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姐姐留步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她們對角色扮演這種遊戲有着天生的嚮往。
看了來雁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蘇遊卻還是搖了搖頭。來雁北身形苗條,面貌秀美,想要扮演大戶人家的侍女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有適當的道具和專業的化妝師,來雁北分分鐘都能夠上鏡。
可是,道具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專業的化妝師卻上哪兒找去?
蘇遊的眼睛又落到了紅拂女身上,紅拂女比來雁北略矮一些,臉容也比起來雁北來也更柔和一些,胸部卻因李靖的開發而脹鼓鼓地......
“橫波?”來雁北似乎也看到了蘇遊的眼睛正在紅拂女的胸前逡巡,不由得輕輕地出手掐在了他的腰上,有些幽怨地提醒了一句。
“咳。”蘇遊並沒有因來雁北發現他心中偷偷比較兩人的胸而驚慌失措,故作正經地咳了一下之後便對紅拂女道,“嫂子扮演侍女,纔是本色出演呢。”
蘇遊說完話後,仍轉過身軀,手中千里鏡的鏡頭一刻也不敢離開樂坊門口那個猥瑣的傢伙。
紅拂女聽了蘇遊之言,也點頭同意,“雁北美得太過驚世駭俗,那些宵小之輩又怎敢接近?看來這冒險之旅,非我莫屬了。”她口中雖然說着“冒險”,卻哪有什麼冒險之態,分明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嘛。
“姐姐取笑了,哪有那麼誇張的?”來雁北對紅拂女的誇讚搖頭不依,但對於扮演遊戲由紅拂女主演倒沒什麼意見。
“那我這就打扮一番去?”紅拂女說完這話,也不待蘇遊點頭,便自往雅間中的隔間走了進去,來雁北自是緊跟其後。
蘇游回頭看見他們焦急的模樣消失在眼前,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雖然已能確定下面那猥瑣漢子十有七八便是白衣彌勒的小嘍囉,卻怎麼也不相信他們光天化日之下能擄走民女。
蘇遊對尋找圖蘭朵信誓旦旦,但又不免爲她擔憂起來,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真的有夠折磨人的。
片刻之後,驀聞身後腳步聲輕輕響了起來,蘇游回轉頭時,卻一時呆在了當地。
緩緩走來的正是喬裝打扮後的紅拂女,她身形苗條,相貌優雅,身上一套豔麗的長裙卻爲她那清秀的容顏添了幾絲嫵媚和妖豔,她行走間搖弋生姿,目光流轉,自是風情無限。
“如何?”紅拂女嫣然一笑,她顯然也對現在的造型異常滿意。
“一切就看嫂子的了。”蘇遊使勁點了點頭,看着紅拂女完美無瑕的造型時,他對自己提出的荒唐計劃又多了幾分信心。
紅拂女不再多語,她從來雁北手中接過一個籃子後便打開了房門。
蘇遊和來雁北滿懷期待地看着紅拂女翩然下樓,卻見一個紈絝子弟看到紅拂女時竟死皮賴臉地貼了上來,紅拂女並不多言,只一拳便把那登徒子砸暈了過去,直到他的朋友聽得動靜趕出來時,紅拂女早已去得遠了。
“喂,醒醒,醒醒,到底是誰幹的?”一幫人抱着那個被紅拂女打暈的漢子手足無措,來雁北卻差點笑岔過氣去,她從未想過紅拂女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兩人並肩站在窗口往下看了一會,便見紅拂女出現在了視野之中,而剛纔那個在樂坊門口轉來轉去的猥瑣漢子已經快速往她身上貼了過來。
“咱們也準備行動吧。”蘇遊看着自己所料不差,趕緊拉起了來雁北的手,兩人迅速下樓牽馬。
紅拂女此時也早就知道剛纔那個猥瑣男悄悄接近了自己,她心中有數,自然是樂得與他們玩捉迷藏。
圓壁城周邊自改建以後,這一大片地區就沒有了裡坊的概念,商鋪和商鋪之間也有以道路相隔的,也有以樹木圍牆相隔的,此時紅拂女將計就計,自是有意無意地向偏僻處走去。
“姐姐,請留步。”猥瑣男看着紅拂女走向偏僻處,自是差點笑出了聲來,他看着時機成熟,便出聲招呼了起來。
“你是在喚我嗎?”紅拂女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腳下保持速度,回眸間卻是千嬌百媚。
“正是想請姐姐指條路呢,想問一下姐姐天津橋怎麼走。”那猥瑣男看到紅拂女的容顏,骨頭都輕了幾輛,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則更多地如同發現了美羊羊的灰太狼一樣。
“沿着河道一直往北走,過兩個接口你在問人就能找到了。”紅拂女隨手一指,胡說八道地開口道。
