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青蟒山山谷,入眼都是如夢似幻的美景。
阿瑤時而挽着蘇澈的手臂,時而牽着她的手,腳步不急,一路上爲她細細講述着這裡的一花一木,一磚一瓦。
可惜蘇澈木訥,隨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瞧,眼中卻空無一物。之間也只又問了一次,“青澤仙君說他是我師父?”
阿瑤不知她竟會執着此事,一時難以應答,便道:“走,去問大王。”
因自己的寢殿被蘇澈佔了,凌天便正好閒來無事四處去招惹別人,所以除了阿瑤自有妙法,一般人還真難很快找得到他。
她倆繞過了一處竹林小徑,眼尖的阿瑤便遠遠地看見了前面走上石橋的凌天。
“在那。”阿瑤笑道:“啊,我知道了。大王要去看那兩個被我們救回來的魔族。”
蘇澈驚道:“魔族?”
阿瑤拽她繼續前行,“是被魔修追着的魔族,受了傷,被我們帶回來靜養的。”
蘇澈都被她繞糊塗了,便直言道:“魔修與魔族還有不同?”
阿瑤聽她竟問了這樣的傻問題,也沒有嘲笑,只柔聲細細解釋道:“魔族者,天生爲魔,魔修者,則爲修魔道的有靈者。如妖族,我阿瑤就是妖族,阿瑤的大王也是妖族,我們生來爲妖,妖修則可以是任何生靈來修我妖道。又如你的師父,生來仙體,且他們靈狐一脈乃是仙族中的尊者,在仙界中聲望極高,還有,那日與你一起的朋友,那年輕一些的一男一女便是仙族,兩個身材魁梧相貌相近的,便是凡人仙修。你懂了嗎?”
阿瑤說話非常清晰平緩,蘇澈很難聽不懂,只是,她不敢相信。“青澤仙君是仙族,他從來都不是凡人?生來仙體……連青玄也是?”
阿瑤望着她,“你這是怎麼了?”
蘇澈道:“那我師父這樣的仙,又爲什麼要收我爲徒?我算什麼啊?”
阿瑤微怔,“你拜師的時候,師父什麼都沒對你說?”
蘇澈:“我……”我還沒拜師呢。
可是她還沒傻到明知青澤以她師父的身份來了,自己卻要自亂陣腳,否認此事。
蘇澈道:“我不記得師父說過什麼,我沒怎麼和我師父在一起過。”
阿瑤笑道:“原來如此,想來也是,他畢竟身在玹紫,你還是凡人,那種地方你是去不了的。”
玹紫又是哪裡?
她想問,卻不敢了。
這一問一答間,她明顯感覺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懂,誰知道若一路問下去,她又能從阿瑤的答案中明白幾分?
二人走過石橋,阿瑤見她一直忐忑,便輕聲道:“我看得出,你不只是沒有開始修行,你的師父也什麼都還沒有和你講過。不過不要緊,有什麼不懂,我可以告訴你,大王也可以。大王他啊,什麼都知道。”
樹影掩映下,一座小偏殿深藏其中。
她們走上石階,繞過掛滿紗燈的迴廊,便已經能夠聽見凌天的聲音了。
蘇澈下意識退了半步,裝了一把非禮勿聽的君子之風,卻被阿瑤拉回身邊,又衝她風情萬種地擠了一下眼睛,低聲道:“沒事,我們不打擾他們,就偷聽吧。”
蘇澈:“……”
這情投意合的感覺,真是難以言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