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陽,有三大巨頭,分別是留守李淵,郡丞王威,副留守高君雅,其中王威和高君雅兩人是楊廣所派,看上去是李淵的副手,實際上卻是監視李淵的。他們在太原做的也確實很不錯,晉陽糧草充足,器械堆滿了府庫,作爲抵禦突厥人的重鎮,兵馬卻很少,李淵一直以來就想着招兵買馬,王威和高君雅兩人堅決反對,這才逼的李淵到現在也只是招收了三萬人。兵馬雖然很強壯,可是都是精銳之師。這也是李淵無可奈何的地方。
最近王威和高君雅兩人終於發現有不對的地方了,李淵招兵買馬是因爲劉武周造反了,王威兩人才同意李淵招兵買馬的,現在兵馬招了不少,也不見李淵出兵,兩人除非是傻子,哪裡不知道李淵已經準備造反。那三萬人馬就是他的根基所在。
“王兄,你我愧對陛下的信任啊!”王威府邸,高君雅有些嘆息道。這兩人是忠臣,對於敢造反的人,都恨不得立刻派兵殺了叛逆者,這也是李淵看中了他們的心思,用來招兵買馬的藉口。現在李淵兵馬還是招收了,卻是不去剿滅劉武周,頓時就知道不妙了。
“最近我聽說李淵經常去晉陽宮,晉陽宮內尹、張二妃與他的關係很密切,真是膽大妄爲,可惡啊!”王威揚天長嘆,目光中充斥憤怒之色,晉陽宮是楊廣的行宮之一,晉陽宮內不僅僅是有宮女,還有楊廣的嬪妃的,當初楊廣巡視西北草原,被圍困雁門,就將兩個嬪妃尹、張二人丟在晉陽宮,沒想到現在和李淵二人勾搭在一起了。
要知道,晉陽宮的女人,莫說是嬪妃。就是宮女也都是皇上的,豈是臣子們可以接觸的?李淵不僅僅是接觸了,更是睡了,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惡。”高君雅聽了之後面色更差了,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該死的李淵,還有那裴寂,不是晉陽宮監嗎?怎麼能允許李淵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王兄,這樣的賊子豈能留他在世上?必殺之,必殺之。”
“所以李淵必須剷除。”王威低聲說道:“賢弟,我已經制定好了一個計策。最近太原無雨,太原的百姓都想着讓我們祈雨,祈雨當去晉祠,我準備在那裡設伏,斬殺李淵,只要殺了李淵,太原就能回到我們手中,我們纔會不辜負皇上的信賴。”
“這件事情能行嗎?外面可是有數萬精兵啊!上次我見過李世民率領的玄甲鐵騎,十分的厲害。”高君雅一陣遲疑說道。
“祈雨的時候。全城關閉,不得進出。他的三萬大軍絕對進不晉祠的,殺了李淵,他有能怎麼樣?”王威不屑的說道。
“好,那就祈雨的時候行動。”高君雅最後惡狠狠的diǎn了diǎn頭說道。
太原,李淵意氣風發,他現在麾下已經有三萬大軍。說是爲了征討劉武周的,但是三萬人馬訓練到現在,李淵的兵馬也沒有出動過。只知道留在大營之中,日夜操練。
高君雅和王威兩人屢次催促李淵快速進攻劉武周,可惜的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是看着李淵牢牢的將兵權掌握在手中,李淵雖然沒有將兩人放在心上,只是暫時也不敢動他們,畢竟李信的消息還沒有來,他也不敢貿然起兵南下。
“父親,高君雅和王威兩個賊子恐怕是要暗中害你的性命了。”書房內,李淵正漫不經心的坐在那裡,李世民闖了進來,臉上卻是一臉的歡喜之色。
“二郎,人家要害我,你還如此高興。”李淵不滿的說道。若是以前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李淵肯定很高興,因爲這一次,可以有足夠的機會將高君雅和王威兩人一網打盡,但是現在沒有,他還沒有李信確切的消息。
“父親,李信不是已經深入隴山小道了嗎?”李世民看出了父親的擔憂,趕緊說道。
“誰能看見他深入隴山小道了?”李淵不滿的說道:“隴山周圍十里範圍內都給他封鎖了,想進入其中十分的困難,你說他會進入隴山小道嗎?我看那李信絕對沒有離開隴西,而是在隴山之中,若不是害怕兵馬不夠,恐怕早就東進關中了。”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們拖着?只是這時間越長,對我們恐怕就越不利啊!”李世民有些擔心的說道:“關隴的那些傢伙可是在催促父親了。”
