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經理。”馬雪嬌扭着她的小翹臀向莫長天走過來。
要說馬雪嬌身體最值得驕傲的身體部位就是她那電臀了, 當初就是憑着會跳個電臀舞而迅速上位。但長江後浪推前浪了，前浪死在沙灘上。再怎樣也是拼不過不斷冒尖的新人，沒有他們青春, 不夠他們有活力, 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開娛樂公司就是爲了賺錢, 對於過氣的三流明星, 公司還不會傻到去賠錢捧她。
“Joeny, 有什麼事嗎？”Joeny是馬雪嬌的藝名，莫長天不負責管她，是以兩人平常也無多大交集。
馬雪嬌幾乎都把身子貼在莫長天的身上, 絲毫不因爲有外人在場。而莫長天似乎很習以爲常，在馬雪嬌屁股上摸了一把。
林毓很淡然, 見慣不怪了；但麥嘉比較傳統, 一臉尷尬樣。
“咳咳。”林毓輕咳示意他們注意一下場合。
莫長天也覺得在林毓面前不太適合, “那林老闆，我先帶你四處看看？”
“不用了, 你把人選弄好了交給麥嘉就好。”林毓道。
馬雪嬌這纔看到短髮而全身散發出精幹氣息的林毓，覺得眼熟，又看莫長天這副巴結的模樣就知道來頭應該不小，多巴結一個是一個，於是諂媚道, “林老闆, 你好。”
林毓笑, “馬雪嬌, 好久不見了。”
馬雪嬌疑惑, 又不敢明目張膽打量林毓，就道, “我們，認識？”
“對啊，林老闆，你們認識？”莫長天想，如果是的話，Christ L在幕深找代言人的機率就更大了，這對幕深百利而無一害，而自己也該是升職加薪的時候了。
“林毓，有印象嗎？”林毓笑着提醒她道。“莫經理，我跟她是老同學了。”
莫長天拍掌笑道，“這豈不是很有緣？就讓我在客滿樓設宴慶賀一下，林老闆，你看怎樣？”
林毓拉了拉衣角，“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在這兒久留了。”
“那我讓Joeny送送你。”莫長天看了馬雪嬌一眼，馬雪嬌隨即道，“我送你。”
“有勞了。”
“我聽說你出國了。”馬雪嬌在林毓耳邊輕聲道。
林毓頓住腳步，略帶諷刺道，“衣錦還鄉了我，怎麼樣，還會一臉小三樣不？”
馬雪嬌對着前臺的接待員打了聲招呼就道，“你走後不久你爸爸就來學校找你了，那時我們才知道是誤會了你。”
林毓挑眉，“你回去吧。”
“那你看，Christ L代言人的事……”
“代言人首先就得皮膚白皙，這麼多年沒見，你沒怎麼變。”林毓攤手道。
“……慢走。”心道，“巴結你兩句你就蹬鼻子上臉的，我還不屑。”
莫長天跟在後邊，等馬雪嬌回來就問，“她真是你同學，以前關係怎樣？”
馬雪嬌心裡自是有一番計量，“如假包換啊經理，我們以前可是很要好的姐妹呢。”
“真是羨慕你們這些人的感情啊，明天上午有個電影缺一個女配角，你準備一下去試鏡。”莫長天吩咐道。
“謝謝莫經理了。”在莫長天身上蹭了一把，馬雪嬌嬌嗔道。
麥嘉驅車載着林毓到了左岸咖啡廳。
“麥嘉，你把車開回去，我一會兒會打車。”解下安全帶的林毓道。
“嗯，好的。”
進到左岸咖啡廳，林毓發現這是目前她發現唯一一處經過七年後還保持着原樣的建築，連背景音樂都沒換，不禁讓她回想起與邱妍，李楠笙在一起的時候。
跟艾琳約好在18號桌見，那依舊是一個靠窗的位置。
座位上沒人，林毓比艾琳先到，喚來服務生要了一杯牛奶。自懷孕那時起她就沒再喝過咖啡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林毓把注意力從窗外的行人上移至站在自己眼前的艾琳身上，手裡還牽着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我也沒等多久。”林毓喝了一口牛奶，道。
艾琳將那個孩子抱在大腿上，對林毓道，“你變化挺大的。”
不可否認，短髮便是一大特徵，林毓笑，“你變得好老，好醜。”
“你說話用得着那麼直接嗎？”艾琳苦笑。
“少些拐彎抹角可以省時間。”林毓十指交叉，放在翹起的長腿上。
艾琳只是苦笑了一聲，對懷裡的孩子說，“來，叫姐姐。”
孩子似乎很怕生，總是把頭埋在艾琳胸前，偶爾露出一雙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怯生生地看着林毓。
“我這年紀都可以當他媽媽了，叫姐姐顯得膚淺了。”
“他叫張煜，我知道，你改名以前也叫張毓，同音不同字。”艾琳道。
“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頓了一下，艾琳道，“你不去看看你爸爸嗎？”
“我早在七年前就跟他斷絕父女關係了。”
“你還真是狠心。”似乎是做了個定論，艾琳道。“你爸爸出車禍後的事你知道嗎？”
林毓的心咯噔一下，爲什麼沒人告訴她張寶源出了車禍，只說公司財政有問題？！
斷的掉的是法律關係，斷不掉的是身上流着一樣的血。林毓聲音不自覺帶了些顫抖，“車禍？怎麼會發生車禍呢？”
艾琳心裡有愧，張寶源出車禍的原因就是因爲她。但她先不想說這個，便道，“你爸爸出車後下半身癱瘓了，而後又患了嚴重的抑鬱症，見誰都不搭理，只是偶爾嘴裡會喃喃到你或者是你小媽的名字。”
林毓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只能聽艾琳講下去。
