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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暉說到做到,真的三天兩頭往晴陌家跑。

不止是樂爸爸樂媽媽,鄰里都將他當成了樂家女婿,偶爾樂媽媽上下樓碰到,大家都是讚不絕口。

這麼出色的女婿,樂媽媽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蕭凌暉,我從沒覺得你臉皮這麼厚過。”晴陌身體日好,說話有了底氣,態度就有些不善了。

“盛情難卻。”他笑嘻嘻的,有些不正經的樣子。

晴陌氣悶,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樣一面?敢情談戀愛的一年時間他僞裝得很辛苦啊!

又過一週,晴陌已能很自如的下牀走動了。

蕭凌暉也越來越厚臉皮,本來還吃完飯過來,這幾天晚飯也在晴陌家吃了。

晴陌坐在飯桌旁常常想,好象蕭凌暉與老爸老媽纔是一家人,她是外來客,完全被忽視的那種。父母一直圍着蕭凌暉轉,完全忘了還有一個大病初癒的女兒在。

蕭凌暉看來是想扮豬吃老虎了,明擺着揣着明白裝糊塗,雖然天天上門,不過拎些家常的水果,沒以女婿上門的禮正式拜訪過。

晴陌反抗過,申辯過,不過樂媽媽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你如果不接受蕭醫生,我認他當乾兒子總不礙你什麼事了吧!”

那當然不關她事了,人家乾兒子乾媽的,她頂多多個乾哥哥,哪有說話的權利!

這天吃完飯,蕭凌暉建議晴陌下樓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跟綠色植物親近親近。

在家悶了半月有餘,加上住院,一晃眼大半個月過去,她是真感覺悶壞了,心裡十分想到外面走走。蕭凌暉適時建議,樂媽媽從旁一推波助瀾,晴陌就應了下來。

已是五月底,天跟盛夏沒什麼區別,不過晚上稍微涼快些。

兩人在小區綠化帶散步,晴陌走得很慢,蕭凌暉在她身邊亦步亦趨。

“累了?”

晴陌站在那,:“熱。”

她怕出汗,雖然傷口的疤快退痂了,她還是怕洗澡什麼的引起傷口復發。

“你一個響會不會都不流汗?”他是說平時。

晴陌不解地看他。

“上班空調,下班開車,出來吃飯喝咖啡或回家也都有空調。”

晴陌側頭想了下,好像是那麼回事。響熱則熱矣,她出汗的機會確實不多,遂點頭。

“稍微出點汗,對身體有好處。”

她一怔,心裡有暖暖的東西浮現。這一段時間他經常這樣,這樣對身體好,那樣對身體不好,早上中午打電話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飯吃了沒有,放在以前她或許會煩,但剛經歷手術的她覺得這份關心難能可貴。

其實就算沒有這次的手術,她知道身體的亞健康是肯定的,易虛易乏,不過趁着年輕強撐着,怎麼透支身體怎麼透支生命怎麼來,非得撞回南牆才學乖。

“我懶。”她決定實話實說,知道道理是一回事,行動力又是另一回事。

“以後我陪你,順便監督。”

晴陌後悔了,第一次感覺蕭醫生特別偉大特別崇脯讓她想撞南牆。

蕭凌暉扶着晴陌又小走了會。

“在想什麼?”

想什麼?晴陌沒好氣!她爲什麼要想要是以後她真跟他在一起,他會不會爲了她的身體着想,從吃到穿再到生活規律什麼的制訂一套健康養生計劃,這是多麼痛苦可怕的一件事?

“其實我的身體沒這麼差。”這次是意外。

“身體永遠不嫌好。”

“就像錢永遠不嫌多一樣?”

他能說出歌手名,還能說出其他歌名,她知道他至少聽過Loreena的歌。可能很多人都不喜歡Loreena的曲風。就好像她不止一次向人得不到認可一樣,但晴陌卻很喜歡。Loreena的演唱似漫不經心、似輕描淡寫,於淺吟低唱中流露中世紀古詩詞的優美意境,帶着神秘且聖潔的宗教靈動,她初聽就淪陷。

“知道鄧肯麼,伊莎多拉-鄧肯?”

“赤腳跳舞第一人?”

她看着他,有重新打量的意味。她以爲他只是專業知識強,沒想到這一些他也能第一時間回答。她想到他指着那個陽臺說“晴陌,以後這裡會是喝茶的地方”,幾乎可以肯定他是一個注重生活細節與質量的人。

或許這不算浪漫,但生活態度決定生存高度,精緻本身就是一種浪漫。

“就是她。說起鄧肯,很少有人第一時間想到她。但我覺得她是真正的藝術宅和Loreena一樣,一個跳出靈魂之舞,一個唱出天籟之聲,兩人都是天使。The mummers- dance,藝者之舞,不正是鄧肯身披薄如蟬翼的舞衣、赤腳跳舞的美妙身姿麼!”

“你小時候練過舞吧?”

她一驚:“你怎麼知道?”

不會又是老媽泄的老底吧!

他笑着不回答。

“我媽說的?”

他。

“我爸說的?”

他還是不回答。

“蕭凌暉,做醫生的不帶這麼吊人胃口的吧?”除此之外,應該沒別的途徑知道她這些事了吧?雖然房間裡還保留着她小時候得過的無數榮譽,但這些榮譽鎖在抽屜裡,他不可能看到纔是。

“不是我想吊人胃口,是不好開口。”

“說吧,恕你無罪。”

“我猜的。”

她“呵”一聲:“忽悠,繼續忽悠。”

“因爲你的腰骨很。”他本來想說身體的,出口前趕緊換成腰骨。

她臉“轟”一聲炸紅,耳根子發燙。

腰骨,他怎麼知道!對了,他在醫院守過夜,還抱着她上下樓,而且那天晚上在她公寓的沙發上做過一些不該做的事。

一想到那天晚上在她公寓的事,她就直想鑽到地下去。她沒想到蕭凌暉居然會有這一面,完全拿她調侃,她居然還說“恕你無罪”,真是撞豆腐也來不及了。

“晴陌,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他還猶不怕死的開她玩笑。

久違的感覺。他本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從小到大不知拿夏芒開過多少次玩笑,以致他用玩笑的口吻說起感情的事,夏芒都不當真。後來夏芒與程默在一起,他雖然一直放不下她,卻將精力更多的放在工作上,忘了怎麼開玩笑。

她惱他,三十二歲,她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了,所以反擊得也很漂亮:“一直聽說醫院裡醫生們互開有色玩笑,今天終於見識到了。”

“這個……”確實是事實的一部分,他只能婉轉的表達,“在外科常見一些。”

“對啊,你頭半年不正是外科的嘛,後來才轉到心內科的。”

他看她笑得無比甜美,一時迷惑,全不知她打算。

“聽說心內科這一類的嘴巴上不說,心裡會悶騷得多,從流氓到悶騷,蕭醫生你用半年時間進化,果然天資過人。”

他被嗆到,開始咳嗽。

“這是表揚,絕對貨真價實的表揚,蕭醫生您別這麼激動。”

“晴陌……”他看她,眼神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複雜裡有,晴陌心裡一樂,趕緊起身避開,感嘆一句:“休息的感覺真好,我們再走一會就回去吧,蕭醫生。”

說罷也不看他,轉身往前賺嘴角忍不住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