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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的手中拿着一份亞納耶夫遞交給他的武器清單,清單被分爲兩份,上面列舉着密密麻麻的武器種類。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裡面的東西早已經是一線部隊淘汰,甚至是一些庫存的老貨。例如薩姆7防空導彈,山毛櫸防空導彈,俄軍裁換下來的AKM步槍,甚至還有一架米格23戰鬥機與一些防空火炮。
“咦?亞納耶夫總書記,你這是要進行新一輪的軍備大更換嗎?”維克多好奇的問道,但他仔細的看了一眼,這兩份清單有些細微的差別,一份清單主要以淘汰的輕型武器爲主,用他敏銳的目光來講,就是更適合游擊戰的武器,而另外一份清單則以淘汰的重型武器爲主,並且多由防空武器組成。維克多猜想這兩份清單應該是要準備提供給不同客戶的。
果不其然,亞納耶夫問了維克多一個問題,“南斯拉夫現在的局勢,你對它有過了解嗎?我想聽聽你對南斯拉夫的看法。”
維克多微微一愣,亞納耶夫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他去南斯拉夫出售軍火?雖然去年發生了一系列的獨立戰爭,但是現在的南斯拉夫諸國還算處於一段平靜的時光。
“知道。去年6月的斯洛文尼亞和南斯拉夫政府發生的那場十日戰爭已經是他們開始解體。而南斯拉夫的穆斯林、塞爾維亞和克羅地亞三個主要民族就波黑前途發生嚴重分歧:穆族主張脫離前南獨立,建立統一的中央集權國家;克羅地亞也主張獨立,但希望建立鬆散的邦聯制國家;塞族則堅決反對穆族和克羅地亞族的做法。塞爾維亞總統米洛舍維奇甚至表示波黑要是膽敢分裂,他們會以鐵和血的手段維護領土的完整。”
“不過米洛舍維奇的確能做到這一點,塞爾維亞這幾十年來的狂熱民族主義培養了一大羣這種喪心病狂的種族主義份子。何況南斯拉夫在撤出波黑地區時留下來大量的塞族官兵,以及一些重型火炮,我們的蘇式坦克,還有一些戰鬥機。在沒有外界干擾的情況下,波黑塞族獲勝的可能性遠遠高於克羅地亞族和穆族。”
對南斯拉夫的局勢維克多幾乎是脫口而出,對於他而言。世界任何一個爆發局部戰爭的國家都是維克多關注的重點。
亞納耶夫點點頭,這個月的3號,波黑議會會在塞族議員反對的情況下正式宣佈波黑獨立。然後在下個月,也就是4月6號和7號。歐共體和美國相繼予以承認波黑的獨立主權。隨即南斯拉夫的內戰爆發,這可是繼戰之後歐洲規模最大的一場局部戰爭。
於感情來講,亞納耶夫對這個總是阻礙蘇聯將勢力範圍插入地中海的社會主義國家沒什麼好感,在鐵托死後和失去了北約的援助,南斯拉夫的經濟就日漸下滑。也導致了被經濟繁榮掩蓋的民族矛盾又重新的浮出了水面。
“是的,南斯拉夫現在就是風雨飄搖的小船,他們離死期已經不遠了。”亞納耶夫放下手中的筆,對維克多說道,“分裂是大趨勢,就算是塞爾維亞總統米洛舍維奇和波黑塞族共和國的卡拉季奇也不過是逆勢而爲的一枚棋子而已。”
在大塞爾維亞主義的影響之下,南斯拉夫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對穆斯林和克羅地亞民族的控制權。南斯拉夫的情況與蘇聯不同,雖然蘇聯也險些遭到分解,但是擁有着核武器控制權的大國說到底也是讓西方忌憚的角色之一。然而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政治資本的南斯拉夫在面對北約和聯合國制裁的時候,只有認輸的命。
“那麼這些軍售。都是針對克羅地亞和塞爾維亞的?”維克多問道,他隱約能猜出總書記想要做些什麼,只是他不敢說的太過露骨。
“第一份清單,對,以輕武器,迫擊炮和一些反步兵地雷爲主的清單,是提供給克羅地亞軍隊的,當然我們不會讓他們免費得到這些東西,雖然是半賣半送的白菜價格,但是他們依舊需要拿出美金來購買。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告訴克羅地亞的抵抗領袖。我們會將這些武器無私的捐贈給塞爾維亞的軍隊,注意強調兩個字,是捐贈。”
“第二份清單,當然是提供給塞爾維亞軍隊的了。戰爭即將打響。他們的軍隊需要擁有足夠多的武器才能戰勝敵人。而且戰爭爆發肯定會引來北約和聯合國的注意,可能還有遭到聯合國軍的空襲,所以提供給他們足夠多的防空武器,可好,雖然是一些老化的過時型號,但是有勝於無。不是嗎?”
