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陣法,並非一加一成二的威力,而是每一方,都是有着組陣之人的全部力量,環環相困,一體連鎖,合則相因相成,分則各具妙用。如想破陣,必須要先設法除去一人才能打亂陣法的運行。
這時那師兄弟三人更是暗自心驚,剛纔這小妞狂風急雨一般的反擊之勢,迫的他們幾乎亂了陣法,如此下去還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如果己方的人稍有失手,被這小妞抓住機會,各個擊破,那他們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就在家華緊盯着戰場正苦思破陣之法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忽然露出極其陰險的獰笑,只見他探手入懷,摸出一把手槍來。
當他們剛攔下林玉婷時,因爲貪圖林玉婷的美色,和想通過她的口中逼問出寶藏內的情形,所以纔沒有拿出槍來。現在情況就不同了,當務之急是要先把林玉婷放倒,否則還指不定誰會笑到最後呢。
“玉婷小心,那小子有槍。”家華急聲叫道。
另外那兩人哪還不明白師弟的意思,幾乎同時加快了攻擊速度,兩把匕首上下翻飛,想要牽制住林玉婷。如果林玉婷回身自救,就可以給師弟創造機會,如果她防備師弟手中的槍,自然免不了分心,給自己兩人制造了可乘之機。
要知道一個人總是血肉之軀,不論他練成什麼武功,凡是能夠硬抗住刀劍攻擊的,大都是憑藉着一股勁氣,但這股勁氣的防禦能力也是有限度的。就以林玉婷現在的水平來說,要想抗住子彈,是絕對不可能的。
即使如軒轅武鴻那等高手,也只能憑藉習武之人的靈敏感覺,先一步避開,你要讓他以身試子彈,肯定打死他都不會同意。
林玉婷這時已經有些慌亂了,她不知道該先應付哪一方,不過她畢竟也是久經殺場的人,暗一咬牙,不管身後襲來的兩把匕首,全力撲向那年輕人。
家華這時也急眼了,如果那年輕人不顧自身的安危對林玉婷開上一槍,後果將難以想象。
“我操你媽的去死吧。”家華大叫一聲,從半空中俯衝向了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周圍看去,還沒等他來的急扣動扳機,家華已經衝進了他的身體。
而他的那兩個師兄也被家華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不由的慢了幾分。
當家華進入那年輕人體內的時候,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猛的襲來,想要把他驅除出境,家華當時是情急之下才衝進他身體的,也沒細想,等到現在他纔想到,這應該就是軒轅老頭口中的強行附體吧。
那年輕人的生命磁場只是本能的抗拒外來的入侵,雖然被家華的生命磁場強行入體,但用不了多久,家華肯定會被同化,或者被逼出體外,但現在哪會有時間給他。
年輕人身體內雖然在進行的激烈的爭奪戰,可外面看來則是他忽然抽搐了起來,林玉婷雖然有些疑惑,但她可以猜想的到,這八成是家華搞的鬼,因爲剛纔家華那聲大叫她也聽的真切。
她去勢不減的衝到年輕人近前,手中的寒刃瞬間內就劃過了他的喉嚨,只聽那年輕人發出一聲悶哼,頸間噴出一股鮮血倒了下去。
林玉婷不敢耽擱,馬上閃身往一側,堪堪避開了身後襲來的那兩把匕首。
那兩個人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師弟,幾乎同時飛退了開去,並且全力施展出輕身之法,往遠處逃去。
林玉婷輕哼一聲,並沒有追趕,因爲她看到對方逃走的速度,即使自己全力追趕也肯定也會徒勞無功。
“家華你在哪呢,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林玉婷輕聲叫道,可奇怪的是並沒有聽到家華的迴應。
她忍不住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迴應,這回她可有點慌了,連忙取出家華的“小窩”打開一看,只見家華的身體一動不動的趴在海綿中。
她馬上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一般只有他在練功狀態下才會這樣一動不動的,可家華剛剛還在說話,不可能會在練功狀態,而他剛纔的聲音明明是在外面的。
林玉婷聲音顫抖的輕聲喚道:“家華……家華你說句話啊。”
家華這時哪還顧的上說話,即使他想告訴林玉婷自己現在的狀況,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原來就當寒刃劃過那年輕人喉嚨的以後,家華和那年輕人的生命磁場同時被身體內拋了出來。
那年輕人這時已經可以“看”到家華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體,忽然一陣風吹來,把他往遠處吹去。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遠遠的看着家華狂吼道:“操你媽的,我不會放過你……”
家華現在哪有心情理會他啊,因爲在被年輕人的身體拋出來之後,他就感覺到那具身體正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吸力,彷彿是在召喚他。
他心中狂喜不已,顧不上和林玉婷說話,就毫不猶豫的俯衝進了那具死屍。可他一進入到那身體裡面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因爲他一進到身體裡,就感覺生命磁場被這具身體內的細胞近似瘋狂的吞噬着。他大驚之下就想強制離開這具身體,可他又不甘心,明明這具身體剛纔對他發出了“召喚”,可爲什麼又會出現這種情況?
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間,這具身體內的細胞對他的吞噬的力度變的更強了,這時他再想強制離開已經很困難了。
林玉婷已經癱坐在了雪地上,她兩眼呆滯地看着盒子裡一動不動的家華。
她知道,家華肯定出事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喚着他的名字,希望他會在感應得到。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家華如石佛一般寂靜,她絲毫感覺不到他的迴應。
她絕望了,徹底的絕望了。
兩行淚順着她的臉龐滑落下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卻忽然發現在自己的腦海中,有一隻小螞蟻正在她的眼前飛舞。
她的手輕輕拿起家華的小窩,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懷裡,生怕讓死去的家華感覺到一絲的晃動、一絲的痛苦。
她的心碎了,雖然他是一隻螞蟻,但他卻值得她爲其心碎。
她站起身來,輕輕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然後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