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那秦將軍猜到他這臨時書房並不安全,所以翻了半天,並沒找到什麼可用的信息。而喬晚想着可能會有暗格,還敲了半天書架和牆,連那邊軟榻也沒放過。
蕭雲擎看着有些無奈:“這畢竟是閩安府尹的書房,就算有暗格,旁人也不會輕易將東西放到裡面去罷?”
這樣的話,若是那府尹的什麼人透露出來,豈不是分分鐘就能找到。
喬晚想了想,點頭道:“也是,那不如去他臥房找找?”
這趟出來,蕭雲擎純粹是陪她來玩的,方纔一路過來也算是大概明確這府裡並沒有扶桑人,也沒有什麼侍衛,就自是應下,陪着她一同去了。
秦宏是隨意挑了間廂房住下,裡面十分荒涼,就一張牀,一張桌子,連個几子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多寶格衣櫃書架了。
“這……”蕭雲擎都是沒有料想到,“這裡更是什麼都藏不了了。”
喬晚亦是皺了眉:“他都把閔安郡給霸佔了,就沒挑個什麼好地方住?”
“扶桑人倒是做了些那種欺男霸女之事,這秦宏只是將這府衙給佔了,”蕭雲擎看了眼掛在牀邊的盔甲,“這是陸欽早前派人查探到的,除了此處,他沒有在別處住過。”
這樣一個人,當真是有意勾結扶桑人起事造反的秦將軍?
喬晚走到牀邊,下意識的掀了被子要查看,卻是被蕭雲擎給拉住,皺了眉道:“一個大男人睡過的牀榻有什麼好看的。”
“……”喬晚無言看了他一眼,“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蕭雲擎頓了頓,然後將她拉到一邊:“我來。”
說完,就上前去,將被褥枕頭都迅速的摸了一遍,沒察覺有異樣後,就又迅速起身:“沒什麼異樣,還是去看看他去什麼地方了罷。”
喬晚卻是繞開他:“不急。”
這一次她沒再等蕭雲擎反應過來,就上前去直接敲了敲牀板。
又脆又響的“咚咚”兩聲讓兩人都是一愣,然後看向了這看起來十分堅硬的牀板。
隨即,蕭雲擎便自覺過來,掀了牀單,在光禿禿的牀板上四處摸索,不一會,便尋到一處凹凸,再一用力就拉起了一道暗門。
這一幕,讓兩人不由面面相覷——今兒個怎麼那麼多暗艙暗門?
“我先下去看看。”蕭雲擎說完,就撐着牀板,跳入了那隻容一人可進的暗門之內。
喬晚這纔回過神來,趴着往下看去。
下面倒並沒什麼特別,只是一個小暗房,不一會,就見蕭雲擎重新爬了上來,手上捏着一疊信件。
“我就說肯定有發現吧!”喬晚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將暗門關好,再把牀單被褥疊好。
蕭雲擎直接將信收入懷裡,然後拉上她:“先走。”
既然已經有所收穫了,兩人就自是不再肆意亂走,而是徑自回了那處接應的宅子。
兩人一起將那些信看完後,臉上神情都是有些凝重了。
這些信,雖然沒有明確寫明秦將軍還有什麼後招,但是卻足夠證明這次的事跟蕭王府蕭雲擎沒有任何干系。再有就是,南安郡的方家竟然也有一份,就是因着方府牽線,才讓秦將軍和扶桑人勾結上,那些物資火藥都是方家提供的。
而且,很有可能,方府還會在南安郡有所接應。
不過好在他們沒有選擇友好的方式解決,而是用奇招,險中求勝。
凝重無言的是,早前兩人早就去查那方府了,結果重心卻是在那個扶桑女人身上,而沒有意識到,這代表着方府跟扶桑人的友好往來。
若是早有察覺,或許這一戰秦將軍他們就沒那麼順利了。
喬晚看了眼一時沒有開口的蕭雲擎,正要勸說他別太自責之時,就見他將信都收起來的起身道:“我先出去一趟,你在這裡待着,哪也別去。”
說完,便徑自開了門出去,沒有多解釋一句。
喬晚微微一皺眉,隨即還是沒說什麼的搖了搖頭,關好門後,就進了花房裡整理。
今晚既然要炸船,那就自然得一條一條的炸,火藥也得按分量分開。
蕭雲擎有一定要去做的事,她既跟來了,就自然不能光是拖後腿,還是得幫上點忙。
一直等到下午,蕭雲擎方纔從外頭回來,臉上神色好歹是緩和了些,還有心思給她帶了江南這邊的特色小食。
見他心情不錯,喬晚便試探着問道:“你出去查探消息了嗎?”
“不是,”蕭雲擎搖了頭道,“我去找了一個人。”
“嗯?誰?”在閔安郡也有熟人?
蕭雲擎看了她一眼後,就還是如實道:“周志周將軍,你應是也聽說了,若是沒有他帶了寧島上近兩萬的人前來支援,這次大軍也不至於僵持在了城外。”
“你去找他?”喬晚驚訝道,“他不是站在秦將軍那邊的嗎?”
“這種事,沒有情分站位一說,都是看利益,”蕭雲擎道,“周志也不過是被一時利益所迷惑,且之前是被扶桑人和秦宏給騙了。這會僵持不下本就後悔不已,再有這些信表明秦宏只給自己鋪了後路,卻壓根沒想過他們,就更是瞭然該如何選擇了。”
到時一旦城破,秦宏跟着扶桑人遠走高飛了,只剩他一個背鍋的,那還不如早早投降,爭取赦免罪名,好歹留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喬晚聽了就不由眼前一亮:“那是說,到時還有個周將軍在城內接應,那就方便多了!”
“恩,”蕭雲擎給她倒了杯茶,“所以我便想着,這樣的話,我們便是不是乾脆不管碼頭那邊了,反正火藥都已拿走了,剩下的那些也不足爲懼了。”
“不,”喬晚卻是搖頭道,“還是得炸,有把握爲何不炸?難不成還要讓那些扶桑人落荒而逃?”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只有這樣,蕭雲擎才能立更大的功。
蕭雲擎無可奈何的看她:“那到時我們別太激進,若是炸不成還是先躲爲妙,不必要引起太大動靜來讓人生疑。”
“這是自然,”喬晚點了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今夜,便好好玩樂一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