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延續了隋軍府兵的強弓勁弩,弓箭裝備率達到百分之一百二。不論兵種,人人皆備弓箭。
甚至還有專門的弓弩兵。
此外,還擁有大量重弩和炮車。
大秦三衙士兵,每軍皆裝備有七種弩。
分別爲擘張弩、角弓弩、木單弩、大木單弩、竹竿弩、大竹竿弩、伏遠弩。
擘張弩爲步兵單兵之弩,角弓弩爲騎兵單兵之弩。
木單弩、竹竿弩、伏遠弩皆爲重弩,需要兩至數人不等操作發射,木單弩使用絞車上弦,屬於牀弩一種。
角弓弩射程二百步,劈張弩能達三百步,伏遠弩更能達七百步。
當然,這只是射程,而不是有效殺傷射程。
但步兵們的擘張弩依然能有百步的有效殺傷射程,只不過在實際作戰中,精度有所不佳。
秦軍的弩手隊,相當於火力小組,五十人一隊,每人一具擘張弩,並且每隊還配有大弩,此外,所有的弩手也同時還配有橫刀盾棒等近戰搏殺武器。
弩手隊一般情況下,百步距離開始射擊,若敵近二十步,則開始近戰肉搏。
但現在都將張大彪,卻把敵人放到柵前三十步才讓進攻,對於弓兵弩手們來說,這浪費了他們寶貴的射程。
但換來的卻是能夠精準射擊。
“放!”
一個個弓手隊長、弩手隊長們齊聲喝令。
於是這些專業的弓弩手們,發射連連。
弓弩齊發。
秦軍的弓和弩向來就遠超邊疆蠻夷之地的這些蠻夷們,不論是弓還是箭,都是遠超他們的。
甚至秦軍箭手們的箭,有七種之多,各有擅長。有利於遠射的長剁箭,也有利於破重甲的破甲錐等。
每一個箭手雖說不是百步穿楊,但經過無數實戰,他們的箭術以及心理都是極強的,哪怕三十步外,蠻子們高舉着長刀,怒吼着衝來。
他們依然很冷靜的瞄準,放箭。
一箭出,立即又搭起一箭。
沒有人慌亂的亂射。
而在他們身後,還有許多刀盾手、長槍手、大盾手們,這些人雖非弓弩手,但也一樣配着弓箭,未接敵近戰前,一樣全都彎弓放箭。
他們的箭術雖遠不如弓手們,但射出的一支支箭,依然對衝到近前的敵人造成大量殺傷。
從射擊的紅旗搖動起,瞬息之間,營柵前一團人馬,便放出了上萬支箭。
剛開始多彌羌人畏懼秦軍霹靂炮,小心翼翼的分佈爲散兵線緩緩前進,可等到了百步內還沒見到霹靂炮攻擊,於是一下子輕敵了。
狂叫着往前衝。
營柵前,秦軍早早就挖了許多坑,甚至架了不少拒馬,使得這個坡面上,並不易衝鋒。
衝過來的羌兵,不可避免的由散兵慢慢的聚攏起來。
那些陷坑、拒馬也限制了他們的速度,使得他們衝不起來,又擠在一起。
這對於秦軍來說,這些人成了最好的靶子。
一支支利箭,射入這些跑不起來的柵前羌兵身體。
幾乎是片刻之間。
第一道營柵前的一團人馬,便給多彌羌兵造成了無數的傷亡。
“都將,傻羌全擠在寨前了,是否讓我們神機營發炮?”
神機營的指揮使大聲請令,看到那些阻滯難前,擠做一堆,密密麻麻的羌兵,這位指揮使心癢難耐,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能笑醒的場面。
“不急,別把他們嚇跑了。”
張大彪卻沒有同意神機營發炮。
反正羌人現在被弓弩大量殺傷,還衝不進營寨,怕什麼。
秦軍的弓弩犀利的超出多彌人的想象,這些人慘叫哀號。
雖然也不斷張弓向前柵裡放箭,可他們是仰攻,兼之秦軍有柵欄防禦,因此他們的進攻顯得很無力。
噶爾目光死死的盯着這邊的進攻,看到多彌人這般無用,一遇反擊,便衝不動,十分惱怒。
“這些南國的懦夫,吹角,讓他們衝。”
“東本,當心秦人的霹靂炮!”一人提醒。
可噶爾不爲所動,能攻進去最好,就算攻不進去,也一定要試探出秦軍營柵裡的虛實。
牛角號陣陣。
多彌軍將軍憤怒不已,這樣的情況下,還讓他們衝,這些吐蕃人真險惡。
多彌軍繼續進攻,冒着無數箭雨,越來越多的多彌軍衝到了柵前,他們開始不斷放箭,有些勇悍的多彌兵開始翻越柵欄。
秦軍長矛手開始還擊。
弓弩手退後,繼續放箭。
一萬多人馬,隔着一道柵欄,在大非嶺的南坡之上激戰,無數人馬倒地。
“都將,讓我們神機營上吧!”
“再等等!”
病兒營的醫官、醫護士、擔架隊都忙碌起來,大量手臂上綁着紫布條、紅布條的重傷兵被擡到後面的野戰帳篷裡來搶救。
而許多手臂上綁着黃條綠條藍條的傷兵,卻依然還在陣前激戰不退。
“都將,又有羌兵過來了,好像是白蘭羌。”
張大彪看着遠處,白蘭羌正在列陣整隊,準備出擊增援。
他又瞧了瞧自己的部下,營柵內外,都在激戰,許多多彌羌兵已經越過了柵欄殺進來了,好在秦軍士氣依然旺盛。
“好吧,讓神機炮躁動起來。”
神機營指揮使興奮的往回跑,一到陣地,就高喊着動手。
神機營的一百架神機校尉,還有弩營的上百架重弩,也終於發威。
弩炮齊發,天空都爲之撕裂,嘯聲震天。
頃刻過後,營柵前,直接就被清出了一長條空白地帶,好像被犁過一樣。
“乾的好!”
張大彪重重的揮着拳頭。
“羌人肯定要退了。”一名參謀道。
果然,後方終於響起了鳴金之聲。
被秦軍揍的失魂落魄的多彌國羌兵終於倉惶後撤,而山下剛列陣還沒出擊的白蘭國羌兵,則心中暗暗感嘆,幸好還沒來的及出擊,否則剛纔那猛烈的弓弩齊發,就要落在自己的頭上了。
羌兵紛紛撤退,如潮水般落下。
只留下營柵前無數的屍體,還有一些來不及逃走的傷兵。
渾身血汗的秦軍紛紛歡呼起來。
張大彪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想不到這些羌兵居然如此的廢物,老子還剛剛熱完身,還沒真正發威呢,結果就撤了。”
一名參謀苦笑,“都將也別高興太早,這些羌兵不過是吐蕃的僕從,真正的敵手吐蕃人還沒出動呢。”
“傻羌都是廢物,醜藩也不足爲懼,來多少我就殺多少。”
話未落,傳令兵帶來主帥嗣業的軍令,“大帥讓張都將率部上山休整,第一道營柵交給其它兄弟接防。”
“換什麼防啊,我們又沒什麼傷亡,還能戰。”
“大帥說張都將你這一仗打的不錯,以後他都喊你大彪。不過大帥也說,今後仗還有的打呢,因此大家都要做好長期準備。你們今天辛苦了,先撤下去休整,過些天再回來接防就是。”
張彪聽說嗣業承認他是大彪了,有些欣喜得意,“嗯,既然大帥這麼說,好我們就暫時勉爲其難的下去休整休整,把這機會讓給其它團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