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病情惡化的青青,讓我手足無措,第二天,我們一起去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之前,我一直都守着青青,然而這次我沒有心緒不寧,也沒有把自己的緊張表現出來,只是緊緊的抱關青青,拽着她的手,一時也不放鬆。
她靠在我身上,深深的呼吸着,我看她另一隻手又不由自主的想去摸手機那個角。
我立刻伸手去拉住她,輕輕的用大拇指撫着她的手背,她明顯的平靜了許多,人也平和了許多。
時間特別的慢,童彥焦急的將一隻打火機拿在手上玩,他本來平時是不抽菸的,最近也發現他開始抽起煙來了。
“你們在這兒等下,我到走廊裡抽支菸。”童彥可能實在有些焦急了。
然而時間再慢也有到達的時候,報告終於出來了。
醫生說,青青的情況,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但是卻不能受一點點刺激了,如果保養得好,一年的時間還是有的,只是到後面可能會有一些生活上的障礙。
這下我心平靜了許多,然而青青卻摳了一下我的手心。
我看着她,她慌忙低下頭去,我府下身子,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這時候我心像是被一根銳利的鐵絲瞬間穿過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痛到極限了。
我閉上眼睛,不讓眼淚下來,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來之前,我做了多少準備,卻被她這輕輕一摳給全部擊碎了。
我居然發現我無法安慰她,我不知道怎麼樣幫她,我之所以多借一萬塊錢,就是怕她什麼時候有急需,然而這一切都於事無補,救得了她的人,我又怎麼可能救得了她的心。
突然間我心裡有一種想法,青青不如快點死掉吧,她活着,對她,對我,對大家都是一種折磨,她在還不如不在。
有這種想法的瞬間我就慌了,我發現我真的好殘忍,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心中這小小的魔鬼扯着我的心尖兒直痛。
終於,醫生交待完一切,也安撫了一陣青青,童彥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他比之前歡快多了。
我們坐上車子,回到住處,她望着我,明顯希望我不要走,我點了點頭。
然而此時的我,總覺得自己身上哪裡不乾淨一樣,進門,我丟下東西,就關到浴室去洗澡了。
任由水灑下衝在我身上,我一點也不想動彈,溫熱的水,洗的是我的心。
大概一兩個小時後,我穿好衣服出來了,其實我只是呆在裡面任水衝了將近兩小時的時間。
青青擔憂的看着我,我就知道她此時還在想着我。
我看着她,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徑直的進房間去了。
我沒再多看青青一眼,到房間,我把自己扔在牀上,疲累的感覺衝了上來,我一會兒就睡着了。
然而我卻是被嚇醒的。
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天微黑,我看了一眼窗外,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刻,外面,萬家燈火,每一盞燈代表一本難唸的經,可是哪本經會比我這本難念,我輕輕笑了一下。
想想剛剛的夢,我夢見家裡又設了靈堂,然而照片是青青,我正和童彥摟在一起,看着靜靜躺在棺材裡的青青幸福的笑着。
外面鑼鼓喧天,不像是在做白事,反而像是在爲我和童彥慶祝,我極力的告訴自己這是個夢,醒來,快點醒來,然後我就醒了,看見青青就躺在我身邊,靜靜的,童彥在旁邊哭,他告訴我,青青就在剛纔已經不在了,他說着就泣不成聲了,我突然間眼前一黑,暈倒在夢裡,然後就真的醒了。
全身的冷汗,讓我很不舒服,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會突然間有這樣的想法,還做這樣的夢。
我正想着,青青叫我吃飯了。
走出去,看到一桌子的飯菜,我突然間心裡愧疚極了,我咬了咬牙,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天起,青青說的任何話都要聽,都要去實現。
坐在桌子上,童彥開心的給青青佈菜,他似乎心情都突然間明亮了許多,我也被感染了,吃起飯菜來也香了不少。
吃過飯,我們一起在客廳裡看電視,電視是童彥新換的,一臺70寸的液晶電視,居說他繼父打了錢給他,他決定不追究童麗雅和姚遙了,但這兩個人的檔案都留了案底了,最受害的一定是姚遙,我開始有點同情這小姑娘了,這真的是無妄之災啊。
“童彥,你之後沒去看看姚遙嗎?”我隨意問道。
“你好像很久以前開始就不叫我姐夫了,是對你姐有意見嗎?”顯然童彥在顧左右而言他。
“別打岔,姚遙是無辜的,你是知道的,這次連累她,又給她在學校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我覺得咱們哪天叫她回來吃個飯吧。”我咬着青青替來的蘋果說道。
“嗯,我看看吧,她最近都躲着我,不知道在幹嘛。”
“當然啦,你這麼可怕,不躲着你,怎麼可能。”青青繼續削了另外一個放到童彥手上。
“我沒有可怕好不好,是可愛。”童彥笑着說道。
青青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有幾天沒去上班了,今天我早早的就把林素叫到了訓導室裡。
她一進來就在吃東西,根本不看我一眼,也不聽我說什麼,自顧自的享受我給她帶來的各種零食。
“林素,你要不要好好聽我說話?”我擺出一副工作的樣子來,她噗嗤一聲笑了。
“切,就這個呀,你說你突然間想青青死,那是因爲你太在乎青青了,所以你已經不知道把她怎麼樣纔好了,纔會出現這樣的心理狀態的,好了,別打擾我吃東西了,你這個問題都不是問題,你就好好照顧她就成了,特別是她的心思,我教你的都別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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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我想我也在慢慢學着成熟起來吧,不單單因爲青青,更因爲今後我要走的路還很長,家裡的案子還沒水落石出,滅門的仇人還在逍遙法外,我哪裡能甘心呢。
“吃完了沒有,你今天真不打算理我了嗎?”
“沒吃完,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交待你去辦,你幫我送一張字條給一個叫德哥的人,他是一家叫凌亂的晨色的遊戲廳的老闆,你按這上面的地址找到他,將字條送給他就好。”
林素拿出一張折成方勝的字條,和一張寫着地址的紙條給我。
我心裡是無比的震驚的,我想追問下去,但最終還是閉嘴了。
“你讓我替你傳消息,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不怕,你賣不了我,不過有一條件,你幫我辦完這件事情,我保證出獄後再不跟放天猛來往了。”
“分手信?”我難以至信的問道。
“對,分手信。”林素笑着說道。
我心裡考慮着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上面的人,然而我最怕的是林素會要加刑。