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妍的生物鐘讓她在六點多鐘就醒了,遮光窗簾將所有的光線都隔絕在外,安妍小心翼翼地從霍澤楷的臂彎中爬了出來,她打算自己一個人悄悄地逃走。
可是剛剛從霍澤楷的身邊爬起來,就聽到了霍澤楷幸災樂禍的聲音:“怎麼,想跑?”
安妍的身上仍舊在痛着,她用毯子包裹住自己的身體,並不打算回答霍澤楷的問題。
霍澤楷起身,拉開了窗簾,光線密密匝匝地充斥了進來,安妍的眼睛都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霍澤楷直接走到衣櫥前穿衣服,他並沒有再刻意爲難安妍,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櫃子裡有衣服。”
安妍不知道霍澤楷究竟在搞什麼鬼,她小心翼翼地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準備往身上套,霍澤楷卻突然回頭,他的眉頭緊緊地皺着:“我都說了櫃子裡有衣服。”
安妍這才發現,這個房間就是以前她在霍家別墅的時候住的那一間。
霍澤楷穿好了衣服便離開了臥室,安妍這才圍着毯子來到櫃子門前,她以爲她所有的東西霍澤楷已經處理乾淨,卻沒有想過,她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碼在櫃子裡,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其中明顯多了兩件還掛着吊牌的夏裝。
安妍挑選了其中一件顏色單一的衣服換上,摘了吊牌,看到上面的價格安妍深吸了一口氣。昨天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以前她放在櫃子裡的衣服都是秋冬款,她只能選擇霍澤楷新添在櫃子裡的那套。
想了想自己銀行卡里的餘額,勉強能夠支付這條裙子的價格,不夠的就當是霍澤楷給自己的精神補償。
安妍準備去衛生間洗漱,本來只是想洗個臉,然後去樓下餐廳拿個被子漱下口,沒想到衛生間裡什麼都是齊全的。她常用的洗面奶,全新的牙膏牙刷,漱口杯也是乾淨的。
安妍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用了這些東西,用完以後,她把那些東西統統扔進了垃圾桶裡。
霍澤楷已經在樓下準備用餐了,他昨天晚上就已經找了做菜的阿姨,洗漱完了以後就能開飯。安妍知道,自己一個人沒有辦法從霍家莊園出去,而霍澤楷是她唯一的求助對象。昨天晚上,霍澤楷想要的已經全都得到了,她也沒有了什麼顧忌,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坐在距離霍澤楷最遠的位置吃東西。
霍澤楷看得出安妍的抗拒,她不動聲色地想要拉開兩個人的距離,霍澤楷卻罕見地沒有發脾氣,許是四年漫長的等待已經把他的耐性練就了出來,他可以跟安妍耗,因爲他確定,安妍遲早就栽在自己的手裡。
“你去哪兒?”霍澤楷突然開口。
安妍詫異地看着他。
霍澤楷重複:“等會兒去哪兒?”安妍本來是想回安家,但是現在的時間點比較尷尬,她擔心霍澤楷會和安初碰面。一旦兩個人碰了面,霍澤楷肯定是要調查安初的身世的,她不想讓安初承擔風險。
“去我工作的地方。”安妍輕咬了一口麪包說。
她還是像以往一樣淡漠,無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困局她都能臨危不懼、面不改色。霍澤楷喜歡的就是她這種淡然,討厭的也是她的淡然。他摸不透安妍的真實情緒,他甚至連安妍對他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都參悟不清楚。
“不能繼續留在我身邊?”霍澤楷以一種淡漠的語氣問出。
安妍倒是愣了愣,她沒想到霍澤楷居然會問到這樣的問題。在安妍看來,霍澤楷從來都是不缺女人的,更何況他現在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他們的婚期一直都是媒體熱議的話題,他現在說這種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用來羞辱她嗎?覺得她沒了他現在過得生活十分艱苦?
安妍嘲諷地笑了笑:“霍先生說笑了,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跟您說過,咱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看來霍先生是忘記了。”
霍澤楷饒有興趣地看着安妍:“如果我想再重新開始呢?”
這下,安妍連飯都不吃了。霍澤楷這又算是什麼呢?耍着她玩嗎?“霍先生,我不得不再重申一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爲什麼人的附屬品我,無論那個人是誰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我承認,您的條件優越,但是現在的社會是一夫一妻制,您的那種想法恕我不能苟同,如果您也吃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霍澤楷看了看安妍只咬了幾小口的麪包皺了皺眉頭,難道她一直都是這麼吃飯的?還是隻有跟自己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才吃的這麼少?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讓他的心情很不好。
“把麪包吃完。”
安妍沒有再妥協:“我究竟是什麼樣的能力我很清楚,還希望霍先生不要插手我的生活。”
“如果我不和喬嘉欣結婚了呢?”霍澤楷拋出一顆巨型炸彈,這個消息的震驚程度太大,讓安妍沒有辦法立即做出反應。
霍澤楷又重複了一遍:“如果我不和喬嘉欣結婚了呢?”