歷史上的聯合國安理會自1992年5月起先後通過對波黑塞族和南聯盟實施全面制裁、向波黑派駐維和部隊、在波黑建立禁飛區、爲穆族設立安全區等一系列決議。北約對波黑實施全面封鎖並對安全區提供空中保護。聯合國和歐共體還曾多次進行調解,但均無結果。
“何況塞爾維亞的動亂會被波及到的國家可不少,周邊的匈牙利,羅馬尼亞都是剛剛加入資產階級的國家,而到時候因爲戰爭而流離失所的難民也是他們最頭疼的問題。所以塞爾維亞戰事拖得越久,局勢越動亂,對我們越有利益。”
“假如波黑塞族武裝最終輸了戰爭也沒關係,你可以替我轉告米洛舍維奇和卡拉季奇,假如你願意跟隨蘇維埃的腳步,那麼哪怕最終塞族沒能維持住整個國家,我們也可以在聯合國會議上將南斯拉夫關於波黑問題變成類似於朝韓停火協議。”
“朝韓停火協議?”維克多有些不明白亞納耶夫說的意思。
“就是當年的正式簽訂停火協議之前,誰的部隊佔領的土地夠多,那麼誰就在談判桌上擁有着更多的主動權。既然你塞爾維亞人沒法保證整個國土的完整性,那麼退而求其次,佔領絕大多數的領土,驅逐領土上的穆斯林和克羅地亞族人,將他們從波黑塞族的土地上趕出去。雖然沒法實現他們大塞爾維亞的民族主義夢想,不過好歹也沒落得淒涼的下場。”
亞納耶夫給出的方法就是妥協與折中,既然無法吞下一整塊的蛋糕,那麼做到利益最大化纔是最好的選擇。而戰爭之後元氣大傷的塞爾維亞面對西方的制裁,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除了投靠蘇聯,他們還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嗎?
“這是要和西方唱反調嗎?西方世界真的能允許我們這麼做?”維克多問道,誰都能看出蘇聯這份協議所蘊含的意義,除非現實所迫,否則西歐也不會答應跟蘇聯瓜分波黑勢力範圍。
“允不允許不是西方說的算,也不是我們說的算,而是談判桌上的籌碼說的算。薩拉熱窩從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就是一個火藥桶,民族矛盾的衝突,國家之間被壓抑的仇恨衝突都將會點燃,變成擾亂民主國家的一根導火索。”
“因爲東歐的社會不穩定,剛剛組建起來的資產階級政府就會受到極大的打擊。共產主義的土壤尚未在這片土地上銷聲匿跡。只要人民見識到政府的腐敗與無能之後,他們一樣會拿起槍反抗腐敗,就像當初他們反對共產主義一樣。”
蘇聯還沒解體,紅色主義的陰影依舊籠罩在東歐的土地之上。亞納耶夫只要好好的拿捏南斯拉夫的動亂,就像2011年卡扎菲死後的利比亞,戰爭導致的流離失所的難民,尤其是那些穆斯林難民將會成爲歐洲的噩夢。
沒有哪些難民會想着去共產主義的國家,幾十年來西方的大力宣傳,在其他國家的宗教團體眼中,那就是一個沒有神和信仰的世界,反倒是歐洲不錯的福利社會吸引着這羣人的貪婪目光。
亞納耶夫所做的,不過是用幾個億的軍火訂單,點燃戰爭的火藥桶,然後引導着難民這股禍水流向西歐,讓白左聖母頭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