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與亞納耶夫一同前往英國倫敦的還有蘇聯對外部長謝瓦爾德納澤,作爲讓西方更多的瞭解蘇聯,改變他們心目中政府幾十年來宣傳的糟糕形象,向西方展現出蘇聯的原本面紗。告訴他們我們現在是友好善良的國家,不是那個隨時在克格勃特工監視之下的獨裁帝國。
屏幕上年輕而又精力十足的謝瓦爾德納澤對外部長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觀衆的目光,相比起上一任同樣姓氏爲謝瓦爾德納澤的對外部長,這次的形象明顯氣質上符合的多。起碼比起暮氣沉沉的老人-政治,謝瓦爾德納澤算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亞納耶夫之所以選擇他,同樣的一個原因就是機鋒百出的表現。起碼讓這個小夥子出席,亞納耶夫有一種你做事我放心的感覺。畢竟現在的蘇聯不是1991年最危險的時刻,亞納耶夫沒有必要出去拋頭露面,在電視臺上與西方國家的主持人脣槍舌戰。無論是美國記者還是英國記者,這些人都有一個問題,就是喜歡拿意識-形態說事情。
就在謝瓦爾德納澤剛剛坐在直播廳的時候,英國廣播電視臺主持人馬文就開始醞釀自己的攻勢。等到謝瓦爾德納澤在電視機前自我介紹完畢之後,馬文開始將現場的焦點擺放在了蘇聯對外部長的身上。
“你好,謝瓦爾德納澤部長,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們的節目。衆所周知冷戰時期西方對社會主義國家存在着意識=形態的敵視,不過關於蘇聯,我想很多人都有非常好奇的問題。那麼我希望謝瓦爾德納澤部長可以一一爲我們解答。”
“當然可以。”迎着燈光和攝像頭。謝瓦爾德納澤擺出了一副微笑的友善表情。他換了一個姿勢,企圖讓自己坐得舒服一些。這次的採訪他做足了準備,目的就是讓對方在企圖黑蘇聯的時候反而咬對方一口。
果然馬文主持人沒有讓謝瓦爾德納澤失望,剛第一個問題就是關於對美國的看法。
“美國總統馬里奧在今日發表演講,特別談到美國將會繼續擔任世界的領導者,大概是一百年的樣子。蘇聯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也會被資產階級化,謝瓦爾德納澤部長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不知道美方認爲的世界領袖看法是什麼,如果是製造地區的戰爭衝突還有掠奪當地的經濟和資源的話。我希望這樣的世界領袖可以早點滾蛋。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有些人總是喜歡以耶穌的標準要求別人,以畜生的標準要求自己。當然這句話放在國家層面也是完全正確。蘇聯從來不認爲一個迫害其他國家政權的大國,是一位合格的世界領袖。別說一個世紀,能撐過十年已經算不是錯了、”
馬文有些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謝瓦爾德納澤居然會回答的如此乾脆利落。顯然就像是預謀已久的那樣,要不是自己的問題都是隨機的,馬文還真以爲自己的導演已經和蘇聯的官員串通在一起了。
“蘇聯提到了美國是世界麻煩的製造者,我不是非常認同這個觀點。美國也爲世界和平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
“對啊,他的確爲世界和平做出過貢獻。”謝瓦爾德納澤諷刺道。“只要美國總統高擡貴手,什麼都不去做。那麼美國總統就有機會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不是嗎?”
