麼?”蘇菲問道。
“至少四階以上,歐格瑪!”巫妖揮着他的法杖,肯定地道。
討論到最後,他們選定了四階的米克玀獸,它是一種土系魔獸,亡靈谷附近就有,捕捉起來非常方便,只要巫妖帶着他的骷髏戰士很輕易就可以搞定。
接下來的實驗,困難重重,米克玀獸成了實驗室的小白鼠,先是被巫妖施以與蘇菲相同的“巴甲惡魔咒”,然後再用各種方式解咒。實驗是殘酷的,米克玀獸死的、瘋狂的、傻了的應有盡有,到了最後只有殺死它們,實在是令人慘不忍睹。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不像頭三個月搞研究,眼下蘇菲的心理壓力可是越來越大了,每天經歷這樣的實驗,令已經擁有魔獸親和本能的她痛苦不堪,對親人朋友的想念和擔心更使她越來越透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己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掙扎着,但爲了儘快找到解咒的方法,她不得不這樣忍耐着,忍耐着。因爲梅西先生和小妖他們還在等着她的解救,外公和小黑還在等着她的消息。她只好也只能堅持!
另一方面,蘇菲對亡靈谷的生活起居倒是越來越習慣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工作的身心交瘁,與倫道夫的爭辯鬥法,蘇菲能用緊張的安排讓自己白天無暇顧及痛苦的思念。只是在夜晚,躺在獸皮上,想到身下、周邊累累的白骨,看到天花板微微泛着的灰白磷光,還是禁不住地感到異界孤單的冷寂。
這不再像是一次童話般的玄幻的度假旅行了,蘇菲真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經歷前世大陸曾經體驗而幾乎遺忘的青春期的成長。她需要更多的來自身體的力量和真實的感覺來幫助維持生存的**,而不是越來越遙遠的魔法力和精神力。
直到古帕的出現讓蘇菲的漫長的夜晚變得有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