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今天就來會一會他們,末將倒要看看,這李信手下大將是不是真的如此厲害。”朱晝旁邊的一個壯漢也大聲說道,他叫聶斌,是朱粲的鄉黨,朱粲興兵造反的時候,他第一個就加入了朱粲的手下,一路征戰,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力大無窮,是朱粲手下的驃騎大將軍。
“對,不過兩萬騎兵而已,我們有二十萬,還怕了他不成。”衆將也都大聲怒吼道。這些傢伙,這些年縱橫在江淮之間,攻城略地,很少有失敗的時候,雖然聽過李信和他麾下大軍的名聲,但是卻沒有交手過,朱粲狡詐,所以纔會不戰而逃,手下的將士就有些不滿了,這個聽說追擊自己的不過兩萬士兵,這些人就不願意走了。
“對,戰。”朱粲眼珠轉動,也惡狠狠的說道,雖然不知道李信爲什麼會盯上自己,眼下已經被逼到自己家門前了,若是不進攻一下,恐怕將士都看不上自己。當下二十萬軍隊擺在官道上,等待着裴元慶的騎兵殺來。
兵過一萬,無邊無涯,二十萬士兵有多少,烏壓壓的一片,橫在官道之上,根本就看不到頭。朱粲感覺到身後的軍隊,得意洋洋,他的軍隊是流動作戰,不管是多少,數十萬大軍蜂擁而上,有的城池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二十萬大軍所驚呆,很快就被自己的大軍所攻破。他相信眼前的裴元慶也是如此,對方的騎兵固然很厲害,但是卻不能以一當十,一旦對方衝鋒,或許還能繳獲一些戰馬。要知道,這天下的騎兵,最多的自然是突厥人,然後就是李信、李淵和羅藝三人,三人佔據了北方養馬場,纔會有這麼多的騎兵。靠南方的軍閥卻沒有這樣的運氣。
很快大地一陣震動,好像是一道道神雷從天邊殺來,又好像是山崩海嘯一樣,滾滾而來。原本是騎着戰馬站在前面的朱粲臉色頓時變了起來,他知道這是騎兵進攻時候模樣,向這樣的進攻,就是朱粲也是沒有見過的。他忍不住看着身後的士兵,見這些士兵臉上都隱隱露出畏懼之色。就是朱晝、聶斌臉上也是露出驚駭之色。
“將軍,前面朱粲領軍擋住去路。”正在奔進的裴元慶很快就得到了探子傳來的消息,二十萬大軍擋住了去路,朱粲親自領軍,裴元慶一想到二十萬士兵擋在前面,面色也凝重了許多,大軍前進的腳步也緩了一些,等到殺到朱粲面前的百步的時候,大軍頓時停了下來。
“嘖嘖,二十萬大軍擺在一起。果然厲害。”裴元慶騎着戰馬,望着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對身邊的副將說道:“本將軍出道至今,從來就沒有見過幾十萬大軍一起擺在一起的,聲勢浩大啊!”
“可惜的都是步兵,我們騎兵衝殺,而且隊伍都不整齊,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殺進去,必定能夠衝散他們。”副將馬山魁不屑的說道:“將軍。給我五千士兵衝陣,一定能夠衝散他們的隊伍。”
“不行,丞相這次領軍不過六萬人,蕭銑兵馬四十萬。頓時不能太多。騎兵衝陣自然是能擊潰他們,但是我們損失也不少。”裴元慶想了想說道:“馬山魁,騎兵五千,奔射,先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騎兵的厲害。”裴元慶手執雙錘,周身銀色的鎧甲。銀光閃閃。
“是。”馬山魁不敢怠慢,趕緊命令五千士兵衝了出去,排成一列,一聲大吼,就見騎兵衝殺,張弓搭箭,無數只利箭就朝朱粲大軍射了過去,對面烏壓壓的一片,根本連瞄準都沒有,徑自朝對方的大軍落了下去。
“舉盾。”
朱粲一見對方張弓搭箭就知道事情不妙,趕緊命人舉起盾牌擋在面前,卻聽見後面穿來一陣陣慘叫聲,他回頭望去,卻見敵人射出來的弓箭超過了百步,弓箭盡數落在自己的身後十餘步之外,那些士兵還沒有來得及防禦,紛紛被射中,幸運的被一支箭射中,倒黴的卻是被射程了刺蝟,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放箭。”遠處又一聲大吼,空中再次傳來一聲厲嘯,再次烏雲遮日,背後又是傳來一陣慘叫聲,又有數百士兵倒在對方的弓箭之下,偏偏自己這個時候連對方一個人都沒有殺死。
“可惡啊!”聶斌看的分明,心中極爲憤怒,雙目赤紅,他一向是衝鋒在前,從來就沒有今天這樣憋屈,連敵人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就被敵人射殺,一聲怒吼,也不向朱粲稟報,就單騎朝對面衝了過去,手中的大刀揮舞,氣勢十足,一看就是猛將模樣。
