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婦人雖溺水多時,卻還未死亡。
於是,她將手肘用力按壓其腹,同時按現代所學的施救溺水之人的方法,爲其做心肺復甦。隨後,招來那位十六七歲的小娘子爲其做人工呼吸。
衆目睽睽之下,只見那樁子家的小媳婦跪在地上,一口口將氣渡給其婆婆。結果,樁子家的看上去越來越荏弱,而樁子娘竟然慢慢緩過氣來!不多時便起死復生!
樁子娘一睜開眼,就見那位神仙便指着累得攤到在地的樁子媳婦說:“你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你兒媳渡氣給你,你後要好好待她,且莫再隨意打罵!”
剛那小媳婦附身給這婦人渡氣時,蘇青見其露出的手臂上一團團青紫之色。想來是被人用力揪出來的。
“咳咳,我,我一定待她——好,好!謝神仙救命!”樁子娘十分虛弱的回道,看向兒媳的眼神退去往日的嫌棄,稍稍帶着一絲溫度。
蘇青見狀心裡悄然嘆了口氣,此界女子生存艱難,很重要的一原因在於婆母不慈,苛待兒媳,動輒辱罵責打。
見那婦人醒來,樁子全家都激動不已口稱活神仙,引得一衆看熱鬧的村民爭相跪拜。
突然,一位渾身泥水,一臉血淚的婦人跑進來衝到蘇青面前跪下哭求:“神仙大人,請救救我的孩兒吧!若是救不回他,我也活不成了!”
緊接着一位手持短棍的男子尾隨而至,其後跟着一位年過四穿着黑布長褂的婦人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這小賤人。自已怎麼不去死,害的我孫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見蘇青滿臉嫌惡的瞪着她,方纔訕訕的住了嘴。
蘇青直直走向那婦人,隨即掃了眼欲去拉那跪在地上的小婦人的青年村人。在她凌厲的目光下,那人縮回手悄悄退入人羣中。
“你這惡婦,眼角吊捎,口生三路惡紋,爲人刻薄寡恩,命克兒孫!一生只得成一子三孫。前三個孫子因你兒媳命中帶貴。方纔保全性命。這第四個可沒這麼好命!”蘇青停在那婦人面前冷冷的說。
話音剛落,地上那滿臉血漬的女子驚叫一聲暈倒在地。
所有村民的目光都落在這個黑衣婦人身上,剛趕到門口一位老婦也悄然放開揪住兒媳頭髮的手,只聽普通一聲。那個同樣渾身溼淋淋的年輕婦人撲倒在地。
見狀。蘇青掃了眼一衆村民冷聲道:“是什麼讓你們這些人這般苛待兒媳?你們。難道,沒有生養過女兒?特別是你們,難道自已不是女人!若還這樣作惡下去。就等着老天收拾你們吧!”蘇青一一掃過這羣村人中爲人婆婆的中年婦人們道。
接着,她又掃了眼身爲人夫,爲人父的青壯年村人說:“你們也是女人生的,也有姐妹,女兒,怎麼能下的去狠手打爲自已生兒育女的人?”
自從來到這個村外,蘇青便發現這個村子怨氣很重!
想必是那種長久以來妄死的婦人太多積鬱而成的陰厲之氣!而這些戾氣最重的地方就是村頭那口塘。
以是,她才忍不住進村點化村民一番,誰知剛一入村便遇到花兒。指點完她不久,待她趕到村頭,禍事已發生。
經過蘇青一番教化,村中兩位失子少婦方纔免去性命之憂。同時,也改悄然變了村中沿續多年,娶過媳婦婆婆只當家不做事專挑兒媳婦不是的傳統。
三十多歲正是一個婦人年盛力強之時,整天無所事事盡挑小媳婦的刺了,這樣的風俗實在太不好。
難怪這個村中人都不長壽,一代代的都不積德保福,後代子孫能活到五旬就算大幸了。
自樁子家出來後,那些個村民都三三兩兩散去。蘇青正尋一個村中管事之人打探下村子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結果,待村民全部回去後幾位年過五旬的老漢向她行來。
“見過活神仙!我等幾個是村裡選出的村老,託老天的神活的長些,所以被大家推舉掌管着一村瑣事。”一位身着黑色長褂的老者道。
蘇青趁此機會將村中陰怨過度之事跟這些有地位的村老提了下。
結果,一位年過五旬的老漢有些戰戰兢兢的說:“神仙,你說村頭那塘中陰戾之氣最重?”
蘇青點點道:“五行之中火主陽,水主陰,本身聚水這地容易招致陰物作祟。怎麼,那塘中可發生過什麼事?”蘇青見他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出聲問道。
那老漢咳了聲,以手覆面良久方纔顫着音說:“真是造孽啊!一年半之前樁子前頭一個媳婦因爲成親幾年無所出,被樁子及他娘天天打罵,結果想不開跳塘身亡了。”
“這事兒我們怎麼都不知道?不是說那娘們跟人跑了嗎?”一位手持旱菸的老者驚訝的問道。
年過五旬的老漢嘆了口氣:“那事情是我親眼所見的,怎麼會錯的了,當時我還想下塘去救人。結果良氏一入水便不見了蹤影,連個水泡都沒有冒!後來,我尋思着就悄悄把這事跟樁子爹說了,他怕事情鬧大跟樁子兩人悄悄過去打撈過屍身,也是一無所獲!”
那手持旱菸的老者疑惑的問:“長治媳婦不知道吧?不然,怎麼還敢跑去塘邊洗衣服?”
五旬老漢搖搖頭道:“樁子娘那娘們性子太厲害,嘴又碎,想必此事是瞞着她的。當初樁子父子爲給良氏孃家有個交待,便對人說那良氏守不住婦道,跟着一個貨郎跑了!”
蘇青一直沒出聲,聽這五旬老漢說完此事的來龍去脈方纔問道:“村的塘是活水塘?”
聞言,那位持旱菸的老者忙點頭回道:“正是,那塘下有個漩渦,早些年間也淹死過不少人。說來也奇怪,那漩渦本來沒人知道,是在幾十年前淹死了村裡一個後生,大家才知道這塘裡竟然還有個水渦!”
那老者將旱菸掂起來,正欲點火,見蘇青一派仙氣清爽乾淨,便又悄然熄了抽一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