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所謂商人?十九(2)

陸二祿決定先到市公安局報警,然後找市領導,然後到法院起訴,然後讓這兩個警察吃不了兜着走。他覺得即使這樣,仍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陳小玉說她被帶到另一間屋,那個警察就起了邪念,而且把她當成了野雞。當她否認時,那個警察便說他已經看清了她的**,而且說她的**有多麼大多麼白,接着就上來動手摸她的**要驗證。陸二祿恨得牙根都癢癢。不僅恨這兩個警察,提到公安局,他就恨,恨局長,恨那個大隊長。他想,一定要花點代價到李書記那裡告一狀,不僅要告那兩個警察,更重要的是告一告公安局長出一出惡氣,也讓他們看看今天的陸二祿究竟是什麼人,也讓他們知道以後應該怎麼對待陸二祿。

陸二祿咬着牙猛踩油門。他本想將車直接開到市公安局,但來到門前,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他覺得人家是同一個部門,警察就是人家的手下,報案又能怎麼樣,即使管,也會敷衍了事。市委李書記曾經說過,遇到什麼困難就找他。雖然這件事不是李書記說的困難,但不找李書記,恐怕也沒法出這一口惡氣。

來到市委,陸二祿又覺得還是先找找常秘書長。畢竟和常秘書長更熟悉一些,關係也更密切一些。

聽了陸二祿的訴說,常秘書長也很是憤怒。常秘書長表態說,太不像話了,現在上面正要求從嚴治警,不整治也不行了。有些警察不僅僅是胡作非爲,還有嚴重的特權思想,嚴重的霸王思想。有個笑話說有個警察自己碰在了電線杆上,這警察看都不看出手就是一拳,嘴裡罵誰這麼大膽,敢碰老子。這件事我先和管政法的書記商量一下,看他怎麼處理再說。

常秘書長拿起電話和管政法的書記商量了一陣,然後要陸二祿先到市公安局紀檢組報個案,然後再由紀檢部門調查處理。

這個結果讓陸二祿大失所望。竟然讓紀檢組調查而不是檢察機關。紀檢調查又能怎麼樣?人家是一個部門,如果那兩個警察一口否認,事情就會不了了之。陸二祿不能同意。常秘書長攤開雙手說,那麼你說怎麼辦,不調查,你怎麼處理人家?如果只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處理人家,那還叫什麼法制,那不到處都是冤假錯案了嗎?

說得也是。但警察銬了他甚至推打了他是賴不掉的,因爲手上還有被手銬割傷的痕跡。陳小玉手腕上的痕跡還更清楚一些。陸二祿伸了手讓常秘書長看。常秘書長說,如果是這樣,你最好現在就去醫院,讓醫院給你做個傷情鑑定,然後才能作爲證據。一會兒痕跡沒有了,證據也就沒有了。

出了市委大院,陸二祿給杜丙雄打電話,大致說了情況,問怎麼起訴這兩個警察。杜丙雄說,這種事現在不好起訴,法院不會受理。如果真的侮辱和打了你們,你們可以到檢察院舉報他們。

原以爲市裡有這麼多公檢法的朋友,況且自己又是副縣級大廠長大老闆,怎麼說也算後臺不軟,但吃了這麼大的虧,受了這麼大侮辱,竟然沒人肯爲他拍案而起。原以爲收拾一個小鄉村的警察易如反掌,現在看來,誰整治誰還難說。垂頭喪氣做完傷情鑑定,想想再沒別的辦法。要去公安局紀檢組報案時,陳小玉帶了哭音說,算了吧,自認倒黴算了,人家是一夥的,民不和官鬥,費時費力鬥上半年,也不一定有個結果,弄不好人家反咬一口說我們誣陷,事情還說不上更麻煩。如果人家要找碴兒治我們的罪,隨時都可以找到我們的麻煩。

官不和民鬥,現在誰是官?誰是民?難道一個副縣級廠長還不是官嗎?可見在小玉的心裡,他陸二祿還是個普通老百姓。絕對不行,今天一定要讓她看看,看看陸二祿是個什麼人物。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再說,和小玉結婚前,他就發誓要讓她幸福一輩子,開心一輩子,現在,毒藥流產事件纔過去幾天,又發生了被侮辱事件。堂堂七尺男兒大老闆,連小玉的安全都保證不了,還談什麼幸福。陸二祿血紅了眼說,你放心,此恨不消,我決不爲人,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那兩個傢伙送進監獄。

