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死!
柳大紅嚇得哭了起來。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這麼能下得去手!
可是,不按照那些人的意思去辦,要死的人就是她,柳大紅糾結極了。
“你自己瞧着辦吧,我把毒藥帶來了,就擱在桌子上,是想拉着老子一起死,還是事成之後跟老子拿了銀子遠走高飛逍遙快活你自己個兒選!”
“喔,對了,上頭說了,這事兒完了,給咱們十萬兩銀子。
有了這些銀子,你還愁後半輩子的日子不好過?
這可是十萬兩銀子,不是一千兩,也不是一萬兩!
就是親兒子,也不可能給你這麼多銀子吧?
你瞧你這個兒子,叫別人爹媽,何曾管你叫過一聲娘?
成天介對你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這種不孝子你還維護他做啥?
你自己的命不要了?”
柳大紅被男人這麼一通說,心裡也覺得是這個理,實際上,她早就有了選擇,只是沒有一個理由讓自己安心。
現在,她安心了。
“是,你說得對,這個不孝子,我顧念他做啥?”柳大紅說完又有些犯難了,她道:“可是這小子已經很多天沒回來過了,我也不知道他啥前兒能回來。
你說該咋整?
萬一我這都毒發了他還不回來,我這不就……”柳氏想着這事兒心裡就發毛,又慌又怕。
男人獰笑一聲道:“這有什麼難的,你攛掇你那個兒媳婦串門,然後跟着她去,直接就在別人家裡暈倒!
到時候我會把大夫安排好,保準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說你得了極爲嚴重的病。
這事兒一宣揚出去,就不怕古起銳不回來。
你可是他的親孃!
他就是心裡再不願,也得顧忌着別人的看法。”
柳大紅想想也是,她道:“這是個好法子,我也不用攛掇鮮氏那蠢貨,正巧後兒就是同知夫人的生辰,鮮氏接了帖子,到時候我跟着她去就成了。
不過你這邊兒要安排好了,可別出紕漏。”
男人道:“你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後兒我跟着你們一起去,我趕車,你總放心了吧。”
“死鬼,還是你的法子多!”柳大紅早就到了坐地能吸土的年紀,這會子被男人一摸一抓,就又想了。
什麼兒子。
什麼捨不得弄死兒子……都是一場笑話。
這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大多數母親都恨不能替孩子去死,可就有些極度自私的女人,心裡從來都沒有孩子,只有自己。
時間不禁過,轉眼就到了同知夫人壽宴的日子。
因着古起銳跟皇后的關係,鮮氏自然就成了同知府上最爲重視的貴客。
大家都知道跟着她的柳太太是怎麼回事兒,因着對她面上兒也客氣得很。
柳大紅按照計劃,去了宴席之後就服用了兩粒藥丸,她姘頭說這藥丸只是讓人渾身發虛冒冷汗,裝病嘛,可得逼真些才成。
這不,剛在花園的涼亭坐了,她的臉色就白了起來。
一名夫人瞧見了,就忙問:“哎呦,柳太太這是怎麼了?”
鮮氏聞言一轉頭,就見柳氏一臉的蒼白,滿頭大汗的坐在那裡搖搖欲墜,她一下子就慌了,她按照柳大紅說的做,的確是挽回了些丈夫的心。
丈夫在她那裡很是歇了幾晚,以至於她身上就有了。
所以,鮮氏對柳大紅是有真感情的,是真擔心她的身體:“嬸子,嬸子你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
主家夫人忙道:“快請大夫來!”
柳大紅忙擺手:“夫人……小婦人有看慣的大夫……小翠,你去把大夫請來。”
她這麼一說,同知夫人自然就不好堅持。
“是!”
柳大紅身邊的丫頭忙慌慌的跑出去,她去找了車伕,正是柳大紅的姘頭。
“姑娘快回去伺候着,大夫我去請!”
“那就謝謝叔了!”
“客氣啥,都是給主家幹活兒的,你趕緊進去,可別耽誤了!”
“哎!”
丫頭回轉回去之後,柳大紅已經被安排到客房歇着了。
她的臉色白的發青,一屋子的人都急得不行,鮮氏就坐在她身旁抹淚。
同知夫人鬱悶極了,她好好的一個壽辰咋就弄成這副模樣了?
鮮氏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這個時候就沒了抓拿,只知道哭。
還是縣令夫人跟同知夫人道:“夫人您去忙吧,這裡我幫着瞧着,有啥事兒就派人來跟您說。
今兒府上客人多,可不好都怠慢了。”
她的話音一落,又有幾個人附和縣令夫人的話,同知夫人有了臺階兒,這纔跟鮮氏道:“你也不用着急,大夫很快就來了,我先出去跟別的客人們交代一聲,再來看柳太太。”
若古起銳不是皇后娘娘的堂弟,她纔不會這麼耐着性子應酬鮮氏和柳氏呢!
這都是啥事兒啊!
糟心!
鮮氏抽泣着點頭,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屋子的夫人們就越發瞧她瞧不上眼了。
都道這女人怎麼這麼好命,古大人那樣的人才,還有皇后娘娘做靠山……這樣的男人咋就被這麼一個上部的檯面的女人給歸攏去了。
很快,大夫就被人給帶了進來,這個時候,柳大紅已經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大夫把脈之後,就給拿了一袋藥粉出來,讓下人兌了水給柳大紅灌下去。
沒過多久,柳大紅就醒來了。
得了信兒的同知夫人也來了,她問大夫:“柳太太這是怎麼了?”
大夫道:“柳太太的病是前些年沒保養好身子落下的病根兒……現在已經很是嚴重了,老夫只能先開一副藥,柳太太先喝着,在家裡慢慢調養吧。”
在新朝建立之前,世道亂的很,聽說這柳氏很是當了多年的乞丐。
她這病根兒怕是從哪個時候給落下的。
“古太太,您還是將柳太太帶回去好好靜養吧!”有官婦出聲提醒毫無主見的鮮氏,衆人心道,怪不得古大人不給她請誥命呢,就她這樣的,怎麼能擔起一家主婦的責任?
“嬸子,咱們回家可好?”鮮氏拭淚,問柳大紅。
柳大紅虛弱的點頭:“回家吧!”
同知夫人哪敢讓她們就這麼走了?她忙問大夫:“大夫,柳太太她這會子可能挪動?”
大夫道:“無妨,還是回家靜養的好!”
聞言,同知夫人就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