“想死。”裴元慶一見聶斌如此模樣,目光閃爍,想也不想就取了手中亮銀錘衝了出去,手中的雙錘揮舞,就朝聶斌砸了下去。
“小屁孩,找死嗎?”聶斌看着裴元慶年輕稚嫩的面容,心中一陣好笑,手中的大刀呼嘯,毫不猶豫的迎了上來,只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結束,就感覺手臂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耳邊一陣轟鳴,手中的達到連續顫抖,虎口一陣疼痛,大刀都差點脫手飛出,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
“哼,也不過如此而已。”戰馬錯過,裴元慶頓時呼嘯而過,放過了聶斌,身後的騎兵再次飛奔,距離朱粲大軍不過百餘步,正好脫離了對方弓箭的射擊。
“可惡。”朱粲雖然是騎兵,可是身邊的士兵都是步兵,哪裡能追的上裴元慶等人,看着裴元慶的背影,心中憤怒卻是無可奈何。
“皇上。”聶斌騎着戰馬來到朱粲身邊,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的武藝如何?”朱晝忍不住不說道:“老聶,你不會不是他的對手吧!”他和聶斌兩人關係很好,所以纔會如此一問。
“我不是他的對手。”聶斌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若不是皇上剛纔出兵,恐怕裴元慶會要了我的性命的。”聶斌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敗,倒是讓朱粲和朱晝兩人面色變了變,心中更加的沉重了。
“皇兄,他們停下來了。”朱晝忽然指着遠處說道。
朱粲望了過去,果然發現裴元慶一騎白馬停在遠處,約有百餘步的位置,兩萬騎兵正靜靜的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惡。”朱粲是因爲流動作戰而成就今天的事業,一看裴元慶的架勢就知道裴元慶這是想幹什麼了,分明就是着自己一旦行動,對方就會殺上來,只是對於這種方式朱粲卻沒有好的方法來對付,想打也打不着對方,想跑,兩條腿也跑不過四條腿。
“皇兄,現在該怎麼辦?”朱晝也很憤怒的說道。
“將所有的騎兵聚集在一起,斷後,剩餘的軍隊緩緩前進,朕就不相信裴元慶的膽子那麼大,會真的衝擊我們的隊伍。”朱粲心中也隱隱有一絲後悔,二十萬大軍就不應該這樣行軍,若是分開行軍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當下眼珠轉動,說道:“裴元慶這是要拖住我們的速度,爲的就是讓李信的大軍進攻我們,既然如此,我們就用老弱斷後,精銳在前面,捨棄一切可以捨棄的東西,我們的行動也能快一點。”
聶斌聽了,和朱晝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這樣一來,雖然行動的速度快了一些,但是一隻軍隊中若是沒有老弱,對其他軍隊來說或許是好事,可是對朱粲的軍隊來說,就是少了許多的糧食。
“只要我們還在,難道還怕沒有糧食,沒有老弱的嗎?”朱粲也看出了兩人的心思,心中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好。”朱晝自然是聽從自己兄長的。
“走。”朱粲狠狠的看了遠處的裴元慶一眼,果然,裴元慶一見大軍出動,他的騎兵隊伍再次行動起來,戰馬一陣小跑,距離與自己越來越來近,朱粲已經察覺到自己身邊的士兵臉上有些恐懼了,遠處的騎兵雖然沒有進攻,可是遠比進攻所產生的威懾力要大的多。
“進攻。”裴元慶看見對面的大軍已經行軍,心中得意,趕緊指揮士兵,一陣呼嘯,大軍出動,山崩地裂,等衝到五十步的時候,裴元慶趕緊領着士兵朝一側飛奔,張弓搭箭,就是一陣箭雨,箭雨呼嘯,朝前面前進的士兵頭上落去,千餘人再次倒在地上。
等到朱粲反應過來的時候,裴元慶領着騎兵再次飛奔,兩者來開距離,使得朱粲就算是想進攻裴元慶,也夠不到對方的戰馬,反而是自己身邊的士兵早就是心驚膽戰,一旦發現背後有戰馬聲響起,就是一陣慌亂,朝前面飛奔,打亂了隊伍不算,更是帶起整個軍心的不穩定。
如此行軍,二十萬大軍一天的時間連五十里都沒有做到,反而軍心士氣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甚至有的士兵在當天夜裡就偷偷的逃走,這些人本身就是欺軟怕硬的角色,一旦發現不對,豈會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