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簡聽了一怔,片刻後,方恍然失笑:“也對,不過是個執念而已。”
就算去了,也找不回一絲熟悉感,只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兩人皆是欣然笑過,都不再去提。
而也沒什麼心思去提了,美食當前,別的也比不上了。
就說那蝦餃,晶瑩剔透一團,外頭是薄薄的皮,映着裡面鮮嫩無比的蝦肉,令人一看就不由食指大動。
還有那春捲,金黃鮮香,一口咬下酥脆爽口,炸的恰到好處。
白切雞就更是美味,淡黃色不帶一絲油光,進口卻知入味十分,皮爽肉滑,雖然以清淡爲主,但卻並不失鮮美,再輔以調味的醬汁,香而不膩。
艇仔粥和那甜湯就更不消說,前者一個鮮字,後者一個甜字,喜愛的人自是稱讚不已。
住得好是一點,吃得好就更是重中之重了。
之後兩人顯然都是沒吃飽,又令廚房做了些吃食,終於酒足飯飽後,就不約而同的有了決定——明日要去那大街上好好吃一回正宗的街頭小吃。
王卿和曹家兄妹自是沒有意見,只是對於之後的去處有些提議。
比如這日去遊湖,那日去登山,再過幾日去賞花之類,連帶這兩月江州各處會有什麼動靜也都一一去詢問過,然後列了下來,徵求幾人的意見。
曹子繁十分貼心,安排得並不是十分緊湊,可以慢悠悠的玩,出去一兩日,回來休息一兩日這般,保證玩得盡興,又不會太累。就連王簡看了,都是自愧不如。
能不用自己動腦子,幾人自是都沒意見,行程便就這樣定了下來。
不過她們三個是專程來玩的,王簡和曹子繁便就還另外有事要做,所以還特意給她們安排了另外出行,免得有他們兩個在多有不便。
但因着停留時間夠多,喬晚便也抽了幾日空,剛好去纔在這平安郡開起來的烘焙坊分店走了一圈。
還出示了信物,去到後廚那邊監督教導了一番,就着江州這邊的特色,專門想了幾道新式甜點和甜湯。
其中一道便是,由着纔剛剛進入結果期,由着雲安郡那邊運來的榴蓮所做——榴蓮班戟。
榴蓮的味道十分微妙,喜歡的人聞着就想吃,不喜歡的人,連看都不想看到。所以這也算是一種嘗試,且只敢在江州這邊推出,若是能成功,以後還能做諸如榴蓮蛋糕,榴蓮酥,榴蓮布丁之類。
而榴蓮都成熟了,荔枝龍眼自是也已經到了旺盛期,同時間,還有山竹芭蕉這些。
要吃新鮮水果,幾人完全不必愁,就好好的待在山莊中,便能享用不盡。畢竟除了莊內及四周的果樹,附近村鎮也多得是,還不時有人過來這一片叫賣,希冀碰到幾個富貴之人全買下。
除了自己吃,喬晚和王簡還商量着買了好些先運回去,畢竟不論是吃新鮮,還是加工了做果醬或是零食,都是十分不錯。
而等差不多辦妥後,一行人也該返程了。
就算再怎麼玩得樂不思蜀,這一出來便是近三月,自是都會思念家人。
喬晚也不例外,不僅僅有想崔氏和喬湛,就連喬明遠都是莫名的想了好幾次。
當然還有蕭雲擎。兩人雖然有通信,但是路途遙遠,統共也不過來回了三封信,她本來想回,但想着都要回去了,便乾脆等着回去親自同他說。
出來時還是春日,回去後,就已是炎熱的盛夏——入了七月了。
一下船,幾人就分道揚鑣,約定下次再見,就各回各家了。
一路匆忙趕路,在入夜前終於抵達北安郡時,喬晚掀着車窗簾看着外頭的暮色沉沉,不由有些慨嘆。
近鄉情怯。
她終於是將這北安郡當做了故鄉。
喬府是家,家人們在等着她。
進了城,沒讓王簡特意送,分了兩道各自歸去。
走到半路,馬車卻是突然停了,喬晚一怔,見到由幾個丫環下去,再換着上來的人卻沒露出什麼訝異。
“你就不怕有人看見?”這大路上的,雖然天色已然漸暗了,但也保不齊有火眼金睛之人。
她看着蕭雲擎,好幾個月不見,他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只是眼神中暖意依舊熟悉,讓她頓時消去了久出而歸的細微陌生感。
“怕什麼,”蕭雲擎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黑了些,又到處去野了吧?”
她是黑了些,但是面色卻越發紅潤,那一雙水眸也越發黑亮了,身上還帶了些甜香,讓人想湊近了嘗一嘗。
這般想着,他便也這樣做了,自然的摟過她的纖腰,低頭偷香。
喬晚沒任由他太放肆,在更加貼近之前抵着他的肩膀推開了些:“就這麼一段路,要說什麼先說了,免得等到了家門口就來不及了。”
“不急,”蕭雲擎改摟爲擁,將她帶入懷中,把玩着她白皙柔軟的手指,“我來,只是想同你待一陣。”
“恩?你都慣了爬牆,就等不了這一時半刻?”感覺到馬車行駛得慢了些,喬晚才放下了心。
“我都等了快三月,別說一時半刻,一呼一吸我都等不得了。”蕭雲擎說得隨意,但卻並非說笑。
喬晚聽得耳垂紅了些:“咳,沒下回了。”
不管他同不同意,她也不會再這般一走就幾個月,還是去他去不到的地方。
雖然兩人也不曾朝朝暮暮,但是同在一處時心是安的,就算幾日不見,也知道彼此就在那裡,想見了就能見着。而不像是遠在江州,不論怎麼想,也只能想一想而已。
聞言,蕭雲擎輕笑了聲,手指輕輕撫上她那珠圓玉潤的微紅耳垂,“出去一趟,倒是乖巧了不少。”
喬晚撥開他那不懷好意的手,沒好氣的擡頭斜睨他一眼:“你倒是不改登徒子之風。”
說着,她就乾脆坐正了些,用手帕扇了扇風,好讓臉上的熱度褪去一些。
“我一走這麼久,沒有出什麼大事罷?”
蕭雲擎看她一眼:“有。”
“誒?”喬晚一挑眉,“什麼事,說來聽聽。”
“外人皆說你這世子妃是要逃婚了,連嫁衣也不繡,着實膽大妄爲。”蕭雲擎正色道,好似真有那樣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