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
向東歐的背叛者復仇。
這是亞納耶夫的對外戰爭的軸心,也是煽動俄羅斯人崛起的重要精神支柱。因爲格爾巴喬夫的愚蠢,在1991年失去的一切,他現在要拿回來。爲之前那些腐敗的蛀蟲對人民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爲整個東歐陷入痛苦與混亂的邊緣。
秩序必須重鑄,用鐵與血的征服懲戒那些背棄了人民的政治投機分子,用鋼鐵的意志碾碎他們蠢蠢欲動的野心,除了蘇聯的戰略意圖考慮之外,剩下一部分就是出自亞納耶夫心裡的真情實感。
鐵血的碾壓那些反叛分子,讓他們真正的意識到什麼叫做鋼鐵的手段,背叛人民的蛀蟲都必須吊死在路燈上。羅馬尼亞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瑪德琳已經笑不出來了,瘋狂的伊萬形容的正是眼前的蘇聯總書記。一個平靜的瘋子,在公開的政治場合公然的威脅全世界——但他的確有威脅世界的資本,如果注意到擺放在他腳邊的小型公文包,瑪德琳的說話就會變得小心翼翼。
這是一不小心就要同歸於盡的節奏,換做是誰都不敢公然的刺激面前的瘋子。
她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手心卻因爲早已經溼潤。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瞄向腳邊公文包模樣的東西,暗中猜測是否是核彈發射器的按鈕。
瑪德琳的思緒已經被完全打亂,原本已經準備好的說辭也因爲緊張而忘記。她可從來沒有過跟其他國家領導人拿着核彈發射按鈕談判的先例,搞不好自己哪一句話刺激到了對方,就會不顧一切的按下發射的按鈕。
“亞納耶夫總書記,我們在東歐的問題上並沒有太多的惡意,只是希望羅馬尼亞問題能夠回到談判桌上解決……”
“如果你認爲這是一個無理的請求,那麼我們還可以再談論一下,馬里奧總統已經將東歐的平穩發展問題當做是近期內外交的重要任務,我們都不希望因爲一個毫不相關的國家而導致兩國辛苦維持的和平關係崩潰……”
“亞納耶夫總書記,我希望你能夠慎重的考慮我們提出的意見,在談判桌上解決任何的問題……”
亞納耶夫表面顯得異常冷靜,但是心裡卻一直在嘲笑着對方的恐懼。瑪德琳的肢體動作和表達語言都出賣了她內心的慌亂。他已經將核欺詐玩的輕車熟路,其實那根本就是一個普通的手提公文包,裡面根本沒有什麼核武器按鈕,就只是一個空的公文包而已。
“如果作爲罪魁禍首的康斯坦丁內斯庫不接受正義的審判,蘇聯絕對不會答應這個結局。我們發動空襲和派遣空降部隊已經是最後的底線了,他們執迷不悟下去只能進行唯一一種聽得懂的語言向他們解釋。”
“戰爭。”
瑪德琳的表情都快僵硬了,亞納耶夫用一種超乎想象的瘋狂方式來脅迫對方在這個問題上退步,這已經不是政治要挾,是拿着全人類的未來做賭注。
不得不說亞納耶夫是一位非常無恥的賭徒,但也是知根知底的對手,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識破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然後用出人意料的手段先發制人。
瑪德琳就差點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她對亞納耶夫說道,“如果蘇聯在這個問題上不願意讓步的話,那麼我們也絕對不會讓步。你們的空襲已經影響到東歐局勢的問題,我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東歐不是你們肆意妄爲的地方。”
“但也不是大西洋另一端的傢伙隻手遮天的地方。”
亞納耶夫同樣不滿意的回答,“這是我們斯拉夫民族的民族的內務事,遠在北美洲的國家沒有資格出來攪局。”
對峙。
周圍的人員謹慎的打量着不相上下的兩個人,不知道接下來劇情會如何發展下去。
談判桌上的氣氛變得異常尷尬,瑪德琳和亞納耶夫之間的導火索已經被點燃了,很快燃燒的火焰將會點燃爆炸的火藥。
“我的話已經挑明瞭,美國方面絕對不會放棄羅馬尼亞,如果你們繼續執迷不悟,就等着跟全世界宣戰!等着瞧吧!”
瑪德琳惡狠狠的詛咒對方。馬里奧已經給予了她授權,如果亞納耶夫不願意鬆口的話,北約將會不顧一切的將保衛康斯坦丁內斯庫的政權。
而亞納耶夫揮手打斷了瑪德琳的滔滔不絕,皺着眉頭說道,“我不想知道北約方面提出什麼要求,但是我只有一句話,蘇聯爲死去的公民伸張正義的行爲不會終止,任何試圖侵犯蘇維埃的國家都將會受到懲罰!這就是我們的態度,爲了犧牲的那些人,我們願意承擔任何的後果!”
“瑪德琳國務卿,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那麼請等到華府那邊準備好之後再來跟我們談判。蘇聯一向歡迎你們的到來,但是如果你們選擇挑事的話,我們不會放過你們。”
瘋子,簡直是不折不扣的大瘋子。
爲什麼保守派的八一九政變會推選這樣一個激進的瘋子上臺。
說完這句話,亞納耶夫堅決的起身離開,並不理會對方在後面的急匆匆追上來的腳步。原本在談判問題上他就是要一拖再拖,等到空降部隊和羅馬尼亞叛軍攻下了布加勒斯特之後,一切談判都將變得沒有意義。
“等一下,亞納耶夫總書記。”
瑪德琳在背後呼喊,克格勃第九局的保鏢們卻敲到好處的將她攔在門口,不讓她繼續靠近亞納耶夫。
蘇聯已經勝券在握,羅馬尼亞也成爲了囊中之物,美國沒有談判的籌碼,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戛然而止,瑪德琳最終並沒有追上來。只有最後一段尖銳刺耳的話在他耳邊迴盪。
“你會後悔的,如果不停止對羅馬尼亞的侵襲,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亞納耶夫停下腳步,他轉過頭,只留給對方一個側臉,“好啊,有本事你們就過來,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