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喜歡替李昀峰擋槍,那就都給我去死吧!”
怒喝出聲,秋豔紅髮動七邪覆魔能,打破風吼陣對於自己的束縛,一步千里,衝殺回來。
雖然心中警兆不停,明白去向不明的李昀峰,纔是這戰最大變數,秋豔紅卻已再沒有退路,唯有藉着七邪覆之力,轟殺蕭劍笏,魔染司徒小書,才能破局!
“嘿!”
眼見秋豔紅拚死一搏,蕭劍笏半步不退,掌上蒼穹寶印龍氣滔滔,加持己身,雙手結印,腦中閃過先前溫去病交來的陣圖,就要陣中開陣,強開天地雙絕陣,困住對手。
“啊~~~~~~”周身魔氣流轉,秋豔紅眼中怒火噴薄,七邪覆加持,試圖借來萬古之力,流轉陰陽二氣,同演天絕地烈,要演化一方仙佛盡誅,妖魔絕滅的世界,卻陡然被一聲淒厲瘋狂的慘喝打斷。
被魔氣之繭困在半空的司徒小書,如癲似狂,雙目赤紅,面目扭曲,似乎看見什麼極恐怖的事物,再也顧不得後果,也不掙脫魔氣束縛,逕自以掌做刀,強行斬出。
從各處不斷涌來的衆生之力、沾染神識的七邪魔意,都成爲這一刀的力量,助其斬出前所未有的一刀!
乾坤四證。一心斷!
四證之首的一刀,威力也是四證第一,要求必須純粹、沒有瑕疵的一心專念,極高度的專注,司徒小書一直也沒能真正練成,只道是自己的心尚不夠純,可無論怎樣滌淨心念,一意貫徹俠道,發動的一心斷始終少了點味道,威力遠不如在祖父、父親手裡那樣。
卻不料,此刻出刀,所斬出的這一斷,威力竟然遠超平日,差距何止十倍,真正完成了這一刀,而出刀時腦中唯一的意念,就是要把眼前的敵人一刀兩斷!
能夠斬開乾坤的無匹刀氣,分作兩道,朝着秋豔紅和蕭劍笏襲去。
蕭劍笏當機立斷,停下天絕地裂的發動,改變印法,變動空間,瞬移到千里之外,再催起無盡風火,不斷消磨追來的刀勁。
另一邊,秋豔紅驚覺不對,面色大變,想要躲避,卻驟感氣息減弱。
乾坤刀克蒼穹閃,咒武刑剋之下,刀氣未曾及身,源自蒼穹閃的力量就開始大幅削弱,秋豔紅元神一下子控制不住軀殼,軀殼也承載不住灌輸進來的魔能,整個人僵在半空,被足以斬開天地的刀勁砍中。
“啊啊啊啊~~~~”慘叫聲中,秋豔紅近乎被攔腰切成兩段,若非有七邪覆加持,就算是燕姣然這具等同地神兵的法身,也要被毀滅。饒是如此,秋豔紅也傷重至極,氣息跌落,甚至連大能層次都維持不住。
蕭劍笏以無盡風火消磨掉刀勁,正要再開天地雙絕陣,將秋豔紅連同七邪覆一起困住,卻見司徒小書愈發癲狂,雙目通紅,殺意翻騰,似乎還要繼續出刀,斬殺在場的敵人,連忙發動挪移。
一下出現在司徒小書身後,蕭劍笏右手緊貼她頭頂,催動蒼穹寶印,要藉助神器之力鎮壓魔意,周身四象輪轉,以地水火風演繹萬象,催動無盡風火,朝秋豔紅攻去。
眼見事不可爲,繼續拚殺下去,自身說不得會隕落其中,秋豔紅猛地決斷,面上七邪覆虹光燦發,周覆全身,化作一道流光,強行衝破風吼陣的封鎖,破空而去。
流光破陣而出,蕭劍笏沒有立刻修補大陣,反而期盼地望向裂縫之處,跟着,一道周身覆蓋太陽真火的人形衝入,略一打量,就朝着這邊過來,正是一早就得到李昀峰指點,強忍着沒出手,提前隱匿在外的龍靈兒。
見到人影闖入,蕭劍笏立刻取下掌上手套,丟了過去,同時運轉四象,鎮住癲狂的司徒小書,而龍靈兒接過蒼穹寶印,也不多話,立即催發太陽真火。
藉助蒼穹寶印,將力量催上大能層次,高度凝練的太陽真火,在龍靈兒掌中化作一枚微型太陽,與之前秋豔紅和蕭劍笏製造出的大日之影不同,這枚初生太陽,會自行運轉,放出光與熱,象徵最本源的光明。
龍靈兒雙手貼在司徒小書後背,將這枚新生太陽注入,繼而發力,引導四射而出的太陽真火。
在龍靈兒精準操控下,原本狂暴的太陽真火,化作涓涓細流,順着經脈血管蔓延開來,驅逐四處的魔氣。哪怕是源自七邪覆的至邪至穢,在秋豔紅遁走之後,也成了無根之源,被太陽真火不住焚滅,越來越少。
“如何?”眼見太陽真火入體,沾染的魔意漸散,司徒小書越依舊癲狂,與李昀峰預計的不同,蕭劍笏忍不住出聲詢問。
“不太好……”龍靈兒搖頭疑道,“小書她是怎麼回事,明明魔意被我焚滅大半,卻完全沒有好轉,入魔甚深,心魔不絕,我……也沒有把握了……”
司徒誨人之變,發生在千萬裡之外,龍靈兒未證大能,又隔着風吼陣,尚不清楚,蕭劍笏也不好解釋,只是嘆息一聲,絕了抽身追擊秋豔紅的念頭,全力催動四象,替龍靈兒鎮住司徒小書的異動。
龍靈兒見狀也不再多問,全力催動太陽真火,嘗試力挽狂瀾。
秋豔紅重傷之身,仗着七邪覆強破風吼陣,傷勢只有更重,身化虹光穿梭不過百里,就再也維持不住,跌落下來,卻見下方正有一羣人,似乎早就等在那裡,遙遙觀看封禪現場的狀況。
“哎,那邊什麼情況?”
