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番交談過後,各自有所領悟,旋即陷入沉默,不再言語,默默思索着自己日後的道路。
一炷香的時間後
浩元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並未言語。
羅淵則是眉頭緊鎖,手掌中有這一團水,時而成冰,時而水,可當其成爲了氣態之時。確實不知爲何,再也無法凝聚成水。良久,羅淵搖了搖頭,他雖然看到了道路,但卻暫時無法完全明悟,還有着一層隔膜。
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夠打破這層隔膜,那麼便意味着他的道不再遙遠了。只是這水的法則,終究不是他的道。他的道心,是殺戮,儘管他的雙手已經許久未曾染血。可他的將來,必定是與腥風血雨爲伴。
羅淵沒有再繼續明悟下去,因爲水,與他無關。在他看來,除卻殺戮之外,其餘只不過是手段而已。並不是屬於自己的道,相比之下要有一定的取捨。
“對了,少尊既然來了,不妨隨老朽前去一處。”浩元子看向羅淵,緩緩開口。
羅淵聞言,倒是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的身份是至尊傳人,來到了武元宗這等勢力之中,那麼其中的諸位老祖定然會出來,對他的身份等等進行一番試探。
“儘管繁瑣,哪怕有些不想理會,但即便今日不去,隨後的時間裡,定然會少不了其餘的麻煩。不若今日去了,索性給他們一些震懾,也省的日後再有擔憂。”羅淵心中略一思索,隨後點了點頭。
浩元子微微一笑,一揮衣袖,一道祥雲出現在閣樓之內,隨後踏步而上。
羅淵見狀,不由嘖嘖稱奇,這可不是凡人眼中的騰雲駕霧。這祥雲可是有些不凡,其上有着一股令人心境平和,通體舒暢的氣息。
隨後,祥雲慢慢升起,出了閣樓,猛地化作一道遁光。以奔雷一般的速度飛遁而去,那掀起的罡風,猶如陣陣刀刮一般,吹得人肉身生疼。這也就是武元宗的煉體修士以及羅淵這等天驕,換了尋常金丹修士,必定要施展術法,以此來進行抵抗。
這道祥雲的速度之快,令羅淵也難以看清周圍所過的景物,只能看到一片模糊後,自己身處的環境與之前大不相同。
若說之前浩元子所在的閣樓爲仙境,那麼此地便是如同上古蠻荒一般。這是一處平臺,羅淵與浩元子此時正處於中心之處,而在他們的眼前,有着五座三百餘丈的山峰。
羅淵雙目微凝,浩元子帶自己來此地的用意不言而喻。那麼此地,絕不可能僅僅只是有着五座山峰而已。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這五座山峰之中,各存在着一名元嬰老祖。
於是,羅淵對着面前的五座山峰抱拳開口:“在下陳浩楠,見過諸位元嬰高人。”
此言一出,那最左邊的山峰倏地升起一股氣息。如同洪荒猛獸降臨,帶着一股蒼涼難言的強大,向着羅淵席捲而來。
羅淵眉頭微皺,心有不喜,他向對方行禮,可對方卻是出手便是試探。可見,在對方看來,如果自己不是至尊傳人的身份,那便根本沒有平等的資格。
對於這氣勢的席捲,其餘四峰,包括浩元子在內。盡皆陷入沉默,並未開口阻攔,顯然是默許了這種做法。
羅淵目中寒芒一閃,隨後長劍在手,隨手便是一道劍氣斬出。十五年來,羅淵未曾鑽研過絲毫劍術,可他的劍道卻是不退反進。尤其是在鑽研思悟種種術法之後,使得他的劍道更加融於天地。
這一斬,並不單單只是一道劍氣,那劍氣周遭,更是圍繞着一股水火之力。就宛若要衝破天地,撕裂虛空一般,帶着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斬向了那座山峰。
煌煌劍光,閃耀於天地之間,呼嘯在六合八荒。然而,就在距離山峰不過數丈之遙,一道人影驟然出現。只見其單手伸出,向着那無匹的劍氣,輕輕屈指,隨意一捏。
瞬間,一股驚天動地的氣息肆虐八方,大地寸寸崩裂,劍氣消散,仿若從來未曾出現過。只有那一片狼藉的地面,證實了那曾經閃耀過的劍氣存在。
羅淵面色平靜,並無任何沮喪。對方身爲元嬰修士,若是還不能輕易將他的一擊散去,那纔是奇怪。
此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其身着一件白衫,但並未繫上。衣衫隨風獵獵而動,露出了他那如同岩石一般堅硬結實的肌肉。他雖然滿頭白髮,但雙目之中有着睥睨八荒的神色,一舉一動更是如同龍虎之勢。有着一種別樣的神采,以及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氣血之力。
“好膽,明知我等在此,卻還敢出手,簡直放肆!”他的聲音如同九天之上的雷聲轟鳴,震得人雙耳欲聾,嗡嗡作響。
這也是羅淵本身煉體足夠強大,方纔能夠不運轉修爲,依靠肉身之力直接承受住。若是換了其餘修士,怕是早已五臟六腑受到震動,一股鮮血噴出。
“咦?”老者輕咦一聲,顯然對於羅淵能夠輕易承受住他的威壓而感到意外。此次他們特意讓浩元子將羅淵帶到此地,其實並非是完全懷疑羅淵的身份。因爲他們對浩元子,有着足夠的信任。
浩元子自幼在武元宗成長,一晃時光數百年,早已對武元宗有着極爲深厚的感情。其二,浩元子的城府,心思,也足以令他們放心。判斷錯誤這種可能雖然會有,但機率卻是小的可以。
之所以如此,乃是爲了給羅淵一個下馬威,出手震懾。羅淵雖說是至尊傳人,可當年在離淵宗的舉動,卻是觸動的武元宗的利益。殺了韓姓修士,便是打了武元宗的臉,而浩元子卻還無可奈何,反而更是讓人送了一批禮物。
至尊傳人,雖說身份不凡,背後有着至尊。可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罷了。若是真正的化神至尊降臨,莫說是觸動利益,即便是根基受損,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
“其餘四位,不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不知是否需要在下動手,將四位一一請出?”羅淵的目光直接跳過了眼前的老者,似乎根本未將其放入眼中,有着一種目空一切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