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德國,現在又是羅馬尼亞,接下來會是哪個倒黴鬼?”
馬里奧總統把厚厚一疊檔拍在中情局局長特尼特胸口上,指着他大罵道:“中情局這麼多年的經費都花在女人的肚皮上了嗎?爲什麼對克格勃的動向沒有絲毫的察覺?告訴我?爲什麼?”
特尼特淡定的佇立着,接受馬里奧總統劈頭蓋臉的痛罵,沒有爲自己說一句話辯解。他在前不久爲白宮高層呈遞上一份報告說明,克格勃接下來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將目標集中在東德地區——因爲這是他們費盡心思搶下的地盤,需要慢慢的消化和經營。短時間內無法將勢力範圍擴張到更遠的地方。
當時他甚至還向情報委員會保證,蘇聯會暫緩所有的攻勢,爲歐洲贏得喘氣的機會。但是隨着羅馬尼亞遊行示威的爆發,一切結論都已經被推翻了。
當然,現在這些對歐洲局勢有理有據的分析都成了笑話,克格勃就像貪婪的巨獸不斷尋找機會蠶食鯨吞歐洲的勢力範圍。他們所支持的德意志民主復興黨發展力量更加可怕,根本不需要蘇聯的刻意扶持。工作與麪包所形成的強大號召力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就成爲了任何一個黨派都無法單獨較量的超級政黨。
這絕對是天大的諷刺。
而事前認爲東歐暫時是安全的,建議不再需要將情報部門嚴防死守的範圍佈置在蘇聯自治州範圍內,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變得誇張且可笑。從布加勒斯特傳回的支離破碎的信息和蘇聯對羅馬尼亞的態度就是他們唯一的情報來源。
“我們好不容易取得的戰略優勢正在一點點的被駁回,西歐那幫蠢貨毫無作爲我不管,但是美國有義務,也必須阻止蘇聯西擴的步伐,將他們扼殺在寒冷的西伯利亞荒原上。否則我們將會重新面臨六七十年代的紅色壓力,之前的盟國一個接着一個變成資本主義的敵人。”
布加勒斯特的罷工遊行示威,還有社會民主黨的號召口號,都是嚴防死堵的重點。他們不希望東歐國家再度戲劇性的變成紅色國家,不想看到幾十年來所取得的戰略優勢碩果糟蹋在自己手中,起碼在馬里奧總統卸任,將這些爛攤子丟給別人之前,他還需要進一步阻止蘇聯的瘋狂擴張。
特尼特局長推了一下眼鏡,聲音依舊是那種淡漠無奇,他緩緩說道,“我相信我們的特工不會漏掉這項計劃的施展,否則這對於中中情局來講,簡直就是從上到下換血的大恥辱。”他指着散落的圖片中各種標滿紅色記號的地點,還有所發生的,可能與蘇聯有關係的社會事件,繼續說道,“但這次無論是我,還是總統閣下,不得不承認,之前一直默默無聞的蘇聯副總統給我們留下了個大麻煩;恐怕現在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狡猾到極致的對手……”
“他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那麼我們根據之前的經驗所指定的計劃就等同於無效了,現在的歐洲政局也是罵和抱怨投訴,這並不是我們的過錯,因爲我們永遠不知道他會將下一步落在哪裡,不過既然在羅馬尼亞動手了,我們也應該進行擾亂和反擊了。一個國家的領袖永遠不可能保持在清醒和戰鬥力高昂的時刻,一旦出現了破綻,就是我們的代理人康斯坦丁內斯庫反擊的時期。”
“那麼你要怎麼收拾羅馬尼亞現在的亂局?”馬里奧總統不滿的問道,失去了德國叫心疼,失去了東歐那叫做災難。誰想看到紅色警戒重臨歐洲的局面?
“不用收拾。”特尼特淡然的說道,“康斯坦丁內斯庫完全有能力撲滅這場愈演愈烈的大火,事實上他很清楚如何應對可嗯呢該發生的動亂。”
特尼特將自己的手指移到羅馬尼亞軍隊的動向方面,試圖讓馬里奧總統緩解一下內心的緊張感,“馬里奧總統,你看,這是羅馬尼亞軍方在昨日公佈的聲明。國防部長斯滕列斯庫表示強烈的譴責動亂髮起的一方,並且敦促各方勢力重歸原有的位置。接受鬥爭。”
特尼特冷笑着說道,“看起來康斯坦丁內斯庫已經找過了軍隊,並且強迫他們發表聲明。表明自己的立場,這傢伙在關鍵時刻還是有腦子的,只要軍隊不亂,那些示威的人再怎麼造反,都翻騰不起什麼浪花。”
就像當初東歐諸國共黨只要稍稍下點狠心,查封電視臺,鎮壓示威人羣,封鎖外界消息,不出兩個月就肯定能夠平靜下去。然而奈何內部都是一羣想着圖謀變天的人,就連自己人都站在了對立面,哪裡還可能有勝算?
“如果真的要插手,恐怕中情局也難以有所作爲。畢竟要扶持的是康斯坦丁內斯庫,這已經是干涉他國內政的內容。這是各個國家都忌諱如深的一件事。我們這麼要求,對方肯定會拒絕。因爲他們不想被人抓到了口實。尤其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更不能出錯。”
特尼特委婉的將自己的拒絕的想法表達給馬里奧總統,希望他知道現在中情局的處境。並不是他們不想摻和羅馬尼亞這趟渾水,而是他們摻和進去之後完全沒有益處。
“好吧,我承認之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馬里奧總統嘆了一口氣,他被特尼特說服了。
“但是現在羅馬尼亞的局勢不簡單,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爲一個引子,引發一場全面動亂的引子。”
馬里奧對亞納耶夫的預判一向精準的很,他向來都是往最壞的方面思考,當然事情也往往向着最壞的一面發展。
“相信我,等到在德國的問題上騰出手之後,我們將會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歐洲,放在修補那道東歐防線上。”特尼特還是向面前的總統閣下做出了承諾,“我們保證在事情解決之後,一定會遏制住克格勃的力量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