“陣破了?”
“那是,太陽真火?”
“那頭太陽龍在?李昀峰究竟在做什麼?”
“李主席智謀深遠,想法豈是我等能夠猜測的……唉,那玩意怎麼過來?”
“小心!”
兩邊人馬目光一對,各自驚愕,秋豔紅碰上的,赫然正是圍觀封禪的九龍寨諸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九龍寨因爲秋豔紅與商羊羽之禍,被李昀峰剝下一層皮,而始作俑者的溫去病,證道萬古,橫壓始界,九龍寨衆人只能把仇恨全算在秋豔紅頭上。
眼見秋豔紅分作兩截,從空中落下,衆人先是愣了一下,發現對方重傷之身,連大能都維持不住,立刻來了興致,陸之殤立刻起陣困敵,剩餘寨主紛紛取出神兵寶器,轟了過去,更不忘喝罵出聲。
“哈哈哈,賤人,你也有今天!敢打我九龍寨的主意,今天就要你知道厲害!”
“抓住這個賤人,不要殺了她,去找李主席領賞抵稅!”
“殺人奪寶,天經地義!從此七邪覆是我們的了!”
“話不是這樣說,如此重寶,我們哪裡能夠受用,還是該獻給溫天尊!”
“殺啦殺啦殺啦!”
“圍起來!圍起來!”
剛出狼窩,又如虎穴,秋豔紅重傷之極,甚至連七邪覆都催動不能,勉強催動天階之力,抵擋九龍寨諸般法寶機關的攻擊,狼狽之極,滿心只有一個疑惑。
……仁道之主封禪,溫去病和李昀峰一起隱於幕後,枱面上的李昀峰是蕭劍笏,那……真正的李昀峰,究竟去哪裡了?
被武蒼霓的話擊在軟肋之上,司徒誨人心中大亂,反覆推演,卻猜不透李昀峰和溫去病的打算,正要不管不顧,先拿下武蒼霓再說,卻陡然生出感應,明晰封禪大典上的變化。
秋豔紅強行破壞十訣陣殺出,整個封印陣已經崩壞,再沒有封斷遮蔽的功能,整個情況一覽無遺,蕭劍笏僞裝李昀峰的真相,讓司徒誨人心中更亂,驚疑出聲。
“李昀峰去哪裡了?”
武蒼霓聞言大笑,“哈哈!仁道之主封禪,百邪阻道,諸天關注。想要趁機暗渡陳倉的,可不止你一個……若非如此,又怎麼會讓你逮到機會?”
此言一出,司徒誨人似有所悟,正要抓住最後的機會,擒下武蒼霓,忽然生出感應,千萬裡外,帝都舊地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
“幸好,總算沒有兩處皆失……”
秋豔紅強破風吼陣,化虹飛遁,危機暫時解除,溫去病面色總算好轉幾分,喃喃自語,卻依舊爲另一邊的戰況糾結不已,牽腸掛肚,恨不得立刻趕過去,只是一時脫身不得。
“唔!”
溫府雷達的正下方,十絕六陣構建的獨立世界之中,驀地爆發一股澎湃力量,彷彿無有止境,赫然是貨真價實的萬古之力,溫去病面色一變,露出笑意,嘆道:“總算是大功告成。這一次總算沒有晚。”
十絕六陣中,李昀峰擡頭望天,法身看向極高之處,原初所在,元神卻處在莫名高處,從時間長河的極上游俯瞰下來,注視無數自己。
躲在御花園中的自己,和母親在一起的自己,聽聞噩耗的自己,成年之後花天酒地的自己,初遇那個的自己,化身韋士筆的自己,決意傾盡所有拯救兄弟的自己……
帝都之中,黑衣蒙面大戰司徒誨人的自己,悲痛哀嚎掌斃秋意濃的自己,化身麒麟的自己,被小妲揭穿的自己,作爲聯邦主席的自己……
無數的自己,一起傳來力量,歸衆爲一,李昀峰陡然打破最後一層屏障,看到嶄新一幕,成就萬古。元神歸於肉身,源自時光長河無數烙印的力量,彙集一處,化作澎湃不息的偉力,橫掃八荒,將十絕陣開闢的世界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