馬文發現自己在討論美國這個問題上根本不是這位政治家的對手,他只好換一個話題,在意識-形態問題上打開突破口。
“我聽說蘇聯現在正在進行市場化改革,允許資本金融的流通。這是否意味着你們放棄了自己堅持的社會主義制度,改投資本主義的懷抱了。還是說蘇聯其實已經變相的承認社會主義已經失敗了,只是你們嘴上不說而已。”
馬文主持人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刁鑽,他特地拿意識-形態的和政治制度的問題說事,就是想讓對方承認自己原本堅守的東西不過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謝瓦爾德納澤擡起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有些得意洋洋的英國廣播電視臺主持人,此時他的微笑還帶着一絲絕妙的嘲諷。攝影棚的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顯得表情有些扭曲。
同時他也環顧了一下四周圍,其他人都因爲這個問題而將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謝瓦爾德納澤搖搖頭,有些嘲笑這些人自以爲是的愚蠢。他盯着主持人馬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麼我想問一下羅斯福實行他的新經濟政策的時候,是否也像世人宣告資本主義已經失敗了?要知道當時他還因爲這個政策而被批評爲共產主義的叛徒呢。”
“但是羅斯福的政策不但沒有失敗,還帶領美國的經濟走出困境,走向騰飛。所謂的市場不過是一種手段,而不是最關鍵的決定因素。所以當馬文主持人看到羅斯福的經濟政策的時候,還會認爲我們施行市場化改革是否定自己制度的做法嗎?”
謝瓦爾德納澤的英語口語發音標準流利,甚至還帶着一絲的倫敦腔。他就像掌控了局勢的最強王者,所有的詆譭,誣陷和嘲諷在謝瓦爾德納澤看來,不過是不痛不癢的撓癢而已。
“那麼你們跟我們這些曾經恨之入骨的資本家們合作,算是違背了列寧和斯大林的理想嗎?他們一生致力於消滅所謂的資本主義剝削和消除兩極分化,而現在你們卻在製造一羣資本家?”
馬文可沒有停止進攻,他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就是想知道謝瓦爾德納澤會在第幾個問題上啞口無言。畢竟英國廣播電視臺主持人可是曾讓英國政府官員最頭疼的一位。
“抱歉,如果主持人你認爲在這個問題上你對蘇聯政治體制找到突破口的話,那是徒勞無功的。畢竟你的這個問題比較幼稚,美國的華萊士不知道比你高到哪裡去了,然而我們依舊跟他談笑風生。”
“我們的最終目的不過是通過資本和市場這些手段,達到共同富裕的水準。消滅剝削消除極端的兩極分化這是莫斯科忠實的旨意。我們跟倫敦證券交易市場的拿去商務精英,哦不,應該說是吸血鬼有着本質上的區別,區別於我們怎麼對待人民,是將他們當做收割的羔羊,還是政府的主人。這也算是一位長者對你們的一些人生經驗。”
馬文的臉色有些難堪,他沒想到自己在嘲諷對方的同時還被對面那位優雅的男子來了一次反殺。曼斯條理的語氣還有是不是掛在嘴邊的微笑,讓他有一種錯覺,坐在自己對面的不是來自集權主義的國家,而是一位地道的英國紳士。
“然而蘇聯的人權狀況很糟糕,根據美國的人權白皮書,克格勃針對普通公民濫用權利的現象依舊存在,我想謝瓦爾德納澤部長怎麼解釋這個問題呢?”馬文咬緊牙關做最後的掙扎,人權是蘇聯最敏感的一向問題。從大清洗到喀山精神病院,從古拉格集中營到知識分子迫害,人權一直都是被西方拿來詬病的話題。
“我想美國人的人權白皮書一定很久沒有更新過了,或者說他們一直靠想象力來推測蘇聯的人權問題。可以說現在蘇聯的人權狀況甚至比美國要好得多。起碼美國還天天在歧視有色人種和鎮壓暴亂。你看去年他們不就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鎮壓暴亂事件嗎?”
“英國警方之前可是以合理性懷疑的原則,對少數族裔進行截停搜查。也因爲這項制度,最終導致了羅德沃特農場騷亂事件的爆發,難道英國的人權狀況也非常的糟糕?”謝瓦爾德納澤微笑的問道。沒有咄咄逼人的語氣,但是話語之間的爭鋒相對卻讓馬文有些無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