陳小玉說,也許我們命中註定有這一劫,我們就認命算了。

小玉不大迷信,但對她的婚姻,卻處處流露出命運的思想。比如這次流產,比如一遇到不順利的事,她都歸結到命運上,好像她的命就該坎坷,她的命運就不會大富大貴。剛纔算命還說是天配的姻緣大富大貴,可她轉眼就沒了信心。這讓他感到傷心,他分明感覺出這是她對他沒有信心,更沒看出他這個大民營企業家的力量。陸二祿再一次在心裡暗暗發誓,這一回,一定要給她長點志氣,長點信心,也讓她爲自己的丈夫自豪驕傲一回。

陸二祿準備按程序先到公安局紀檢科報個案,然後再想解決的辦法。

回到家,陸二祿就準備禮物。禮物很簡單,他只准備了一盒茶葉,然後將五萬元現金和茶葉裝在了一起。

晚上,陸二祿給李書記打電話約好登門拜訪後,又決定帶陳小玉一起去。陸二祿覺得小玉去了更好一些。夫妻雙雙去,一方面表示家庭性質的私人關係,另一方面小玉在社交方面也有優勢,不僅是能拿得出手的妻子,而且是可以引以爲榮的資本。

陳小玉開始梳妝打扮。陸二祿覺得還應該到理髮店把頭髮做一做。陳小玉搖着頭說,我喜歡淡妝,特意人爲的化妝,我覺得刻板不自然。

陸二祿覺得也對。小玉天生麗質,特意打扮反而真的不好。但陸二祿還是覺得有點不夠。他想想說,我覺得你把那件真絲綠底碎花緊身半袖穿上最好。

陳小玉問爲什麼。陸二祿說,你身材細長又勻稱,穿上緊身半袖,顯得**有活力。

陳小玉臉紅一下,還是決定就按他說的辦。陳小玉停了化妝找出那件半袖穿在身上,然後到鏡子前轉了圈照一遍,問陸二祿怎麼樣。陸二祿說,我早就色迷了雙眼心裡癢癢得受不住了。

陳小玉生氣地說,那我就不穿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去**。

陸二祿正經地說,有粉往臉上搽,去見大領導,總得穿得漂亮一點。

李書記的家在省城,但在市委招待所也有一套房子。路上陸二祿就想好了怎麼訴說。不但要表情哀傷,而且訴說時不能激動,要用悲傷而無助的語氣慢慢地講。但一進門,李書記卻滿面笑容迎上前來握手。握住陳小玉的手時,李書記還開玩笑說,早聽說天下最漂亮的女人都嫁了大老闆,果然確有其事。我今天能一睹芳容,也算飽了眼福。

陸二祿笑笑,但他覺得應該乘機訴說不幸的遭遇。陸二祿說,有錢又能怎麼樣,有錢沒勢力,反而招來一片嫉妒眼紅,甚至到處讓人欺負,今天連自己的老婆都讓人欺負了。

李書記驚訝了嗯一聲,然後看着陳小玉,說,難道誰還忍心欺負如此漂亮的美女?

陳小玉欲言又止,她不知該說什麼。陸二祿知道李書記這裡人來人往,如果再來人,他們就得起身離開,就沒有了訴說的機會。而且他覺得這事也應該由他來訴說,畢竟有些話她不好開口。陸二祿接過話題,開始詳細地敘述事情的經過,連求神吸奶水這些事情他也沒隱瞞半句。

李書記再沒取笑,而是嚴肅地說,你們放心,這件事我會親自過問。以經濟建設爲中心,就要大力發展經濟,要大力發展經濟,就要扶植一大批民營企業家,就要保護好一大批民營企業,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親自督辦。

竟然是這樣出乎意料的大好結局。陸二祿和陳小玉一連表示感謝。謝過,陸二祿還覺得不夠。他要在李書記面前狠狠地告公安局長一狀。陸二祿說,問題的根子還不在兩個小警察身上,有什麼樣的局長就有什麼樣的兵,今天的事件看起來很偶然,但這種橫行霸道的事是必然要發生的。李書記你可能不知道公安局長有多霸道,他不僅在內部搞一言堂,什麼事都由他說了算,而且對外也爲所欲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罰誰多少錢就罰多少錢。甚至小孩子出門時,父母都要叮嚀說眼睛瞅着點,小心公安罰你款。人民公安爲人民,你說說,霸道成了土匪頭子,這種人還怎麼再當公安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