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張英接到李靖的命令,心裡很是鬱悶,本來第一支令派到他頭上,他很有優勢感還欣慰了一陣,但聽明白李靖的吩咐他不解了,也不爽了,眼下隋朝大兵壓境,一不讓我守城殺敵,二不讓我衝鋒陷陣,卻讓我到城西幾十裡外挖土堵河,軍師在搞什麼名堂?
但張英又不敢抗命,遂帶着五百兵馬跑到縣城西部三十餘里處的涇水河邊。
這裡地勢較高,而且河面最窄,水流平穩,這是李靖給他指定的地點,放眼四望,整個涇水灘一個人影也沒有,他帶着人馬在河兩邊開始挖土,高築河堤,將涇水河攔腰截斷。
時間已經進入夏季,在河灘裡幹這樣的活,連一絲樹蔭也沒有,屬高溫作業,上面驕陽似火,下面是水泡着,真是揮汗如雨,那罪受得比農民工還農民工。
這樣一直幹了幾個時辰,等完成得差不多了,張英和這五百義軍也快累趴下了。個個‘弄’了個大泥‘腿’子,再看臉上比泥水匠還‘花’哨,渾身上下的衣服跟從水裡撈出來差不多。
張英一說完工了讓軍兵休息,這五百義軍也管地上不髒不髒了,一屁股坐在溼泥巴上就喘開氣,有的乾脆就躺下了。
張英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再一看他們的功勞,幾個小時的搶工死幹,在河中間橫着築起一了道半環形的堤壩,足有兩人來高,持續高漲的涇河不涌到這裡,慢慢彙集成了一個大水庫,暫時貯存起來。
放仗不讓我們去打,這麼熱的天讓我們幹這種要命的活,張英憋了一肚子氣,心說,這次李靖要是失算了,看你怎麼向我們‘交’待,怎麼向王爺‘交’待!
張英正在鬱悶的時候,幾匹快馬飛馳而來,爲首的正是軍師的傳令兵,見到張英在馬上就喊開了:“咸陽的人馬已經被杜義將軍引到河裡了,軍師有令,快開閘放水!”
張英一聽喜出望外,咸陽兵馬怎麼這麼聽杜義和軍師的?真有這麼神?我的血汗總算沒白費!至此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興沖沖地吩咐一聲:“放水!淹這羣王八日的!”
義軍一聽讓放水也有勁兒了,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拿起鍬鎬把剛疊起來的兩人多高的堤壩從中間就挖開了,在這裡憋屈了半天的涇河水怒如牛吼,又如萬馬奔騰,一泄而下,濁‘浪’排空,那形勢跟黃河大堤決口差不多。
張英等人想現場看看是如何水淹敵軍的,他們扔了鍬鎬,騎上戰馬,順着兩岸往下游就跑了過來。
兩萬多隋兵隋將正在河心掙扎的時候,頭頂上面傳一聲震天的怒吼,壓蓋過現場所有雜‘亂’的聲音,這些兵將擡頭一看驚得真魂出竅,滔天的巨‘浪’洶涌而來,這些人想跑可哪來得及,一下子連人帶馬被衝得落‘花’流水,水面很快上漲了兩米多,一時間被淹死者、沖走者不計其數,遠遠看去,河道里全是隋兵隋將掙扎的身影。
這些情景正好被跑出十幾裡地看熱鬧的張英等人看到了,一臉泥巴的他們個個咧開大嘴,鼓掌歡呼:“淹得好!軍師真乃神人也!”
這樣壯觀的場面不只是張英看到了,跑出沒多遠的杜義以及埋伏在涇水河岸兩邊的楊勇和李婉兒等也都看到了,這場面太刺‘激’了。至此,他們對李靖的猜疑和不滿全都打消,個個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
兩萬多隋兵隋將中,衝過涇水河和退出涇水河的也有幾千人馬,包括大將柴紹和太守王匡,不過涇水河很公平,把兩員主將分隔在兩岸。衝過涇水河的兵將大都是些順着杜義過河的地點才衝過去的,因此他們算是撿了個便宜。至於那些退回去的是他們還沒來及下河或剛剛下河,一看不好才退出河灘的,也算是幸運者。
另外,被淹的隋軍中還有不少生命力頑強的,他們連抓帶撓帶撲騰總算爬兩邊的河岸,因此,加在一塊衝上兩邊河岸的隋兵隋將也有近萬人,雖然丟盔棄甲,個個如落湯‘雞’,但求生的‘欲’望令他們沒有停下逃命的腳步。遠遠看去,就是像動物大世界裡的大遷徙一樣,涉水過河後竟相奔逃。
但是他們剛上岸沒跑出多遠,甚至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的工夫,死神再次光顧他們。埋伏在左岸的李婉兒帶着五百兵馬吶喊着殺出,與此同時,埋伏在右岸的楊勇帶着五百義軍也叫喊着衝了出來,杜義則帶着人馬往回殺,張英也來了‘精’神,儘管一身泥巴,但也不顧一切地帶着手下的兵馬殺向敵羣。
隋兵隋將人數雖然佔絕對優勢,但大部分兵將早就被折騰得暈頭轉向,哪還有心‘交’戰。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楊勇的人馬氣勢正盛,像死神收割生命一樣,衝上去對這些隋兵隋將就下了傢伙了,隋兵隋將剛一接解便潰不成軍,被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涇水河變‘色’,日月無光。還有不少人馬被二次趕入河中,沉屍河底的。
楊勇抖開大槍上下翻飛,隋朝的兵將無人能擋,紛紛遁逃,楊勇正殺得‘性’起,迎面正遇上柴紹,上次在醉仙樓酒樓上,二人沒‘交’手,今天算是有機會了,這也算是冤家路窄。
柴紹看看身邊無人,小聲道:“楊勇,你別太得意了,今天你之所以能打勝仗,是本將軍看在寧兒妹妹的面子上成全你的,還不見好就收?”
楊勇大笑:“哈哈哈……柴郡馬,哦不,現在叫你柴郡馬爲時過早,柴紹,何出此言呢?鐵娘子的恩情本王自然不敢忘,但今日之功全憑我家軍師李靖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你柴紹可別跟他搶功勞喲!想讓我收兵可不行,我們義軍要誅‘奸’佞,伐無道,殺盡昏君之兵將。不過你例外,本王敬佩你是忠臣良將,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如若識時務肯投降義軍,本王歡迎必將委以重用,如何?”
“住口!”柴紹氣壞了,“鐵娘子也是你叫的?楊勇你要清楚,你現在不是太子了,也不是皇親國戚了,而是反賊的首領,皇上早就有旨,抓住你格殺勿論。我柴家世代忠良,豈能與你這大逆不道之人同流合污,拿命來!”說着,銀牙一咬抖槍便刺。同時心裡默默唸道,寧兒妹妹可不要怪我,我今天也是迫不得已,殺了楊勇也是爲你好,永絕後患。
楊勇一看槍刺來了,把手中的槍往上一揚,噹啷一聲把柴紹的槍震開道:“柴紹,當真要打,恐怕你還不是本王的對手。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投降,要麼逃命,要選第三的話,那只有在本王槍下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