“那多謝姐姐了。在下是爲齊王殿下采風的選美官,如今看見姐姐驚爲天人,不知姐姐是否有意到齊王府中享受榮華富貴?”猥瑣男從紅拂女的搭話中判定出了後者並非東都人,隨即肆無忌憚地迅速貼緊她。
“你幹什麼?”紅拂女看她貼緊自己,本能地退後幾步,卻見不遠處一輛馬車緩緩往這邊駛了過來。
猥瑣男這次沒有回答紅拂女,反是迅速從腰間取出了一根溼毛巾,快速纏到左手掌中後便往紅拂女的口中捂了過來。
紅拂女此時已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她看着猥瑣男欺近,卻用手中的籃子隔在了兩人之中。
猥瑣男早就看上了紅拂女的身材,原本想着抓住她以後順便再把玩一番的,此時左右無人,他以爲紅拂女嚇得忘了交換,自是全身而上。
但他滿以爲大功告成之時,卻聽一個聲音冷冷地警告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猥瑣男驀聞當頭棒喝,一下便僵在當地,他很快感覺到了貼在自己胸膛的籃子後面的確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懷中的少女,少女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但她的眼中卻有着玩味的微笑,猶如抓到了老鼠的貓。
“我......”猥瑣男想要迅速倒退拜託眼前少女的刀子,卻發現雙腳不知何時已經軟了下去,按理說他也曾過在刀頭上添血,可溫柔鄉不知何時已是英雄冢,這之中的落差還是讓他反應不過來。
“我是齊王的人,你知道怎麼做了?”紅拂女一手舉着匕首再籃子的掩護下頂住了男子的胸膛,一手則扯着男子胸前的衣物,把男子死死地控制了下來;她看到加速奔近的馬車後,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男子自然知道現在的局勢,面如死灰地點了點頭,但他聽說紅拂女是齊王的人後,心中的恐懼卻少了幾分。他正想着如何脫身之際,卻聽馬車的車伕已低聲怒斥了起來,“大嘴,你幹嘛呢?現在是你找食的時候嗎?”
紅拂女低下頭避過馬車伕掃過來的目光,一撇眼間果然看見剛纔想要偷襲自己的人嘴巴裂的老大,滿嘴的黃牙使得紅拂女一陣噁心。
“扶我上車。”紅拂女裝作着了道兒,手上的籃子已經扔在了地上,但抵住大嘴的匕首一點也沒離開他,只是由剛纔的抵在胸口改在了頂在腰間。
大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當玩笑,他虛扶着紅拂女的腰一步步往馬車走來,手卻是一點都不敢碰到紅拂女。
“車中還有人嗎?”紅拂女強忍着把頭靠在大嘴的肩膀上,低聲問道。
“沒有,我們兩人一組。”大嘴搖了搖頭,苦着臉用手拉開了車門。
“想活命就老實點。”紅拂女再次警告了一聲,如果車中還有人的話或許她已經出手了,因爲他已經看到老王駕着蘇遊家的馬車裝作路過一般走了過來。
紅拂女給老王打了個手勢,與大嘴一起上了馬車,馬車並未停留,直接沿着泄城渠往北而去。
“姐姐讓我們先別動手?”來雁北有些疑惑問身邊的蘇遊,她原本還以爲紅拂女把歹徒引到剛纔那個僻靜的地方是要動手的,而她也相信只要她和紅拂女一齊出手,那個車伕一定跑不了多遠。
“她可能是想深入虎穴吧?咱們不緊不慢地跟着,反正那小子已經被嫂子制住了。”蘇遊點了點頭,雖然如來雁北所說的當場制住他們嚴刑拷問是一種辦法,但直接跟着他們進賊窩豈非更直接?
上了馬車以後,紅拂女便假裝昏迷了,不過她的匕首卻橫在了大嘴的脖子上。爲了避免他們兩人用黑話交流,她已經警告後者不許多語了。
車伕與大嘴說了幾句話,發現後者迴應聊聊後還以爲大嘴忙着在紅拂女身上動手動腳呢。
他回頭看了幾次都發現大嘴老老實實地坐着,卻也因此發現了蘇遊和來雁北乘坐的馬車總是不緊不慢地跟着。
“大嘴,你剛纔抓着小妞的時候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後面那車很可疑。”車伕嘟囔了起來,聽了大嘴繼續哼哼作答後只好採取自己的方式圍着圓壁城溜圈。
“他們好像發現了咱們。”老王看着前方的馬車往北市的方向跑下去以後,便不無擔憂地說道,因爲如果他們去往北市的話,一開始就往東走纔是正確的路線。
“那就趕到他們前面去,截住他們。”蘇遊斬釘截鐵地說道,圍着圓壁城轉了半圈以後,他對紅拂女臨時起意深入虎穴的打算也在心中打起了鼓。
白衣彌勒的力量太過神秘了,此時袁天罡和冷傲龍說不定就在他們的老巢中,如果尉遲恭真的是白衣彌勒的話?他們三人此番不是羊入虎口嗎?
“大嘴,你看好手上那小妞!”紅拂女所乘馬車的車伕說完這話後,馬車陡然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