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雁門關主將
連一個普通的謀士
也無視了大可汗的招攬
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格魅力
才使得一天是兄弟
一聲生死相隨
突厥大可汗微微一笑:“以你的才華,爲朕平生見到的人才中可謂佼佼者了,如果朕有意將你留下效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績心中一怔,沒想到突厥大可汗竟然對自己起了招攬之念,被這樣的一代梟雄大邦之主所看中,徐績的心裡也不由得喜滋滋的。要知道他雖然自幼拜名師習就驚人的文才武藝,但在仕途上卻一直不得意,在進入征討突厥先鋒營之前也不過區區的五品校尉之職。而現在,一個足以和開皇天子平起平坐的霸主級人物卻對他賞識有加,怎會不讓他升起知己之感?他呵呵一笑:“大可汗錯愛了,徐某不過是雁門關一介凡凡之流,豈能讓陛下動念?”
突厥大可汗道:“朕沒有過譽,也相信朕自己這雙眼睛。你身入朕之萬馬軍中恍若無人之境,可見膽氣之勇;你連闖刀陣槍陣,即使鈦雷多這樣的高手都不能難住你,可見武力之強;你面對油鼎之威脅而談笑自如,可見智慧超羣;你竟然是醫中子門下,醫術之高定然扁鵲華佗之流,如果得到了你,朕猶如猛虎添翼,朕怎能不動愛才之念?”
徐績笑道:“徐績並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能得到大可汗賞識徐某倍感受寵若驚。但請恕徐某不能答應,只能辜負了陛下一番好意了。”
突厥大可汗詫然道:“你不是那種頑固不化之徒,怎麼朕說得如此你還是要加以拒絕?”
徐績從容道:“因爲徐某蒙常勝侯秦叔寶將軍看中,並破格提拔,只覺不僅是將帥之誼,更是兄弟情分,和秦叔寶將軍在一起,以往的憂患不過是過眼雲煙,唯一剩下的只是喜悅歡喜。縱然目前雁門關是青菜蘿蔔,卻無不勝過了往日的大魚大肉。所以今日徐某看得很開,要珍惜這樣一種兄弟般的情誼,遠遠比得到一些身外之物要重要得多。如果拒絕了大可汗而失去自由之身,徐某也是坦然受之,絕無後悔。”
突厥大可汗似乎沒有感到驚奇,他輕輕的笑道:“看不出那位秦叔寶將軍在你心中竟然有如此重要,嗯,要改變你可不容易。”
徐績回答道:“大可汗可能不瞭解我們這些人,我們這些人的出身其實都不相同,有的如我鬱郁不得志爲落魄之人,有的如羅士信身居高位貴胄公子,有的出身草莽有的出身貧寒有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軍將,本來我們走的都是不同的路,但遇到了常勝侯秦叔寶,我們卻走到了一起。大可汗知道是爲什麼嗎?”
突厥大可汗微微一震:“朕試着猜測,莫非秦叔寶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
“那可汗陛下可說錯了,在徐某看來,雖然秦叔寶將軍用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武藝稱得上是同齡之冠,但其實還是一個普通人。”徐績的眼睛中閃動着灼熱的光彩:“但因爲普通,他才容易打動,容易吸引。大可汗,你可見過秦叔寶將軍這樣的身居高位者竟然和普通士兵們同甘共苦,士兵吃的鹹菜湯他也是,士兵吃的幹饅頭他也是!你知不知道秦叔寶將軍對每一個士兵都象兄弟般寶貝,每次大戰前都要叮囑他們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爭取大戰的結束後和親人團聚。大可汗,你知不知道秦叔寶將軍甚至會這樣平易近人的對待一個山野村夫,連我們這些兄弟都覺得有些過了,可正是他的屈己待人使得人人都喜歡他,親近他,不願意離開他。”
徐績的聲音有些顫抖,很難想象一向平靜鎮定的他竟然說到秦叔寶時竟然會如此激動:“所以,一夕是兄弟,一生是兄弟。”
“大可汗陛下,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此人的才幹足以成爲我突厥的危險,既然這個徐績不願意接受我突厥的好意,即使陛下不願意殺了他,也不能放他走!”這個說話的人並不是突厥大可汗手下重將中的一個,但他的分量卻絕對不比任何一名重將低,即使目前他並沒有位居什麼顯赫的官職,他的身份在突厥大營中算是一個秘密的存在,很多人知道他的權力很大,可以自由的出入突厥大可汗的營帳,並且可以和突厥大可汗單對單的對話,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直言不諱的向突厥大可汗提出和大可汗完全不同的意見,臉上沒有一點畏懼的表情,而大可汗的表情讓人覺得似乎本來就應該如此。
“不錯,按照你的思路,這樣的人才放走了是雁門關甚至大隋朝的助力,而對我突厥來說則是非常大的威脅!”突厥大可汗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這樣的人才呆在雁門關,可能對秦叔寶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個人正是目睹徐績面對重兵還能肆無忌憚的開玩笑,並且將徐績練過三關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眼中的突厥軍官,其實他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軍官,他這樣的裝扮只是爲了行走方便,正是目睹了徐績驚人的表現,他纔對雁門關之所以能在二十多萬突厥精兵面前怡然不動感到了恍然,對雁門關的實力感到了驚歎,所以他堅持將徐績軟禁或者除去,沒有想到突厥大可汗並不同意。
“爲什麼?這樣的人對秦叔寶守住雁門關是一大助力!”這個人突然一愣,猶豫着問道:“你說,對於秦叔寶來說?”
突厥大可汗點點頭:“說對了。秦叔寶目前是什麼職位?雖然他擔任了獨一無二的兩個侯爵,這可以視作一種恩寵,但說到底也就是兩個沒有任何實權的侯爵,和大隋朝中的國公,王爺的地位沒有任何的可比性。還有,他還受封了‘虎威大將軍’的頭銜,這個‘虎威大將軍’雖然聽起來很是威風,但其實也沒有任何的兵權,如果不打仗了,他就是一個閒散的將軍。可是目前在秦叔寶身邊卻聚集了這樣一羣人,他們和秦叔寶可謂是兄弟情深,當然秦叔寶也確實有讓他們心悅誠服的魅力。想想看,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你雖然來到我大營的時間不長,但對於秦叔寶這些麾下的將領,朕想你應該看得很清楚吧!”
這個人頓了一頓:“我確實很好奇,這些人都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