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是誰不要命了,看招。”冷凝霜一擊不中,又默唸口訣,手指一掐,施展出她的冰系術法。只在瞬間,王懷術面前竟然長出根根一人高的冰刺,寒冷入骨,王懷術急忙不停的躲避,卻見一面幾丈高的冰牆推了過來……
冷凝霜做完這些,身上的火光暗淡了幾分,“娘,你沒事吧。”陸逸關懷的跌撞的想要過來,卻被冷凝霜身上的火舌直接一撲,彈得後退了幾步。
“我沒事……”冷凝霜搖了搖頭,神色堅毅,收起地上的書和儲物袋交給陸逸,隱隱有些支持不住了。
她剛纔燃燒靈魂,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強行使出築基中期修士的威壓和冰刺冰牆法術將近掏空了靈魂內的所有靈力,如今她只算是強弩之末了,境界掉落至練氣期,僅僅依靠靈魂體是無法擊殺王懷術的,她咬緊牙關,身上的火光又漲了幾分,隨手朝着地上的王如鑰彈出一道靈光,留下句話。
“你記住,王懷術他不是你爹,你和王琪只是他撿來當做棋子的,”便不再管許多,御起風帶着陸逸朝陸家前院飛了過去。
“逸哥哥,啊。”如鑰有些焦急,掙扎着站了起來,但是由於長時間被封住了經脈,有些站立不穩又栽倒下去。
“娘,還有如鑰,她救了我。”陸逸也被母親的那句話震了一下,看着身體飛在半空着急的喊道,他聽到如鑰在焦急地呼喊着,隱隱地帶着一絲哭音。
“閉嘴,我已經告訴了她的身世,”冷凝霜御着風,後過頭來鳳目含怒,當然,她此刻對王家所有人都沒有好感,若不是知道如鑰也是被矇在鼓裡,並不是王懷術的親生女兒,恐怕她當下就會將其擊斃。
“哼,王懷術會被我阻擋一段時間,她儘可以逃走。”說罷扭轉頭去。
“娘,如鑰她真的不是王懷術的親生女兒嗎?”陸逸本想張嘴就問,但看着母親現在隨時都會魂飛魄散的樣子,眼中含淚很是難過,在心裡暗罵自己,娘怎麼會騙我,如鑰,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回來找你,陸逸心中悶悶地,默默不語。
冷凝霜也說完便將法術一收,帶着陸逸緩緩落下,正是已被焚盡得陸家前院,陸逸看出,此處原本是父母的臥房,陸逸又不禁想起了爹,雖然嚴厲,但是很愛自己,還有福伯小月兒他們。
冷凝霜停了下來,站在這裡,看着面前狼籍滿目的陸家,也是感觸良多,這裡是自己待了近二十年的家,眨眼間卻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她時間不多了,也不再去想,站在院子中央,閉上雙眼,嘴裡默唸法決,手掌朝着地面靈力運轉,腳下被燒焦的地面上的泥土屑和被燒燬的廢物頓時都一陣寒冰旋風被吹散開來。可是她並沒有停,只是長袖一振,一道靈光便射入地面消失不見。
眨眼間,這道靈光從土裡又飛了出來,似乎還帶着一樣東西,見此狀冷凝霜的愁眉才舒展開一些,朝着還在發呆的陸逸一陣大喝:“逸兒,接住。”
正呆呆地想着往事的陸逸被這聲暴喝驚醒,看着一團靈光朝這邊飛來,答應了聲便伸手抓住,陸逸奇怪看着手裡的小瓶,突然大驚失措:“這是?娘,你……”
“逸兒,你別問了,聽我講,娘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這是一顆對築基後期修士突破壁障成就金丹大道的丹藥,是娘偶然得到的,珍貴無比,但主要製成的靈藥皆是冰寒屬性,貿然服用的話,是很危險的,所以必須得找到一種叫烈陽.水的引藥,陰陽調和,以之沖服才行,所以娘一直用禁制掩蓋住氣息,藏在了這裡,從沒告訴任何人,但不知道怎麼讓王懷術聞到風聲,因此招來滅族之禍。”
冷凝霜頓了一頓,有些接不上氣,靈魂也變得更加虛幻透明,隨時就會破碎成飛灰一樣,只有周身的火還是熊熊燃燒着。
“娘,你快把這丹藥服下去,肯定能治好你的傷勢。”陸逸搖了搖頭,雙拳緊緊地握住,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
“沒用的,傻孩子,一個修道之人,連軀體都化成了飛灰,是難以恢復的。”冷凝霜一臉疼愛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表情很欣慰。
“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娘,你說啊……不要丟下孩兒一個。”陸逸哽咽道。
“辦法自然有,一個修仙者,只要保持靈魂不滅,就可以強行鑽入他人肉身,消滅對方的神魂,佔據對方的軀體,以實力大損的代價,藉此奪舍重生,但是這種方法,一生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修爲必須要遠遠高過被奪舍者,不然就會反被對方滅掉神魂,從此煙消雲散,娘雖然捨不得逸兒,但現在哪有修仙者,就算有了,娘如今神魂都受到很大的損傷,更加也不可能奪舍成功。”