“我向你坦白，源哥的車禍是因爲我。”林毓終歸會知道，還不如她親自告訴她。
“怎麼回事？”林毓想裝淡定卻發現自己捧着牛奶杯的手在顫抖。
摸了摸孩子的頭，“我待產的時候，有人給源哥寄了一些照片跟錄像帶。起先我以爲是你做的，後來看看那些拍攝日期都是在你走之後，我就想到了別人。源哥看了些許是受了刺激，想要驅車趕到醫院問我個清楚，然後超速駕駛，就車禍了。”
“你自己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害我不成卻害了我爸！”林毓激動到連杯裡半杯牛奶都可以被她晃得幾滴出來。
艾琳不顧林毓如何說，繼續像講故事般說着。這些年，她都快被這些折磨死了卻無人可以傾訴。
“做了壞事自然會有報應，我的報應來得很快。”閉上眼像是在回憶着什麼，“我當時難產，差點就死在那生產臺上。不過後來想如果真死在那臺上，不用日夜看源哥那空洞的眼神，我想我也不會後悔。”
張煜哭着要牛奶，艾琳尷尬的看了眼林毓。林毓喚來服務生替張煜要了一杯牛奶，艾琳眼神滿是感激。
“你知道的，我當時懷上了兩個。正如你所說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源哥的孩子。”艾琳笑得淒涼，“我那個時候吃過事後避孕藥，但是好像失效了，孩子體質也受到了影響。生下來後發現是龍鳳胎，可惜兩個都進了恆溫箱。幾天後只有這孩子出來了，可恨，這似乎還不夠彌補我做的錯事，這孩子生下後不久就發起了高燒，燒糊塗了。”
“我不是來聽你懺悔的。”林毓壓抑住自己心裡的煩悶道。
“我只是想你去看看你爸爸，你爸爸很想你。當時孩子還沒有名字，你爸嘴裡唸叨着‘小毓’，我就自作主張替這孩子取名爲張煜。”艾琳黯然道。
“他在哪家醫院？”林毓坐正身子問道。
“省人民，蕭堃安排的。”
“你那情人還真有心。”林毓諷刺道。
艾琳聞言反而笑了起來，“他要是有心就不會做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了。”
隱約感覺到事情與蕭堃有關，林毓耐着性子坐着。
“你絕對想不到，就連我都想不到的是，那些錄像帶就是他自己寄給源哥的！他沒愛過我，他愛的是源哥的財產，我後來才明白，原來我是一直被他利用的那個，多麼可悲的後知後覺啊。”
“你的意思是他利用你奪走了我爸奮鬥大半生的財產？！”固然張寶源外遇有錯，可不至於毀掉他大半生的成績！
“你爸爸是個老好人，在他生命裡，只有你纔是最重要的。你小媽跟他離婚前他就將財產分了一半給你，然後離婚後又再跟你小媽分了一半。”
“你怎麼知道？”
“葉律師那裡有文件。”
林毓知道，葉律師是張寶源的法律顧問。
艾琳哂笑，“蕭堃拿到的只是正在運行的金毓房產，他將公司改名爲蕭氏地產。他以爲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麼途徑得到的了，真是可笑。”
“我不會因爲這樣就同情你，接受你。”
“你不知道吧，我跟源哥始終沒有去領證。”
林毓怔了一下，“是嗎？”
“你自己覺得呢？”艾琳將問題拋回給林毓。
林毓沉默，繼而道，“誰欠了我們家的，我都會悉數討回來，你那份自然不會例外。”
“我無所謂了，我只想安心地待在源哥身邊照顧他，撫養張煜長大。”
林毓見艾琳摸摸孩子的頭，孩子好像真的如艾琳所說，木訥到連話都不講。
“你自便，我管不着。”
“林毓，你離開七年發生了多少事情啊！你知道蕭堃娶了誰嗎？”艾琳慘笑。
“我原本以來會是你，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的確不是，她娶了林曼。林曼，你的情敵林曼。”生怕林毓忘了是哪個林曼，一直強調着。
“林曼？”林毓只覺得不可思議。
艾琳道，“蕭堃爲了做大做強就採取了聯姻政策，而林家當時公司上也遇到一些問題，然後爲了利益就在一起了，這只是我看到的表面，有沒有什麼實質我也不清楚。”
“是嗎？”
艾琳提醒道，“還有你那個男朋友，也不是你心裡的那個他了。”
“你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眼角瞥見窗外的趙修揚與蘇齊爾，艾琳攤手，“大概就這個意思吧。”
趙修揚看不見裡邊，站的位置剛好是林毓她們桌旁。
林毓拿出電話絲毫不避諱有艾琳和張煜在場，電話通了後，林毓看見趙修揚神色慌張的接了電話，“喂，小毓，你聽我解釋……”
“你現在在哪？”林毓嘴角不自覺上揚弧度，眼裡滲着寒意。
趙修揚看着眼前的蘇齊爾，怕被林毓誤會，“我……在公司。”
“很勤奮啊。”
“我晚點過去找你。”
“不用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林毓看見蘇齊爾膩歪地掛在趙修揚身上，恨不得融進趙修揚的身體裡，卻聽不見趙修揚嘴脣翕動着說着什麼。
“你不避諱我在場？”艾琳問道。
林毓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有什麼好避諱的，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是的，我知道的是比你要多。但是，我不想告訴你。”
林毓微眯雙眼，長長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