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葉子對視一眼,曾尚米壇真出事了?怕他看出破綻,路隨心急忙解釋道:“哦,鹽幫的寧幫主是我的叔父,我隨父親前幾日剛到京城,還沒抽出時間到楊府正式拜訪,聽兄臺的語氣,曾尚米壇出事了?”
那人一聽鹽幫立刻多了幾分敬畏,也不敢再提同她們做生意的事了,暗自後悔,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怎麼就惹上鹽幫的人呢!
看着商人聽到“鹽幫”二字竟冒出汗來,路隨心馬上循循善誘,生怕他因爲鹽幫不回答她的問題,“兄臺請放心,叔父是叔父,我跟父親雖然同是寧家人,但跟鹽幫沒有一點關係,對於鹽幫的行事作風更是不敢苟同,兄臺但說無妨。”
那位商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聽說曾尚米壇的楊少爺爲了一個女人得罪了你叔父,南方的貨源跟運輸都被切斷了,曾尚米壇陷入危機,楊家不知從哪裡得來的關係,竟得了相爺的南方通行令才得以緩解。”
“這些我聽父親提起過,也勸過叔父的,奈何叔父固執己見。”路隨心故作惋惜狀,一邊還偷偷嫌棄這個商人的消息一點都不靈光,這段她可是主角,而且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還提!
“大概南方人不太關心朝堂大事,難道你沒聽說現在朝堂上誰獨攬大權嗎?沒聽說過瑞王府嗎?”商人故意賣關子,一臉的看不起,竟在她面前顯擺起來。
廢話,她自然知道,瑞王爺可是她的相公呢!
路隨心故意裝作對朝堂之事懵懂狀,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鄰桌的大哥竟然着急起來,湊過來說,“瑞王府都不知道啊?”
“那跟瑞王府有什麼關係呢?楊府不是有相爺的通行令嗎?”她要知道的就是這個,有爹的通行令,再加上望都的支持,她就不信曾尚米壇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相爺一倒,相派羣龍無首,瑞王府自然一家獨大,皇上對瑞王爺又如此器重,現在朝堂上下哪個不忌着瑞王府。曾尚米壇得罪了瑞王府,相爺的通行令便形同廢紙!就算有貨源也是運不過來的,曾尚米壇怎還能在京城立足!”一個穿着打扮非常講究的人走進庭茶館,路隨心是認識此人的,以前去過相府,工部尚書張鍾慶。
“張大人”所有的人立刻跟他打招呼,看來這位尚書大人經常來這裡,並且還挺愛湊熱鬧,聽語氣就知道是憋着股勁兒沒地方顯擺,大概朝堂之事全都是從他這傳出來的。
正好,她還正愁沒人告訴她是怎麼回事兒呢!瑞王府?跟瑞銘哥有關係?
張尚書走過來,多看了她一眼,略有所思,“這位小兄弟看着面善,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路隨心暗叫不好,都穿成這樣了,還能被人認出來?極力掩飾,“大人說笑了,小人跟家父前幾日初到京城,從未見過大人,既是見着面善,便是有緣吧,”路隨心一抱拳,“小人姓寧單名一個然字,張大人幸會。”
張尚書也並未多想,大概相信了她的說辭,“幸會幸會。”沒等她請,便很自覺的坐在她的桌子旁邊,想來也是個平易近人的人。
“剛纔大人說到瑞王府,不知朝堂上下爲什麼要因爲楊府的事情忌着瑞王府呢?難道瑞王府在有意爲難楊府嗎?”
張尚書果然不負衆望的娓娓道來,所有人都聽的聚精會神,“瑞王府倒也沒有爲難楊府,只是楊府因爲一個女人曾經得罪了瑞王府,哦,也就是現在的瑞王妃,聽說當時還跟瑞王爺的得力助手宋念大打出手,如今就算楊府持有相爺的通行令,很多關卡也是不會放行的。樹倒猢猻散,聽說過吧,如今相派羣龍無首,瑞王府在朝廷一家獨大,對於楊府的事情雖沒有過多幹預但也聽之任之,朝廷上下自然都不敢插手啊,得罪了瑞王府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更何況還是因爲瑞王妃的事情,現在全京城誰不知道瑞王爺極度寵愛這位王妃啊,誰再管不是明擺着跟瑞王爺做對嗎!”