“不找到李信的行蹤,我們絕對不能起兵,就算是起兵的話,也要找到盟友,我們的兵馬還是太少了。”李淵搖搖頭,時間拖的越久不一定是對他不利,只要自己一天沒有造反,大興的代王就不敢將自己怎麼樣,對付自己,李信肯定會出手,現在兩家都是處在平衡的狀態,少了一家,另外一家都會趁機崛起。
“父親,那高君雅和王威怎麼辦?”李世民有些焦急的說道:“後天就是祈雨的時候,高君雅他們準備在晉祠對父親下手。”
“哼,我奈何不得李信,難道還奈何不得他高君雅嗎?他們若是敢動手,我就敢殺他們。”李淵心中生出怒火來,冷笑道:“他們若是老實,我或許還可以饒了他們的性命,既然不老實,那就不要怪我李淵了。”
“是,孩兒這就去安排。”李世民聽了很高興,這是李淵走向起兵的第一步,絕對不能有錯。
“二郎,你大哥他們到哪裡了?出了河東嗎?還有智雲他們,記住了,還有三娘,讓她帶着她,帶着李彤來太原吧!”李淵忽然想到了什麼,擺了擺說道。
李世民面色一僵,卻是不敢怠慢,趕緊應了下來,心中卻是極爲複雜,他知道李淵爲什麼要讓李秀寧帶着李彤回太原,那是爲了要挾李信,只是李信對這個私生女的感情會凌駕在大業之上嗎?李世民覺得不大可能。
“大人,徵西軍急報。”大興城內,衛玄老大人正坐在政事房內,仔細的看着關中各地呈送上來的奏章,代王年幼,朝中諸多大事都是衛玄代爲處置,衛玄雖然年老,但是對於這些繁重的政事歡喜的很,年紀大了,越來越喜歡權力了。
“什麼事情?”衛玄擡起頭來,望着對面的小書辦,說道:“莫非西北出了大事,突厥人佔據了張掖,李信按捺不住,向朝廷求援了嗎?”他笑呵呵的接過奏章,在他心裡很想看看李信吃癟的模樣。
小吏低着頭,遲疑了片刻,方說道:“突厥戰敗,西域都護府李靖消滅突厥人將近十萬人。李信派人送來奏章,請封李靖、裴仁基爲侯。”
“什麼?”衛玄猛的站了起來,望着手中的奏章,仔細的看了起來,蒼老的雙手不停的顫抖,眼前的奏章上字跡分明,正是李信的館閣體,上面描述着李靖擊敗始畢可汗的情況,擊殺敵人多少,擊退多少,俘獲多少等等,都寫的很詳細,最後才奏請朝廷冊封李靖爲定邊侯,裴仁基爲定西侯,其他的諸如羅士信、裴元慶、李玄霸等諸多將士一一受賞,這些爵位足足有十幾位之多。
“還真是讓他打贏了,李信麾下到底有多少兵馬?”衛玄忍不住低聲說道。能擊敗突厥二十萬大軍,李靖出動了多少兵馬纔有今日的成功,李信肯定是隱瞞了自己的兵馬,或者說,他在隴右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只是如此一來,李信在時間和速度上也跟不上突厥人的兵馬。
“快找找看,李信的兵馬在隴右什麼地方?”衛玄看了看書信上的日期,是五天前的,就知道,是從隴右發出來的,這也就意味着李信還在隴右,但是衛玄知道肯定是不會在隴山小道。突厥人已經失敗,李信絕對不會還留在隴山,難道李信已經佔據了隴右?
“大人,衛老大人。”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陰世師和骨儀兩人焦急聲音,就見兩人臉上盡是冷汗,官袍已經歪斜,神情慌亂,闖進了房內。
“何事如此慌張,可是李信佔據了隴右?”衛玄眉頭一蹙,有些不滿的說道:“就算是佔據了隴右又如何?哪裡是李淵的老家,李淵豈會讓他輕易佔據隴右?還有其他的關中世家更是不會坐視此事不管的。”
“若是李信攻下隴右也就算了,太原密報,高君雅和王威兩人準備趁李淵晉祠祈雨的時候,用伏兵殺了李淵,沒想到反而被李淵所殺,而且還用了勾結突厥、陰謀造反的罪名。”陰世師低聲說道:“李淵徹底反了,這個賊子,真是可惡啊!”
“李淵還真的反了,這如何是好?”衛玄聽了之後身形顫抖,雙目中一絲慌亂一閃而過,雖然是早有準備,但是實景到了一步的時候,衛玄還是接受不了,堂堂的唐國公李淵居然背叛了朝廷。
“大人,現在沒有時間了,第一,立刻命令宋老生小心防備,尤其是封鎖雀鼠谷,絕對不能讓李淵殺進來,宋老生若是不行,就讓屈突通死守河東;第二,命令李信立刻進駐隴西,隨時過蕭關,進入關中,協助我們抵擋李淵,第三,立刻擒拿李淵的家眷,李秀寧、李元吉、李智雲等等。”陰世師大聲說道。
“好,我這就行文李信。”衛玄也反應過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