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姐兒和小黑走了。
京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京都女學有兩名女學生被擄走的事兒雖然很快就被壓下來了，但是平日裡偷偷說的人也挺多。
不過，更多人是鬆了口氣。
畢竟少了兩個對手不是。
比如姬雨涵和凌雪。
“哎……你說單家兩姊妹到底怎麼樣了，我寫信問了我爹，我爹說的跟朝廷邸報上的一樣。”吃飯的時候，凌雪問鄒芷。
鄒芷皺眉：“這件事已經過去好久了，別說了，朝廷還能弄錯。不過她們這麼久沒來上學……她們那麼漂亮，還真是可惜了，再過幾天就會錯過初選了。”
姬雨涵冷哼道：“哼，活該，兩個狐狸精來不了纔好呢！就算來了，他們也進不了皇家的門兒。
皇家的門兒是那麼好進的嗎，要看身份，出生低賤的人就算是選上了秀女又如何？
皇上的後宮又不添人，兩位王爺府上的王妃只能是高門大戶中出來的，小家小戶的姑娘怎麼可能撐起王府的後宅！
當妾都沒資格！”
她一點兒都沒有遮掩的意思，根本沒有壓着聲音，周遭吃飯的人都聽見她說什麼了。
好幾個姑娘都因此黑了臉，但又不敢跟她對上，畢竟她爹是三品大員。
“好了，過幾天就初選了，這個時候少說兩句吧，影響了你自己的心情，當心皮膚不好。”鄒芷壓低聲音勸道。
姬雨涵聞言立刻雙手撫着自己的臉：“真的麼？”
鄒芷頷首：“生氣影響氣血，氣血不好，臉色便不好。臉色不好，用再多脂粉也是徒勞。”
“哪兒又那麼玄啊！”凌雪嘀咕。
姬雨涵卻呵斥了她：“閉嘴，吃飯，吃完咱們走！”
凌雪不甘心的閉了嘴巴。
鄒芷趁她們兩個不注意，悄悄將自己身上的荷包取下來扔到了腳邊兒。
等跟姬雨涵和凌雪離開飯堂走到辦到之後，她便停了下來：“哎呦，我的荷包丟了。”
“去飯堂的時候你的荷包還在身上啊。”凌雪說。
姬雨涵撇了她一眼，就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回去找找吧，我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鄒芷回話便帶着凌雪走了，凌雪只能給鄒芷一個無賴的眼神。
鄒芷體貼一笑，等兩人走遠了這才轉身回去。
路上，她迎面遇到了幾個坐隔壁桌的姑娘，便笑問：“請問你們在飯堂可有看到香囊？我的香囊丟了，不知道是不是掉飯堂了。”
幾人搖頭：“沒有。”
鄒芷看向牛月薔和聶月娘：“牛姑娘，聶姑娘，你們能陪我去飯堂找找麼？”
這兩個人跟她是一個班的，她提出這個要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牛月薔面色淡淡的道：“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宿舍休息了。”說完，她便跟鄒芷微微頷首，鄒芷自然也是笑着頷首，兩人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鄒姑娘，牛姑娘就這牛脾氣，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要不咱們陪你回去找吧。”立刻便有人出聲道，接着，更多人表示要陪她回去找。
鄒芷的爹雖然官兒沒有姬雨涵的爹大，但是在這幫姑娘眼中，她的身份也算是高不可攀了。
姬雨涵爲人刻薄跋扈，她們想巴結巴結不上，凌雪也是個脾氣臭的，只有鄒芷溫柔善良，願意放下身段跟她們說話。
“不必了，那裡用得着那麼多人，謝謝大家了。”說完，她轉頭看向聶月娘：“月娘能陪我去找找麼，正好我想問問今兒上午夫子佈置的課業，我沒聽清。”
“那我陪鄒姑娘去吧。”聶月娘侷促的道。
兩人遂跟衆人告辭，便往飯堂那邊慢慢走去。
“姬姑娘的話不必放在心上。”路上，鄒芷小聲道。
“啊……”聶月娘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鄒芷，然後便想起姬雨涵在飯堂說的話，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
她出聲小戶之家，家裡只能勉強供她進京都女學，平日過得相當的拮据，所以在初級甲班，她是最自卑的一個。
聶月娘低低的道：“姬姑娘她……說得也沒錯，我本就沒奢望能入選秀女。”
鄒芷心中冷笑，平民之家的閨女非耗盡心裡擠進京都女學爲的是什麼，不就是有一天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麼。
嘴上說着不奢望，其實就是奔着選秀來的。
否則，以她的實力，換成其他書院獎學金一定會拿得手軟，何苦苦巴巴的在京都女學熬着。
“月娘你想多了。皇家選妃看家世這在本朝是最大的笑話。
只要你夠優秀，就能通過選秀脫穎而出。
至於家世。
皇家會給你的。
給你的父兄封個五品以上是虛職，對皇家來說非常的簡單。”
鄒芷的話讓聶月娘激動不已，她非常看重秀女這個機會，所以纔會患得患失，別人隨便說句話都能讓她分寸大亂。
“選秀是公平的，不過聶姑娘還是小心些的好，這些銀子你拿着，去置辦些衣物首飾，但千萬不能說是我給你的。
你知道，姬姑娘她……官大一級壓死人，聶姑娘應該明白我的苦衷。
我觀聶姑娘是個好性子的人，若是讓我選，我寧願選擇跟聶姑娘一起被選上秀女，而不是……”
鄒芷說着就將一個荷包塞給了聶月娘，聶月娘下意識的就想推脫，但到底沒開這個口。
她太缺錢了，畢竟是選秀，她不能沒有一件好衣裙，沒有一樣好首飾，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
只是就算選上，若是秀女中有姬雨涵，她會不會給自己使絆子，畢竟從一開始姬雨涵就從來沒有看上過她，還頻頻出言諷刺。
聶月娘想遠了，等她回過神來，鄒芷已經走了。
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開荷包，荷包中裝了兩百兩銀票以及一包淺藍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