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甚至有人還毫不忌憚的說出“紅顏禍水”。
真的是因爲她?爹的通行令都不管用了嗎?怪不得當初楊炎不肯收她從爹那拿來的通行令呢,原來他早就想到了,虧她還自以爲是的以爲幫了他一個大忙。
“那是不是隻要瑞王爺表態不再爲難楊府,曾尚米壇就會沒事兒了呢?”路隨心還是想幫他們,是她自己惹下的債自己就得承擔。
“那是自然,只要瑞王爺表態不再爲難楊府,他們又握有相爺的通行令,以相爺的德高望重,朝廷上下還是很賣相爺面子的。”
“實不相瞞,在下曾尚米壇楊府的遠房表親,聽說張大人乃工部尚書,不知尚書大人可否幫在下一個小忙。”
張尚書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我與小兄弟一見如故,如果在能力範圍之內,只要不得罪瑞王府,小兄弟但說無妨。”
“如果瑞王爺表示不再爲難楊府,可否請尚書大人告知朝堂上下,放曾尚米壇通行呢?”她知道工部掌管全國的運輸,只要工部不再爲難,楊府定不會有事的,也就是說真正忌着瑞王府的正是工部尚書張鍾慶,只要搞定他,一切都好辦。
“這是自然,如果小兄弟有瑞王府的門路,那便再好不過了!不知小兄弟認識瑞王府的什麼人呢?”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瑞王府的門哪是這麼好登的。
“哦,我與瑞王府的宋護衛有過一面之緣,三天之內,我會想辦法請到瑞王爺,到時候定會讓人到府上通知張大人,還請大人賞臉。”沒辦法只好拿宋念做擋箭牌,總不能說瑞王爺是自家相公吧。
“原來如此,宋護衛是瑞王爺的第一護衛,如果小兄弟能認識宋護衛就再好不過了,由他出面,或許王爺會對楊府網開一面的。”
“少爺,老爺知道了定然饒不了你的,老爺纔對你好點了,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葉子在旁邊着急的阻止,用老爺暗指王爺,王爺不就是因爲小姐才爲難楊府嗎,他們感情纔剛好點了,如果此時偏偏小姐幫了楊府,王爺豈不是更生氣,到頭來沒幫了別人還得搭上自己。
沒理會葉子的怨怪,她知道葉子是爲她着想,幫助楊府就等於惹怒瑞銘哥,但是她不能放着楊炎跟阿軒不管。
全場一片譁然,三天之內?請到瑞王爺?這小兄弟也太大言不慚了吧!就算認識第一護衛,瑞王爺也不一定會見他啊!
回府路上,路隨心一直心事重重,想什麼辦法呢?楊府的忙定是要幫的,如果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就好了,既幫助了楊府又不會惹瑞銘哥生氣!
葉子羅嗦了一路,回到房間見到她着急的走來走去,特別解氣的說道,“空口說白話,真活該,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請動王爺,看沈姑姑回來不說你。”
沒理會葉子的冷嘲熱諷,路隨心喃喃自語,不能直接說,最好是不讓瑞銘哥有所察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事兒給辦了,可是這事兒得他來出面才能辦成啊。
“要不咱們找宋護衛出面?”葉子見小姐是真着急了,再不幫忙出主意,小姐真該生氣了。
“找宋念?”路隨心沉思了一會,思索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不行不行,宋念是瑞銘哥最信任的人,找宋念幫忙,難保他不會直接告密,就算他不告訴瑞銘哥,真的幫了忙,萬一以後事情敗露了,瑞銘哥不是更生氣,以瑞銘哥的性格肯定是容不下他的,我豈不又害了一個人,不行不行。”
葉子撇撇嘴,說來說去還不是小姐太在乎王爺,既不想讓王爺生氣,又不想讓王爺失去他最信任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不敢惹王爺。
“你先回房休息吧,看看沈姑姑回來沒有,先別把這件事告訴她,免得她擔心,把從皇宮帶來的點心都分了吧,不用給我留了。”她有些疲憊的擺擺手。
葉子見小姐這樣終是不忍,本想再說些寬慰的話,不想小姐如此煩心,終究輕嘆一聲退了出去。
阿軒回到楊府便被楊炎叫了過去,“你今天干什麼去了?”
阿軒一愣,如實回答,“去找路隨心了。”沒錯,他是揹着少爺偷偷去找她的,他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在離開京城之前看看她過的好不好。
“你---”楊炎生氣的拾起桌上的書向阿軒砸去。
阿軒沒有躲閃,硬生生捱了一記,“她已經嫁人了,你還不死心?她過的好不好是你應該關心的事?啊?”說給阿軒也說給自己。
阿軒依舊低頭不語,“你知道---你就這個狀態去跟她道別,她不會胡思亂想?”像是不解氣一般在阿軒面前生氣的走來走去責備他。“你知道她見了你之後又去幹了什麼?以她的小聰明,以她的性格,她會猜不到曾尚米壇出事了?她會怎麼做?你就是這樣護她安好的?啊?”
阿軒疑惑的擡起頭,他並沒有想這麼多,原來少爺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