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申科儼然成爲了亞納耶夫最新的一道保險,用來代替即將內退的帕夫洛夫同志。顯然帕夫洛夫已經意識到他會成爲莫斯科最幸運的叛徒,儘管揹負着保守派的政變罪名,但是依然安然無恙的走向了仕途的終點。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輕鬆,就像是卸下了全身的重負,讓人肩頭一鬆,把弄個事例所有一切都已經有秘書幫忙收拾好,他要做的只是安安靜靜脫下那身西服,從此不需要在克里姆林宮和蘇維埃議會大廈之間來回奔波。
他拿起了桌上的照片,那是1991年的一場合影,八一九政變剛剛過去不久,全國的局勢還沒有完全的穩定下來,蘇維埃和加盟國之間的關係拔劍張弓,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內戰。亞納耶夫跟一行人留下了最後的“遺照”,聲稱假如失敗的話,起碼世人看到這張照片還能記住曾經有人,爲了這個偉大的國度而戰鬥過。
接下來的情勢急轉直下,亞納耶夫幾乎單槍匹馬的搞定了波羅的海三國的領導人,然後拿着大伊萬將東歐國家都威脅了一遍,不服輸的車臣開戰,被戰無不勝的紅軍打的擡不起頭。
所有人都以爲能往蘇聯頭上踩一腳時,亞納耶夫將一個人都巴掌扇了一遍。直到他們不敢出聲。
“準備喝一杯嗎?”
順着聲音的方向,帕夫洛夫回過頭,只見亞納耶夫拎着一瓶伏特加走到他面前,另外一隻手還拿着兩個酒杯。
“很久沒有開開心心的喝過一杯酒了,或許帕夫洛夫同志應該不會介意在上班的最後一天,喝上離別前的最後一口吧?”
“不介意。”
帕夫洛夫笑着接過酒杯,往裡面倒滿了伏特加,舉着杯子說道,“我們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喝過一杯了?上一次還是在1991年爲我的兒子慶祝生日的時候,對吧?”
亞納耶夫點點頭,找了沙發坐下,“沒錯,上一次都快八年前的事情了,等我忙完了這一年,我們兩人也應該好好的喝上一口了,不然真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帕夫洛夫盯着杯中的伏特加,緩緩說道,“你在這個時候把盧卡申科這張牌亮出來,也是爲了給弗拉基米爾做過度的打算?”
帕夫洛夫酒杯輕輕的與亞納耶夫磕碰了一下,雙方都流露出會心的笑容。按照資歷來排,盧卡申科應該在弗拉基米爾同志的前面,即便是接班人的話,他也應該是第一位繼承人。只是帕夫洛夫知道有些秘密亞納耶夫並沒有說出口,至於原因,他想對方不開口的話,自己怕是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不過亞納耶夫還是滿足了帕夫洛夫的好奇心。
“盧卡申科也只是舊時代的看守者,雖然按照排列的話,的確算是完美的繼承人,但是他給不了蘇維埃變革的未來,如果我們的體制,從斯大林時代創立的體制並沒有出現僵化的話,那麼我會選擇他,只可惜我並不需要循規蹈矩的人。當然,我也感到可惜,可惜盧卡申科同志生不逢時。”
亞納耶夫喝下一口酒,伏特加的甘醇還在口中迴盪,領導人的逆向淘汰的確是讓他非常頭疼的一件事,即便他精打細算的安排好一系列的後路,但是也吃不準未來的不定變數。
只要保住了這個無數共產黨員爲之而奮鬥的國家沒有垮臺,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所以將來弗拉基米爾同志會動手麼?畢竟按照他的看法,現在政治局上的十有八九都已經是不符合時代的老傢伙了,雖然支持經濟改革,但是也是作爲擺脫政治問題的點綴。或許軍隊那邊還能網開一面,畢竟需要阿赫羅梅耶夫這樣的老資歷坐陣,但也僅僅只是坐陣而已。就如同五十八集團軍的‘奧佳爾科夫第二次改革’一樣,阿赫羅梅耶夫只能算的上是軍隊名義上的統籌,實際上某些細節方面問題已經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中,不是麼?”
軍隊之中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的年輕一輩,引領信息化改革的信任,纔會成爲這個時代的主流。而那些經歷了二戰,功勳卓越的前輩,終究會成爲改革化的阻礙,最終變成了舊時代的敵人。
帕夫洛夫端着酒杯,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最後一個被內退的人,接下來政治局還會有越來越多的老資歷被以這樣或者其他的要求退出,他們不再符合這個時代的利益了。
等到亞納耶夫慢慢淡出政壇之後,更多的老人也會隨同一起離去,舊時代的人終究會隨着舊時代一同終結。內退是最好的結局,總比那羣野心勃勃想要推翻亞納耶夫政權的保守派們要好得多,他們下半生可能在水兵寂靜裡度過了。
“是的。”
亞納耶夫也毫不避諱,回答的非常乾脆,“我們都是這個時代的老人了,爲了祖國的未來邁出了最後的一步。別坐在這個位置上繼續阻攔年輕人的崛起了。弗拉基沒米爾同志,蘇爾科夫,還有接下來一系列的年輕一輩,他們會從我們手中接過這個國家。”
亞納耶夫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世界是我們的,但終究是他們那羣人的。不符合時代利益的老人,還是別攔在年輕人的面前了。除了象徵性的幾個人,其他的還是從這裡退出去吧。”
一句輕描淡寫,決定了無數人未來的出路。亞納耶夫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攔。
亞納耶夫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身邊的帕夫洛夫說道,“對了,在我卸任之前,還會送給東歐,送給世界幾份小小的禮物。”
“其中一份,是帕夫洛夫同志一直想要完成的願望。”
帕夫洛夫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遲疑的說道,“難道你說的是……?”
亞納耶夫推了一下眼鏡,不緊不慢的說道,“對,就是那個全方面的經濟合作計劃,是時候應該亮出來,讓其他國家領導人看看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以怎樣的表情去接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