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見周山氣的昏死過去,不由捂嘴偷笑。卻是忽的感到後背一涼,轉頭一看,發現羅淵正滿是冰冷地望着他。大漢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不再拖沓,慌忙飛遁而起。
羅淵也不做聲,身影一晃,便出現在了大漢的身旁。大漢的速度,在他看來,不值一提,至於此人名諱,對他來說知不知道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出多時,二人便來到一座大殿之前。這座大殿,通體漆黑,宛若一條鋼鐵巨龍,氣勢恢宏,古樸而大氣,有着一股森嚴之感。
大殿通體有黑晶石所鑄,堅硬無比,在陽光下泛着別樣的光澤。羅淵擡頭,只見大門之上掛着一道牌匾,其上所刻浩元殿三字。
“大哥,就是此處了,您老人家慢點進。這地方小弟沒經過同意,不能隨意闖入啊,您老人家多擔待着點。”大漢嘿嘿一笑,訕訕開口。
羅淵瞥他一眼,並未理會,隨後自行推開大門,準備邁入。
“來者何人,怎敢擅闖師祖禁地,拿下!”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話音尚且未落,但見一道拳芒轟來。
羅淵單手負背,看着衝來的拳芒,不由感到驚訝。只見那拳芒在衝來的過程中,化作了一頭足有十丈高的巨像虛影,帶着睥睨八荒的氣勢襲來。
這一象之力,足有數十萬斤,帶着一股洪荒的氣息,足以踏平一處山丘。只可惜,它面對的,乃是羅淵。
只見羅淵依舊單手負背,面色漠然,直至巨象衝到了面前,方纔不緊不慢地擡起右手,一掌向前按去。
這一掌,似慢實快,其中更夾雜着無匹的力道,那足以抹殺尋常金丹初期修士的巨象虛影,就此消散。唯一對羅淵所造成的影響,僅僅只是讓他的衣襬和髮絲飄動了幾下,反而更顯得出塵。
“閣下是誰?爲何強行闖入我武元宗禁地。”羅淵的實力,顯然讓出手之人大驚,言語之時已經帶上了敬詞。
“雲通,何故喧譁,不知師叔在此閉關嗎?”一道聲音從殿內屋中傳出,平靜而又帶着威嚴。
這道聲音中氣十足,並且沒有絲毫滄桑之感,顯然開口的乃是一名青年。
“楊師叔,有道友前來,只是不知其意,不敢隨意放行,故而......”那人開口解釋,同時將目光掃向了羅淵,他不記得宗門內強者中何時有着此人。
羅淵並不理會此人的目光,緩緩向前走去,只是極爲平靜地開口說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你也不打算出來迎接一下故人嗎?”
羅淵方纔言罷,那面前的整座房屋樓閣忽的一顫,顯然是因爲其中之人的心緒波動而引起的。一個波動,便能有着這般威力,可見此人修爲之強。
“我跟你可算不得什麼故人,至多也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沒想到,你過了這麼久,纔來。我還以爲,你早已離開了無涯海。”不過幾句話,其中卻是包含着複雜,對於羅淵他有着不服,有着佩服,更有着感慨,以及自己的驕傲。
大門緩緩開啓,散發出五光十色的神霞,令人通體舒爽,有種似要羽化昇仙之感。這種氣息極爲不凡,乃是諸多血肉寶藥混合而成,長久居住之下,足以令人脫胎換骨。
在這五光十色的神霞瀰漫之下,從中緩緩走出一道人影。其身姿挺拔,隱約間可現的面龐,足以讓人看出他的丰神俊朗。他的周身更是有着光芒流轉,與那五光十色的神霞交相輝映,好似從神界中的天神走來一般。
此人,正是當年與浩元子一同前去離淵宗,參加元離上人盛典的那名天驕。他的資質,原本就極高,更是經過了十數年的修行,以及寶藥溫養洗禮,修爲比之原來更加強上了幾分。
他望着眼前的羅淵,雙目之中升起一股戰意。十五年前,他聽聞羅淵斬魂成化身,心中備受打擊,因爲他做不到。可是他不服,同爲天驕,又怎甘心落後於人,況且他的修爲本就高出羅淵一頭。
羅淵平靜地看着他,雙目之中無喜無悲,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我想,與你一戰。”楊姓修士望着羅淵,滿是戰意地開口。
羅淵看了看他,平靜地搖了搖頭:“十五年前,你不如我。十五年後,你雖說突破不少,但你我的差距已經更大了。你的確稱得上天驕,但卻不是我的對手。”
楊姓修士聞言,雙目微沉,他有着自傲,可如今卻被羅淵直接開口稱不是其對手。這讓他難以接受,這十五年來,他爲了能夠追趕上羅淵,日夜苦修,承受了無數壓力與痛楚。
可自己的付出,換來的不過是對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這是他所無法接受的。
“哼,”楊姓修士冷哼一聲,瞬間身影橫移,一拳向着羅淵轟擊而去。其拳頭之上,附着道道雷電,轟擊而來的同時,更是夾雜着風雷之音。
“嗯?”純粹的肉身之力上,竟然還夾雜着雷電神通,此人不凡。羅淵心中微微讚歎,但手上卻是凌厲無比,屈指成爪,一把抓住了楊姓修士的手,隨後將其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之上。
楊姓修士眉頭一皺,借勢單手撐地,一記鞭腿掃向羅淵的頭顱。這一腳,足以踢碎一座小山,若是砸到了人的身上,瞬間便會爆開成爲血霧。
可惜,他偏偏遇到的是羅淵。只見羅淵不慌不忙,微微側頭避開這一腿,隨後腳下猛地發力,踢在了楊姓修士的胸口之上。
“咔嚓”,一聲清晰地骨裂之音響起,只見楊姓修士的胸口在羅淵的一腳之下,有了大片凹陷,胸骨已碎。
如今的羅淵,早已今非昔比,一拳之威能夠轟碎千丈大山,又怎是他能夠比得了的。若非楊姓修士身上的鎧甲光芒流轉,爲他守護,這一腳怕是足以讓他五臟六腑破碎,昏死當場。這還是羅淵手下留情的結果,如若不然,單以肉身之力而論,羅淵可以做到瞬殺對方。
楊姓修士望着羅淵,目光之中一片黯然,他知道,對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可他不願承認,當年在他眼中,羅淵不過如此,可才十五年而已,對方竟然就強大到了這般地步。他搖頭,自嘲一笑:“至尊傳人,果然不是我能比得了的。”
“呵呵,少尊來了,老朽可是等的好苦啊。”一道聲音緩緩從殿內傳出,其音縹緲,空靈,令人不由心神放鬆,仿若道音。
“陳某恭賀道友,十五載歲月踏入元嬰大道,可喜可賀。”羅淵依舊面無表情,但卻是難得的開口客氣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