霍澤楷的視線太過專注,安妍不得不別開了眼去:“霍先生,您說笑了,好好的婚怎麼能說不結就不結呢?您不要拿我尋開心了,我還有工作要做,還要麻煩霍先生送我一程。”
霍澤楷沒有再說話,從剛纔安妍的怔忡裡他已經有了答案,安妍的心裡是有他的,否則她不會在自己說出假設的時候愣住,那這是不是說明他的機會比其他人都要多呢?
霍澤楷從餐桌前起身:“走吧。”
自從安妍離開以後,霍澤楷幾乎沒有到霍家別墅住過,但是無論在他的哪處住宅裡,都會在車庫停着一輛備用車。霍澤楷拿了鑰匙去車庫提車,安妍則在最後帶上了門,把要是捏在手裡,等會還是要還給霍澤楷的。
霍澤楷將車在安妍的身邊停下,安妍捨棄了副駕駛的位置,而是到後排坐下。
她將鑰匙遞給霍澤楷:“您的鑰匙,門已經鎖好了。”
霍澤楷看都不看安妍手中的鑰匙一
眼就直接發動了車子,安妍被慣性帶了一下,她的額頭裝在駕駛位置柔軟的車座上,鑰匙也差點飛了出去,還好她抓緊了它。
安妍明白了霍澤楷的意思,她將鑰匙收緊,不再說話。
在來文市的時候,安妍已經做好了要和霍澤楷鬥智鬥勇的準備。她以爲她不會見到他,她以爲就算見到他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的火花,但是事情往往要比想象中的離奇,她見到了他,甚至還和他產生了新一輪的糾葛。
她不知道霍澤楷究竟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和她糾纏不清的,但是她明確地知道,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那顆對霍澤楷蠢蠢欲動的心還沒有死絕,她怕死灰復燃,更怕陷入泥潭。
霍澤楷不知道安妍究竟在想什麼,他看着安妍恬靜的側臉只覺得順眼。和四年前相比,安妍身上的戾氣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她身上溫潤的光澤,她變了很多。
變得更加讓他稱心如意。對喬嘉欣,他早就沒有了耐性,如果真的能夠把安妍留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是和她相守到老聽起來好像也不會是什麼壞事。
只是安妍會願意嗎?霍澤楷不知道答案。
霍澤楷知道,在文市,還有人會對安妍賊心不死,尤其是安妍工作地點的大老闆顧洛天,近水樓臺的形勢下,他的攻堅戰顯得更加艱難,他的確是要想個辦法把安妍從顧洛天的手裡救出來。
霍澤楷這是第一次產生和一個女人白頭到老的念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安定的人,他追求自由、追求享受,他追求刺激的人生,但是每每看到安妍安靜的側臉,他都忍不住停步駐足,萬千風景都比不上一個她。
安妍沒有顧及霍澤楷念頭的想法,她現在最頭疼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把手裡那枚燙手的鑰匙送還回去。剛纔她給霍澤楷的時候,霍澤楷明顯不想要,這枚鑰匙留在她的手裡又能做什麼呢?
她早就已經放棄霍澤楷了,她沒有辦法忍受第三者的身份,哪怕她現在還喜歡他,她都不能爲了這份喜歡放棄自己的原則,她不允許自己那麼做。
車子終於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值夜的員工剛剛下班,見到霍澤楷這麼豪華的車子很多人都停下來觀賞。霍澤楷現在是娛樂新聞上的鐵打人物,自從她離開文市以後,有關霍澤楷的消息就源源不斷地通過報紙到大她的手中,她擔心周圍會有狗仔。
安妍低着頭下了車,她並沒有帶走那枚鑰匙,而是將鑰匙放在了後車座的位置。霍澤楷看到了她的小動作,但是並沒有阻攔。安妍現在還不能接受她,他只能穩下來,一點一點地打開安妍的心房,他不想嚇壞了她。
可是即便安妍小心翼翼,還是被人發現了行蹤。安妍剛一進門,就已經被周圍人的視線淹沒,難道他們看到車上的人是霍澤楷了?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過來,那些人之所以對她說三道四不是爲了霍澤楷,而是爲了另外一個讓她也摸不着頭腦的理由——她升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