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後,朱婉瑤取下披在身上的西裝,輕聲說道:“蔡醫生,謝謝你的衣服。”
蔡航炎搖頭道:“小瑤你何必跟我客氣,再說要不是我走路太急,也不會讓你被走廊上的病人手上水杯給灑了一身,幸好不是開水,要不然就麻煩大了!”
“那都是意外,醫院裡人來人往,難免會發生很多意外,這也怪不得蔡醫生。倒是我要不好意思麻煩你跑一趟,也不知道我媽究竟有什麼事讓我找你一起回家?”
蔡航炎呵呵笑道:“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反正我正好下班也沒什麼事,伯母那人挺不錯,我也很喜歡和她聊天。正好許久沒見過了,藉此機會去拜訪下挺好的。”
朱婉瑤撇撇嘴,心道上個星期在醫院才見過,怎麼到他嘴裡就變成了許久沒見?其實她自己心裡清楚,蔡航炎有追求她的意思,纔會對她母親那麼好。只是自己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別人的位置。
“真要認真說起來,這蔡航炎還是挺不錯的,標準的高富帥一枚,可爲什麼自己就是喜歡不上呢?”朱婉瑤心裡幽幽嘆口氣,望着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和夜幕下閃爍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想着回家清明祭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學弟,一時沒了開口說話的興致。
蔡航炎餘光掃了朱婉瑤一眼,橘黃色路燈映照下的她,俏臉更顯精緻,彷彿鍍了一層淡淡金粉的瓷器,讓人心生愛意。對年少多金的他而言,身邊並不缺少女孩子,只是從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有種怦然心動感覺。之後藉着工作的便利一直想追求她,都被她用各種方式和理由拒絕。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死心,彷彿整個人魔怔一般,不追到手誓不擺休。
正面追求不成,蔡航炎決定從側面迂迴出擊,決定從朱婉瑤父母入手。憑藉他出色的能力,自然很容易討朱婉瑤母親的開心,這樣一來二去倒也經常混成了朱婉瑤家中的常客。
趁蔡航炎停車的時間,朱婉瑤急匆匆回到自己家中,焦急問道:“媽,你怎麼了?”
陸秀月正擺放着餐盤,看了獨自進來的女兒,疑惑問道:“我好着呢,我能有什麼事?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小蔡呢?不是讓你們一起回來的嗎?”
朱婉瑤頓時氣急道:“沒事你還那麼着急打電話讓我們回來?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問你又不肯說。到底你叫蔡醫生來幹嘛,你不知道別人很忙的嗎?”
陸秀月訕訕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請小蔡過來吃個飯。上星期你姑姑做手術,不是多靠了蔡醫生的幫忙才那麼順利。我就是想謝謝人家,讓你叫幾次你都找理由推託,我要不說的嚴重點,你怎麼肯帶小蔡回來。”
“你……”朱婉瑤爲之氣結,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媽媽一直不同意自己和謝文浩來往,一門心思想撮合自己和蔡航炎在一起,只是自己對他沒那個意思,自然不好經常帶回自己家,要不然被謝文浩知道恐怕會誤會什麼。只是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她已然被謝文浩誤會了。
朱婉瑤跺跺腳,哼道:“要感謝蔡醫生,那也是姑姑自己的事,用的着你那麼賣力嗎?”
陸秀月頓時不悅道:“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還有沒有一點禮貌了?”
“我回房間換衣服了,蔡醫生就在後面,一會你自己招呼吧。”朱婉瑤冷冷說了句話,朝自己房間走去,“砰”的大聲將房門關上。
“誒,老朱,你看看你女兒,像什麼樣子?你也不說說她。”陸秀月朝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的朱金才氣急敗壞說道。
“行了,行了!你也少說兩句。”朱金才放下手中報紙,站起身來面色陰沉說道:“小瑤態度是不對,可要不是你做的太過分,她會這樣生氣嗎?再說了你和小蔡兩人合謀的事別以爲會天衣無縫,要是日後讓女兒知道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陸秀月聞言頓時臉色一變,心虛的看了眼朱婉瑤的房門,生怕她會突然出來聽到兩人的談話,低聲道:“老朱,你說女兒不會真的知道吧?”
朱金才哼道:“你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做的時候怎麼不多考慮考慮後果?我知道你是想讓小謝知難而退,但是小輩之間的感情問題,不管結果如何,你插手太多,總是會被埋怨。”
“我……我這不也是爲了女兒好嘛。”陸秀月期期艾艾說道。
……
謝文浩目送兩人乘坐的車子離去好遠,才收回目光,長嘆了口氣。忽然發現身旁的女子竟沒在哭泣,而是怔怔的看着他。
或許是同病相憐,謝文浩發現自己身邊的女子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難看,頭髮雖然掉的稀稀落落,臉色略顯蒼白憔悴,但容貌還是挺眉清目秀。就算沒朱婉瑤那麼漂亮,也是小家碧玉類型。
看了眼手上那束玫瑰花,謝文浩忽然苦笑了下,將它遞給了那女孩,說道:“每一個好女孩都是天上的天使,她們不應該被辜負。這朵玫瑰送給你,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愛你也值得你愛的人。”
說完也不待那女孩有所反應,伸手招過一輛送完病人的出租車,離開了附二醫院。
謝文浩心情雖然很失落,但是生活還的繼續,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傷春悲秋的資格。再說結束一段還沒有開始過的戀情也算不上失戀,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覺得化悲痛爲動力,努力工作。
“或許這樣也好,不用再費盡心思和她解釋自己要離開省城,回家去的理由。”謝文浩對自己默默安慰,只是不知爲何,自己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無處安放。
找到舍友們聚會的地點,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中,拿起一瓶啤酒連到三杯,這才坐了下來,笑着說道:“人都到齊了,趕緊開動吧。”
曹倫疑惑問道:“老大,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去接瑤師姐了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師姐呢?”
謝文浩搖搖頭,笑容裡滿是苦澀味道,“別人恩愛把家還了,我怎麼又好意思叫師姐一起出來呢?算了,就我們四個吃吧。”
“到底怎麼回事?”其他三人紛紛問道,原本都以爲老大和師姐會在一起,怎麼聽這意思師姐和別人處一塊去了?
謝文浩便將醫院門口看到的一幕告訴了其他三人,讓他們三人聽的憤慨不已,卻又不好指責誰。畢竟謝文浩和朱婉瑤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她也不算出軌。
只好默默陪着謝文浩不停喝酒,啤酒不過癮還換上了白酒。結果四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相互攙扶着回到宿舍之後,除了謝文浩之外,他們三個吐的稀里嘩啦。
本來是他們安慰謝文浩,最後反倒變成謝文浩在照顧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