冷凝霜說的很慢也很仔細,修真界比凡塵俗世更爲險惡,這種極其毒辣的生存方法,她本來就很厭惡,現在摯愛的夫君已經不在了,她心如死灰,就更加不會去動用了,但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喪失了軀體,她則會毫不猶豫的希望兒子奪舍他人,有些時候,人性就是這麼的奇怪。父母心,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在冷凝霜說完之後,陸逸就明白了,自己已經不可能再次奪舍重生了,莫名其妙得降臨這個世界,這何嘗不是一種奪舍之法。死死地咬着嘴脣,眼中蒙上了一層水汽,看着面前痛苦不已、臨死還爲自己考慮的孃親,眼淚唰唰地留下,哭道:“娘,逸兒該怎麼做。”
“逸兒,娘給你的儲物袋裡面有塊玉佩,是爲孃的師尊留下的信物,本來是給你幫助修煉的,你便帶着玉佩去金須谷投靠師傅,切記,娘不能再幫你遮風擋雨了。”
“修真界卻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逸兒,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只要記得時刻提升自己的修爲,低調行事,才……才能活下去,娘大限已到,生老病死,自然規律,上天註定的,凡人更改不得,只有修…成…大…道……咳咳,才能獲得長生。”
冷凝霜本來資質極佳,這才被金須谷的長老看重想收入門牆,但是她卻爲了深愛着的陸嘯天,毅然放棄了修真大道,放棄了悠久的壽命。之前丈夫一死,她萬念俱灰,就想和王懷術拼命,但是就算和王懷術同歸於盡,但王家的人還在,陸逸肯定逃不過,所以一直堅持着。
但是冷凝霜此刻已經是油盡燈枯,只見她囑咐完,大笑幾聲:
世人不知仙道難。
只說成神可稱王。
孰料正邪皆拋光,
甘心爲情做泥黃。
逸兒,娘遇到你爹,這輩子也沒算白活,你也毋須再作悲傷。
語罷,周身的火光一滅,砰然一下,身形打碎了的花瓶一樣,變成了碎片,碎片又化作點點灰塵飄散在微風中,消失不見。
陸逸就呆呆地這樣看着自己的母親離去,不由地有些淚眼朦朧,彷彿間,又看到那些死去的親人,目光威嚴的爹,調皮機靈的小月兒,還有福爺爺慈祥的笑容,各個親人,都浮現出來,他們都朝自己揮手,朝着自己大喊,反覆的叮囑;“陸逸,你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長生,長生,我又成孤兒了……哈哈……王懷術,你這老狗,等我學成之時,必是血洗你王家之日。”
人活一世,無非是一些追求,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如果不能保護想保護的東西,那是無能,是膿包。
修煉有成,大仇得報,是一定要做的。陸逸鋼牙緊咬,眼淚一抹,按捺住下心情,強行按下各種念頭,腳下靈力運轉,很快便無影無蹤。
天已漸亮,嘶鳴整夜的各種蟲子總算安靜了一會。
“哼,跑的還挺快,”一個男子衣着華麗的紫袍,但是頗爲狼狽,此人正是王懷術,他剛剛纔破開冷凝霜留下的陣法,此地已經空無一人。
密林中又是一陣騷動,樹葉“沙沙”地響了下。
“誰在後面鬼鬼祟祟的,還不快滾出來。”王懷術目光冰冷,扭頭說道。
“家主,是我們。”一隊人馬走了出來,帶頭的是正是一名闊着大口,叫做王戴力的男子。
王懷術摸了摸手上受傷的地方,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在這看多久了?”
闊口男子神色大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噓寒若噤地回道:“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別躲躲閃閃了,我自然不會對你們動手,站起回話吧,你怎麼會跑這來,千萬不要傻到說是散步過來的。”
“家主,是鄒老見你不在,大發雷霆,叫我們出來找您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回答。
王懷術冷哼一聲:“這老不死的,王戴力,給我吩咐下去,封鎖各個路口,嚴密盤查。哼,看你能飛到哪去,咳咳……”王懷術說着身子突然一震,竟咳出一口殷虹地鮮血。
“家主……”衆人皆慌了神,連忙過來攙扶。
“哼,這賤人,功力可真是雄厚。”王懷術擺了擺手,“那個陸雲可有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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